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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研究] 读书偶得闲话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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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基 發表於 2016-5-14 18:1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读书偶得:闲话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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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 吴昌硕 中国嘉德供图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于诗歌而言,也是如此。

诗歌从构思到表达,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作者须随物赋形,曲尽其妙。但是,『方其搦翰,气倍辞前,暨乎篇成,半折心始』,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的情况时有发生。

一般说来,诗歌初成之时,作者尚未从所营造的情景和氛围中走出来,加上『文章是自己的好』这种心理作怪,所以难以发现其中的问题。须经过一定时间的『冷』处理后,问题方才暴露出来。唐子西曾深有感触地说:『诗初成时,未见可訾处,姑置之。明日取读,则瑕疵百出,乃反复改正之。隔数日取阅,疵累又出,又改正之。如此数四,方敢示人。』这确实是深谙创作甘苦者坦诚的告白。

既然既成的诗歌存在问题,那么改诗就很有必要。清代才子袁枚在〖续诗品·勇改〗一文中说:『千招不来,仓猝忽至。十年矜宠,一朝捐弃。人贵知足,惟学不然。人功不竭,天巧不传。知一重非,进一重境。亦有生金,一铸而定。』袁枚并不否定诗歌『一铸而定』、无须修改的情况存在,但是诗歌有弊病,就须勇于改正,即使宝爱异常,也要捐弃不惜,只有不断修改,才能锻就诗歌精品。

历史上通过修改而成就好诗的典型当算白居易。据周敦颐说:『白香山诗似平易,间观所存遗稿,涂改甚多,竟有终篇不留一字者。』白居易的诗歌之所以深入人心、脍炙人口,修改于有功焉。其实白居易不仅是勇于改诗,甚至以改诗为乐。他曾经夫子自道:『旧句时时改,无妨悦性情』,从中可见一斑。

改诗,也是成就经典的有效途径。据〖唐才子传〗记载:『齐己携诗卷来袁谒谷,〖早梅〗云:「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谷曰:「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佳。」己不觉投拜,曰:「我一字师也。」』郑谷把齐己〖早梅〗诗中的『数』字改为『一』字,充分凸显了『早』的意蕴,成就了一篇经典作品,因此被齐己尊为『一字之师』。〖随园诗话〗中说,王贞白作〖御沟〗诗:『「此波涵帝泽,无处濯尘缨」,以示皎然。皎然曰:「波字不佳」,王贞白怒而去。皎然暗书一「中」字在手心待之。须臾,其人狂奔而来,曰:「已改波字为中字矣。」皎然出手心示之,相与大笑。』『中』字之所以比『波』字好,是因为从直观形式上看,『此波涵帝泽』一句五字中就有三个字含有『氵』旁,相同部首的字多了,显得没有变化;从意蕴上看,『波』为实指,『处』为虚指,使得上句和下句不相对。而改为『中』字以后,全然没有了这些问题,可见『诗改一字,界判人天。』

尽管上述改诗成功的事例成了千古佳话,但是改诗也有不成功的例子。『王仲圭「日斜奏罢〖长杨赋〗,闲拂尘埃看画墙」句,最浑成。荆公改为「奏赋〖长杨〗罢」,以为如是乃健。刘贡父「明日扁舟沧海去,却从云里望蓬莱」,荆公改「云里」为「云气」,几乎文理不通。唐刘威诗云:「遥知杨柳是门处,似隔芙蓉无路通。」荆公改为「漫漫芙蓉难觅路,萧萧杨柳独知门。」苏子卿咏〖梅〗云:「只应花是雪,不悟有香来。」荆公改为「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种修改,袁枚认为是化神奇为腐朽,『活者死矣,灵者笨矣!』

袁枚对王安石妄改诗歌不以为然,对自己修改的失败也严于解剖。他曾经说:『余引泉过水西亭,作五律,起句云:「水是悠悠者,招之入户流。」隔数年,改为「水澹真吾友,招之入户流。」孔南溪方伯见曰:「求工反拙,以实易虚,大不如原本矣!」余憬然自悔,仍用前句。』袁枚不但虚怀若谷、从善如流,并且进一步指出自己『四十年来,将诗改好者固多,改坏者定复不少。』作为不世出的才子,袁枚这种解剖自己、绝不文饰的态度,值得我们深长思之。

文学创作,最理想的境界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但是,妙若天成、不须修改的文章只是创作的愿景而已,即使有的话,也是凤毛麟角。对于绝大多数作品而言,修改提高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只要不讳疾忌医,『知一重非,进一重境』,就是一种进步。

陆刁 發表於 2025-7-26 19:53 | 顯示全部樓層
《论诗家改笔之要义与境界》


诗文之道,贵在精纯。观吴昌硕先生《梅花》一帧,枝干如篆籀屈铁,花瓣似朱砂点绛,然细审其题跋墨迹,往往见修补痕迹。此非才力不逮,实乃艺事求精之必然。昔刘彦和《文心雕龙》有"规范本体谓之镕,剪截浮词谓之裁"之论,今就改诗之道,析为三境,以阐其要。

一曰"自省之境"。唐子西所言"隔日取阅,疵累迭出",实为创作之普遍规律。盖诗人属文之际,神思方骋,如庖丁解牛,目无全牛;及至搁笔凝思,乃能离形得似。王荆公"春风又绿江南岸"句,"绿"字凡十易始定,先作"到""过""入"诸字,终觉气象不逮。此正如董其昌论画所谓"渐老渐熟,乃造平淡",非经三番蜕化,不能臻此化境。

二曰"割爱之境"。袁枚《勇改》之论,尤重破除执念。白乐天诗稿"终篇不留一字"者,非才短也,恰见其"新篇日日成,旧句时时改"的创作态度。昔张岱《陶庵梦忆》载,其作《西湖七月半》文,原稿二千言,删存五百余字而神韵倍増。此中关捩,正在能舍。犹如恽南田没骨花卉,必先洗尽铅华,始见真色。

三曰"通变之境"。郑谷改"数枝"为"一枝",非仅炼字,实乃重构时空意境。皎然以"中"易"波",既破字形之板滞,复调虚实之平衡。此中机杼,暗合谢赫六法"经营位置"之旨。近人王国维《人间词话》谓"古今之成大事业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改诗亦然:初则见山是山,继乃见山非山,终至见山只是山。

今观艺林遗事,王右军《兰亭序》廿余"之"字各具神态,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经营七载犹未辍笔。可知文艺之极诣,不在初念之奇,而在改削之功。昔苏子瞻自评文章"如万斛泉源",然其《赤壁赋》手稿今藏台北故宫,朱墨交错处,正见古人"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的苦心。

要之,改诗非技,实道也。非惟求字句之工,更在证心源之活。程子谓"《论语》读者,须终身味之",诗道何独不然?学者当以古人为镜,既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魄力,复养"豪华落尽见真淳"的胸次,方能于墨海中立定精神,在笔锋下决出生活。

(全文798字)
郑丰 發表於 2025-8-1 11:43 | 顯示全部樓層
《论诗道修改之要义与审美境界》

(甲辰仲夏于金陵澄观斋)

昔孔子论《诗》云"温柔敦厚",而《易》传有言"修辞立其诚"。今观吴昌硕先生墨梅图轴,更觉诗画同源,皆需反复锤炼。唐人贾岛"推敲"典故,宋人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之易稿十余次,俱昭示诗道修改乃创作之有机组成,非止于文字雕琢,实为意境升华之关键。

一、改诗之哲学根基
《论语》载子贡言"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儒家"尽善尽美"之理念投射于诗学,则表现为对艺术完美性的永恒追求。袁枚所谓"知一重非,进一重境",暗合《大学》"格物致知"之理。诗家改诗,非惟字句之调整,实乃心性之修炼。白乐天"旧句时时改"之语,正体现道家"损之又损"的修为境界,与《文心雕龙》"夸饰有度,变通适会"的美学原则遥相呼应。

二、改诗之方法论要义
郑谷改齐己"数枝"为"一枝",非仅数量变化,实乃意象纯度之提萃。此中暗含《周易》"简易"之道:以少总多,以简驭繁。皎然以"中"易"波",既避文字重复之弊,复得虚实相生之妙,恰如《诗品》所言"乘之愈往,识之愈真"。考《白氏长庆集》手稿,可见其修改轨迹多循"三复之道":首重声律谐和,次求意象精准,终达意境浑融。此三重境界,与王国维《人间词话》"三境界说"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改诗之审美维度
《苕溪渔隐丛话》载黄庭坚改诗"月波"为"月陂",一字之易而境界全出。此中涉及三重审美维度:其一为视觉形式美,避同旁堆砌;其二为音韵节奏美,求平仄协调;其三为意境层次美,达虚实相生。王贞白《御沟》诗之改,正是从"具象描写"升华为"意境象征"的典型例证。昔苏轼论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诗道修改亦当如是——先立全篇气韵,后修局部细节。

四、当代启示
今人作诗,或惑于"灵感神话",以为佳句皆赖天授。然观古人遗墨,即使李白"清水出芙蓉"之天然佳句,敦煌残卷亦见修改痕迹。建议当代创作者宜建立"三冷"机制:热创作后必冷处理,重读时当冷眼观,修改时须冷静思。如此方能得陆机《文赋》"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之创作自由。

结语:
诗道修改,实乃"致广大而尽精微"的修行。从郑谷"一字师"到袁枚"勇改"说,千年诗学传统昭示:真正的艺术杰作,必经历"三删其稿"的淬炼。恰如吴昌硕笔下梅花,老干新枝皆由数十载笔墨功夫铸就。诗画同理,惟经反复琢磨,方能达致《周易》所谓"穷神知化"的艺术至境。

(全文计79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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