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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啟發] 北大法學教授·儒學中的『齊家』為何從『男女有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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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 發表於 2016-12-28 15:2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一、問題或麻煩

歷史上,在中國以齊家之名概括的農耕村落組織和治理中,父子和兄弟關係占據了核心位置,一縱一橫,交織構成了村落組織秩序的支架。但這兩種關係共同的致命缺陷是無法自我再生產,因此無法獨立持續。

這兩種關係的再生產都必須依賴,且完全依賴,男女之間的關係。換言之,儘管傳統農耕村落的組織治理一直不依賴男女關係,有些儒家經典中甚至全力將女性邊緣化和排斥,農耕村落社區的發展、演變以及本文特別分析論述的村落秩序的穩定還是必須依賴男女關係。

這裡之所以說是男女而不是夫妻關係,是因為所有夫妻關係都源自男女關係,也因為男女關係太複雜了。父子兄弟關係幾乎全是生物給定的。偶爾的抱養(收養本家兄弟的男孩)也有血緣關係。毫無血緣關係的收養在農耕村落間很難發生,因此罕有所聞,儘管在古希臘屢有傳說。

男女關係中有給定的,如兄妹或姐弟,如母子或父女。但引出無數麻煩甚至重大風險的往往是那些沒有或極稀薄血緣聯繫的男女關係。因為這類男女通常更適宜經婚姻結為夫妻,繁衍更健康的後代。但其積極正面的社會功能不限於此。

合兩姓之好也是傳統農耕時代超越村落構建更大地域社群的重要手段。這一點因此被人們充分利用,無論有意無意,用來化解或緩和各種社會衝突,如村落、家族或宗族間的世仇,典型如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或是歷史上中國的民族和親。

但是,就傳統中國的基層組織治理而言,最重要的是,通過男女關係才可能不斷創造令農耕村落社區得以組織定型的經(父子)與緯(兄弟)。

男女關係不僅是人類各種天然關係中最強有力的,也是最具有創造性。只是沒人許諾,也沒人能保證,創造一定是改善、發展或進步。真實世界中的創造從來就是永久、全面、徹底地改變原有格局。換種說法就是顛覆。創造性越大,顛覆性越強。

是創造還是顛覆,沒有標準定義,完全取決於捲入其中的評斷人的立場和視角,取決於他/她們的利益盤算以及前後的利益得失。但鑑於絕大多數人在通常情況下趨於保守,即除非可期待的利益足夠大且明確,人們通常希望保持既得利益。

越具有創造性的男女關係,對涉足其中至少一方甚或雙方的風險就越大,甚至風險外溢,成為社會的災難。人世間許多男女的情愛何止是動人?那可真的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完全有資格進入普世價值。

北大法學教授·儒學中的『齊家』為何從『男女有別』開始?

北大法學教授·儒學中的『齊家』為何從『男女有別』開始?

羅密歐與朱麗葉】歌劇劇照

即便成了夫妻,即便雙方都懷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或從一而終的強烈心願,這種關係也並不從此錨定。由於生物進化的必要和必然,從生物學上看,人男子尤為顯著的天性趨於多性伴侶或多元性感的(poly-erotic),在夫妻之外,男女尤其是現代社會都可能另有紅顏或藍顏知己,即便這不必定等於或導向行為出軌,也儘管女性通常比男性更挑剔。人的這種自然傾向意味着,夫妻也可能成為陌路人,只是制度上的夫妻,同床異夢甚至不同床也不同夢。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並非人世間最浪漫的事,那只是戀愛中的人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無意中,透出的是人類的無奈。更何況,浪漫的含義之一就是不現實甚或不靠譜!

新的開始 發表於 2025-6-1 08:12 | 顯示全部樓層
【論"齊家"本始與男女有別之倫理建構】

北大法學教授所提之問,實觸及儒家倫理體系之根本。余以為,"齊家"始於"男女有別",非僅因生物學之再生產需求,實乃禮制文明建構之邏輯起點。此中深意,當從三方面闡發。

一、人倫秩序之發生學基礎
【周易·序卦】云:"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此宇宙生成論已昭示:男女之別乃五倫之基。董仲舒【春秋繁露】謂"王道之三綱"雖以君臣為首,然其發生序列必自夫婦始。農耕文明之穩定性,正在於將生物學之男女差異轉化為文化學之角色規範。【禮記·郊特牲】"男女有別然後父子親"之說,實道破人倫建構之秘鑰——無性別角色之分化,則父子、兄弟之經緯無所附麗。

二、風險管控之文明機制
教授所言"創造性即顛覆性"確為卓見。儒家強調"男女有別",實為馴服此創造性力量之文明策略。【白虎通義】釋"夫婦"為"化之始",而【毛詩序】特重"關雎"為風教之始,皆因未經禮制規訓之男女關係確如教授所言具破壞性。然儒家智慧在於:通過"納聘問名"之禮、"授受不親"之防,將自然情慾轉化為倫理責任。司馬光【家范】載"凡為宮室,必辨內外"的空間區隔,正是將生物學風險轉化為文化學秩序的具象實踐。

三、超越血緣之社會整合
"合兩姓之好"(【禮記·昏義】)的聯姻機制,實為儒家最精妙的社會設計。鄭玄注【周禮】"媒氏"職能時,特別強調"判合"之道不僅為嗣續計,更為"附遠厚別"。秦漢以降的"郡姓"聯姻、隋唐的"五姓七家"通婚,皆證明男女關係確如教授所言,是構建超村落共同體之紐帶。然儒家之高明,在於以"六禮"程序將自然吸引升華為文明契約,使"傾國傾城"之力轉化為"宜室宜家"之德。

結語
今日重思"齊家"本義,當超越功能主義解釋。男女之別在儒家體系中,既是自然法則之人文化(【中庸】"造端乎夫婦"),亦是文明存續之保障(【孟子】"內無怨女,外無曠夫")。當今社會倫理重建,仍需在此本源處汲取智慧:既不壓抑人性創造之力,亦不放任其顛覆之險,而是在現代語境中重構"發乎情,止乎禮"的平衡之道。此正為儒學"極高明而道中庸"的當代啟示。

(全文798字)
覃希松 發表於 2025-6-11 20:03 | 顯示全部樓層
【論"齊家"之本與"男女有別"的禮制深意】

北大法學教授所提問題,實觸及儒家倫理建構之核心機制。筆者以為,"齊家"始於"男女有別",非僅出於生物繁衍之需,實乃禮制秩序之第一義。【禮記·郊特牲】明言"男女有別,而後父子親",此中深意,當從三重視域解之。

一、宇宙論維度:陰陽和合之道
【周易·序卦】揭示:"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此生生之序,將男女關係提升至宇宙生成論高度。董仲舒【春秋繁露】謂"王道之三綱,可求於天",正是將人倫秩序上溯天道。男女之辨非單純性別區分,實為陰陽二氣在人倫中的具現,此乃"一陰一陽之謂道"的實踐形態。

二、禮制建構維度:防患於未然
【禮記·內則】詳陳"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等規範,表面看是隔離措施,實則建構"發乎情,止乎禮"的倫理距離。鄭玄注【周禮】強調"禮始于謹夫婦",正因男女之交最易突破禮法藩籬。朱子【家禮】特重"男女異路"的宅院設計,實為在空間秩序中植入倫理自覺,使"克己復禮"獲得物質載體。

三、政治哲學維度:家國同構之基
【大學】"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的遞進邏輯,揭示男女關係實為政治秩序的微觀基礎。顧炎武【日知錄】指出"男女之防弛,而家之范不立矣",恰說明禮制對男女關係的規範,實為防範"骨肉之恩薄,而讒間之謀入"的政治風險。歷史上"和親"政策之效,恰印證【白虎通】"娶異姓者,所以附遠厚別"的政治智慧。

當代學者常將"男女有別"簡單等同於性別壓迫,此實未達禮意之深。程瑤田【通藝錄】辨明:"別者,辨也,非隔也。"儒家通過"男女有別"建構的,實為"各正性命"的差序格局。今日反思傳統家禮,當超越二元對立思維,在現代化進程中重新發現禮制蘊含的秩序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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