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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反思] 朱熹的詩學與孔子的詩學有什麼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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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道化 發表於 2016-7-30 09:5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朱熹的詩學與孔子的詩學有什麼異同?

朱熹的詩學與孔子的詩學有什麼異同?

資料圖

孔子解【詩】對本旨與語句不作深求,注重大義體悟,其詩學體現出簡潔弘通而啟人心智的氣象,開啟了義理解詩的先河。與漢儒相比,強調通過涵泳文本、玩味義理來正心導情的朱熹,更直接承襲了孔子建立在心性哲學基礎之上的詩歌理論。

春秋時期,諸侯會盟聘問多賦詩言志,在稱詩喻志的過程中,詩與禮樂的關係逐漸疏離,文本意義愈發凸顯,帶有明顯的政治性與道德性取向:【詩】【書】,義之府也。賦詩言志的特點是斷章取義,但賦詩者對詩句意義的引申和闡發仍不離文本。原典式闡發至孔子而轉變爲引申譬喻、聯想感悟的闡釋方式。孔子說【詩】多從政治和教化方面著眼,是【詩經】研究走向義理化的開端。以【關雎】爲例,孔子在肯定其爲相思戀歌的基礎上更強調詩人對情感的理性反思與適度調節。【論語八佾】以樂而不淫,哀而不傷來評判詩中所體現的樂哀之情皆不失其度,合於禮儀,體現了因情制禮的主題。【孔子詩論】曰:【關雎】以色喻於禮,好,反納於禮,不亦能改乎?馬王堆帛書【五行】篇對此有很到位的註解:喻而知之,謂之進之。弗喻也,喻則知之矣,知之則進耳。由色喻於禮,進耳。進即改,通過以小喻大來不斷提高修養。【韓詩外傳】卷五載子夏語曰:大哉【關雎】,乃天地之基也。從【論語】到【孔子詩論】,義理始終是論詩的出發點。而【韓詩外傳】將【關雎】視爲萬物之所系,群生之所懸命的綱紀之首,已是漢人觀念。

盛行於西漢的齊、魯、韓三家詩皆將【關雎】定爲批判君主好色的刺詩,在教義化解讀的同時尚能顧及原詩本義,而【毛詩】將重點從君子之德轉化爲后妃之德,這與漢代后妃干政、外戚作亂的政治環境有關,漢儒曲解詩義來表達政治訴求,與孔子解詩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

有宋一代,經學與理學相互滲透,宋儒既在其語錄類著作中努力將儒家的道德理性灌注於日用倫常,又在其經注類著作中強調要通過下學上達的路線來盡心知性。朱熹提倡廢【序】,盡滌舊說,但他要廢除的是依【序】解詩之法,【詩集傳序】認爲古人作詩亦是感物道情,不能緣【序】立例,篇篇作美刺解說。實則朱熹說詩仍以儒家倫理爲主,【詩集傳】既要彰顯六經之大旨,又要通過闡發儒家十六字心傳來存天理,滅人慾,以求復歸人性之本善。

朱熹的詩學與孔子的詩學有什麼異同?

朱熹的詩學與孔子的詩學有什麼異同?

資料圖

【詩集傳】釋窈窕淑女曰:窈窕,幽閒也。淑,善也。窈本義爲洞穴幽深、路徑遙遠,【說文解字】曰:窈,深遠也。從穴,幼聲。窕義同窈,【說文解字】曰:窕,深肆極也,從穴,兆聲。鄭玄訓窈窕淑女爲幽閒處深宮貞專之善女當爲曲解,此處應指女子身材高大豐滿。蔡英傑【從同源關係看窈窕一詞的釋義】考察窈窕的同源系列有二,一爲長,一爲曲,以此得出結論:窈窕自當是長且曲之義,窈窕淑女就是身材修長、曲線玲瓏的賢淑女子。【關雎】對碩人的強調與讚美印證了先秦時代的審美及評價標準:【詩經】的【風】【雅】【頌】各部分中,有相當數量的篇章述及婦在家庭和社會生育文化中的作用,這是先秦婦德的重要內容。作爲社會意識形態的一部分,古代社會對女子的道德乃至審美要求皆與此相關,並構成全社會道德準繩之有機組成部分。朱熹解窈窕爲悠閒,側重對理性道德的強調並非偶然,求理始終是其治經的終極宗旨。【衛風淇奧】之綠竹猗猗句,【詩集傳】曰:猗猗,始生柔弱而美盛也。猗猗並無柔弱之意,【小雅節南山】以節彼南山,有實其猗來形容草木之豐茂,晉陸雲【高岡詩】有瞻彼高岡,有猗其桐。朱熹爲使詩篇三章實現義理上的連貫,一章釋猗猗爲始生柔弱而美盛,二章釋青青爲堅剛茂盛之貌,三章釋如簀來說明綠竹盛之至。實則本詩三章並無遞進之意,猗猗青青如簀也不必強釋爲綠竹的生長過程。朱熹意在強調君子修德的過程: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在朱熹看來,君子應通過將六經義理內化於心而達到先秦儒家學者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的境界,從而實現自身價值的不朽。

朱熹的詩學與孔子的詩學有什麼異同?

朱熹的詩學與孔子的詩學有什麼異同?

周璟 詩經詩意圖(資料圖)

朱熹詩學與孔子詩學的詩教觀基礎皆爲儒家心性哲學,孔子所言的性相近,習相遠爲其詩教觀打下理論基礎,郭店楚簡【性自命出】開篇即言凡人雖有性,心無定志,待物而後作,待悅而後行,待習而後定,從邏輯上論證了【詩】【書】在心性培養過程中的作用。【孔子詩論】第十簡詳論了詩教的具體過程:【關雎】之改,【樛木】之時,【漢廣】之智,【鵲巢】之歸,【甘棠】之保,【綠衣】之思,【燕燕】之情,曷?曰:童而皆賢於其初者也。【關雎】之改基於生理衝動的原始欲望而爲理性反思;【樛木】指品學兼備的君子必遇其時,得享福祿;【漢廣】之智指明知女子難求卻無思犯禮,體現了不爲不可成,不求不可得之智;【鵲巢】以禮迎具備來強調婚姻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的大義;【甘棠】之保是說百姓敬重愛護召伯蔽身之樹來報答其厚恩,體現了人性中的誠敬;【綠衣】因睹故人之物而起相思,描繪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酸感;【燕燕】悲女子遠嫁,遠送於野後仍在原地目送流淚,真情流溢,動人心魄。哀樂之情乃人性使然,詩歌可真實表達各種情緒,讀者會從中受到觸動,進行自我反思,最終達到賢於其初的效果。【孔子詩論】體現了早期儒家依人性情而行教化、情理統一的價值取向。

在孔子看來,【詩】的教化作用是讀者通過聯想感悟而實現自我完善,而不是強加以外在的禮儀規範,即體其義而節度之,理其情而出入之,然後復以教。王承略先生【〖孔子詩論〗說〖關雎〗等七篇義解】認爲,孔子是要建立一種新的詩教觀,爲理想政治和道德修養服務。

宋初周堯卿批評【毛傳】寡於義理,【鄭箋】遠於性情,宋儒解經情理兼具:【詩】出於民之情性,情性其能無哉?洪嘉植【朱子年譜紹興二十年下】載朱熹致信程洵曰:三百篇,性情之本學詩而不本之於此,是亦淺矣。朱熹承襲了張載和二程的思想,認爲性分爲天命之性與氣質之性:天命之性是心的本然之性,即人所受之天理,爲至善至美的道德倫理規範;氣質之性是心的發用之處,由理氣混雜而成,善與不善並存。但朱熹單講性時,皆爲天命之性。天命未發爲性,已發爲情,性無不善,情有善惡,詩歌的功能通過正心導情而復性。

宋代理學文化思潮的崛起,乃衰微的儒家自我振興以對抗佛道的一次文化運動。朱熹以格物窮理之法解經,目的是以儒家的道德訓誡來取代佛教的教義。以朱熹爲代表的宋儒與孔子、漢儒在治學目的上都是一致的,即通過教化人心來復性求善,從而改良社會、造福民眾。這始終是中國古代經典的第一要義和學者們的終極目標。

彭侵李 發表於 2025-7-29 23:03 | 顯示全部樓層
朱熹詩學與孔子詩學之異同考辨

(一)解詩方法之承變
孔子解詩"述而不作",以"思無邪"爲總綱,開創"引譬連類"之法。觀【論語】所載,夫子論【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實開"中和"詩教之先河。其特點有三:一曰重整體體悟,如"興觀群怨"之說;二曰尚簡約通達,不事章句訓詁;三曰主性情陶冶,所謂"溫柔敦厚"之教。馬王堆帛書【五行】篇"由色喻禮"之論,正可見孔子將具體情感升華爲普遍道德之思維路徑。

朱熹承此心性論傳統而更重體系建構。其【詩集傳】雖倡"廢序言詩",然解【關雎】"幽閒貞靜"之說,實將漢儒"后妃之德"轉化爲普遍性道德範式。不同者在於:孔子以詩爲修身之階,朱熹則以詩爲窮理之具;孔子重直覺感悟,朱熹主格物致知;孔子之"興"偏重感發志意,朱熹之"興"強調"托物興辭"的修辭維度。

(二)義理闡釋之演進
孔子詩學之政治性,在【韓詩外傳】所載子夏語中已見端倪。然孔子之政治詮釋始終不離性情本真,所謂"邇之事父,遠之事君",乃由倫理推及政治。漢儒將【關雎】解爲"刺康王"之作,已失孔子"詩可以怨"的辯證思維。至【毛詩】大序以"風化天下"爲旨,遂使詩教淪爲政治工具。

朱熹之突破在於重建心性本體。其解"窈窕淑女",既采【說文】"深遠"之本義,又賦予"主靜存誠"的理學內涵。這種雙重詮釋既保持文本自足性,又注入"存天理滅人慾"的新義。較之漢儒的政教圖解,朱熹更重"涵泳自得"的體證工夫,此正與孔子"默而識之"的爲學之道遙相呼應。

(三)歷史語境之映照
春秋賦詩斷章,實爲"詩性思維"的實踐。孔子之"稱詩喻志",重在培養"文質彬彬"的君子人格。而朱熹面對佛老挑戰,須將詩學納入"理一分殊"的哲學體系。故其解【詩】常作"理氣之辨":【關雎】之"摯而有別",被闡釋爲"理欲之辨"的典範。這種創造性轉化,使古老詩教獲得新的理論支撐。

要而論之:孔子詩學如渾金璞玉,朱熹詩學似精金美玉。前者開創詩教傳統,後者完成理論建構。二者皆以心性爲基,然孔子重實踐智慧,朱熹顯思辨理性。明乎此,則知宋代理學非背離孔門,實爲"返本開新"之學術典範。今日研習【詩經】,當兼取孔子的通達與朱子的精密,方得詩教真諦。
鄧帛 發表於 2025-7-30 03:38 | 顯示全部樓層
朱熹詩學與孔子詩學之異同考辨

(一)解詩方法之承變
孔子解詩"述而不作",注重"興觀群怨"的體悟式闡釋,開創"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中和詩教。其解【關雎】以"色喻於禮"的譬喻法,實爲"引譬連類"(何晏【論語集解】引孔安國注)的思維範式。朱熹雖承此心性論傳統,然更強調"章句以綱之,訓詁以紀之"(【朱文公文集】卷七十四)的文本細讀法。其【詩集傳】採用"叶韻"考據,體現宋代"格物致知"的學術精神,此乃漢唐註疏之學與宋代理學交融之結果。

(二)義理闡釋之演進
孔子詩學大義見於三點:其一,"思無邪"的倫理總綱;其二,"興於詩"的修養路徑;其三,"邇之事父,遠之事君"的政教功能。朱熹則構建"理氣論"詩學體系,將【詩經】詮釋納入"心統性情"(【朱子語類】卷五)的理學框架。其釋"窈窕淑女"之"幽閒",非僅訓詁考據,實暗合"存天理"之要義。此與孔子"克己復禮"之說雖同歸而殊途,朱熹更強調"性即理"的本體論證明。

(三)政教功能之嬗變
孔子時代"賦詩言志"的實踐性解讀,至朱熹轉爲"格物窮理"的認知性詮釋。漢儒鄭玄以【詩譜】構建歷史語境,朱熹則謂"【詩】本人情,該物理"(【詩集傳序】),將政教功能內化爲心性修養。值得注意的是,朱熹雖批判【毛序】"美刺"說,然其釋【關雎】仍言"文王風化之始",可見其"去序言理"的本質是重構而非消解政教傳統。

要而論之,孔子詩學如渾金璞玉,朱熹詩學似精金美玉。前者開創"詩言志"的傳統,後者完成"詩載道"的體系。二者差異實爲儒學在不同歷史語境下的創造性轉化,正如黃宗羲所言:"孔子之詩教,廣大悉備;朱子之詩學,精微曲折。"(【宋元學案·晦翁學案】)其同者在於皆以詩爲教化之本,異者在於詮釋維度與時代精神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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