論語解釋:子曰: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

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這裡的『困』字，指困惑而有所不通。『民』字，指普通人，這種人。

孔子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生來就知道的人，是上等；學習以後才知道的，次一等；遇到困惑再去學習的，又次一等；遇到困惑還不學習的，這種人就是下等的了。』

怎樣理解孔子對人的高下之分呢?孔子就學與不學判別人的高下,把人分為『生而知之」、『學而知之』、『困而學之』、『困而不學』四等，其本意在於勉勵人們向學。他承認世上有『生而知之』者，但是,卻並不認為自己是生而知之的人，而強調自己的特點是學而知之。『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論語·述而】)『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論語·公冶長】)這些話，都清楚地說明了這一點。

事實上,生而知之的人是不存在的。人,固然有資質高下之分,然而,無論是資質高還是資質低,都必須經過學習,才能獲得知識,知曉道理。資質較高的人,學得快,學得好,學得深；資質較低的人,只要肯學,同樣可以學到知識,知曉道理。一個人,如果有困惑而不去學習,那麼,他就只能迷糊度日,形同行屍走肉,成為人們瞧不起的人了。我們學習本章,了解孔子所指出的這四種情況,就是希望困而不學者能自我警覺,奮而向學。

附：

【原文】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譯文】

孔子說：『生來就知道的人，是上等；學習以後才知道的，次一等；遇到困惑再去學習的，又次一等；遇到困惑還不學習的，這種人就是下等的了。』

子曰: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論語】此章論學之精義，當從知行關係與人性修養雙重維度解讀。孔子雖言"生而知之者上也"，然遍考【論語】全書，夫子未嘗自詡為生知，反屢言"我非生而知之者"（【述而】），此中深意值得玩味。

考"生知"之說，實為儒家設定的理想人格範型。朱子【集注】云："生而知之者，氣質清明，義理昭著。"此非謂不學而能，乃強調其悟性超絕，如周公"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孟子·離婁下】），雖資質過人仍力學不輟。陽明先生【傳習錄】更指出："聖人亦是學知，只是生知處看得容易。"可見儒家所言"生知"，實為勉勵學者追求"不思而得"的化境。

至於"困而不學"者，鄭玄注曰："言愚蒙之民。"此"民"字非階級概念，乃指心智閉塞之人。【荀子·勸學】云："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孔子雖分四等，其要旨實在強調"學"為轉凡成聖之樞機。觀夫子自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公冶長】），可知聖門立教，特重"好學"二字。

今人讀此章，當識三重境界：其一，破除天賦決定論，王夫之【讀四書大全說】謂"學者以去愚求明為功"，縱中人之資亦可漸臻上達；其二，警惕"困而後學"的被動性，程頤言"學必激昂自進，不至於成德不敢安也"，當效法顏子"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的主動為學精神；其三，終極目標在於突破"學知"局限，如張載所言"學必如聖人而後已"，通過"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的完整功夫鏈條，最終達到"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境地。

要之，此章非為判別人等，實乃示人以修學階梯。現代教育理論強調終身學習，與孔子"學而不厭"之教若合符節。學者當以"學知"為基，以"生知"為鵠，持守"學如不及，猶恐失之"（【泰伯】）的態度，方不負聖賢垂訓之深意。

【論語】"生知"章義理髮微

【論語·季氏】此章以認知方式判分人格等第，實為儒家認識論與修養論之樞要。朱熹【集注】謂："生知安行者，氣質清明，義理昭著，不待學而能"，此說須作三重辨析：

一、"生知"非謂知識先天具足
考諸【論語】全書，孔子明言"我非生而知之者"（【述而】），又雲"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子罕】）。錢穆先生【論語新解】指出，所謂"生知"乃極言其明覺之自然，非謂不學而能。蓋指那種對天理有特殊穎悟之人，如顏回"聞一知十"（【公冶長】），然仍需"博文約禮"之功。

二、四等之分重在為學次第
程頤【河南程氏遺書】解此章云："生知者，只是他生時精神渾全，無欠闕。"此"渾全"狀態實指心性本體之明，非謂具體知識。王陽明【傳習錄】進一步闡明："聖人雖是生知，亦須學問。"四等之分非靜態等級，實為動態修為路徑：由困學而勉行，由勉行而從容，終達"從心所欲不逾矩"（【為政】）之境。

三、"困而不學"的現代詮釋
"民斯為下"之"民"，鄭玄注為"冥頑無知者"。今當解作自甘蒙昧之人。孔子雖言"唯上知與下愚不移"（【陽貨】），然觀諸"有教無類"（【衛靈公】）之訓，可知儒家始終為"困而不學"者保留向學通道。張栻【論語解】謂："困而能學，則雖愚必明。"此正見儒家教育哲學之精義。

要之，此章非為建立知識貴族制，乃在強調"學以變化氣質"（【二程粹言】）的普遍可能。現代讀者當超越文字表相，領會其"人皆可以為堯舜"（【孟子·告子下】）的深刻平等精神。知此，則孔門"學達性天"之旨可得其三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