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衛靈公篇第3章】『知德者鮮』是何意？

論語

音頻學【論語·衛靈公篇第3章】『知德者鮮』是何意？

15·3 子曰：『由!知德者鮮矣。』

意思是說：『由呀!懂得德的人太少了。』

怎樣理解『知德者鮮』呢？『德』，指人的本性、品德。儒家把『德』視為『禮樂文明』的核心。【周易·繫辭】說：『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認為君子的品德，應當像大地那樣寬廣厚實，像大地那樣承載萬物和生長萬物。【禮記·大學】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指明修身的根本任務在於修明自己光明正大的品德，根本途徑在於使人棄舊圖新，最高目標在於使人達到最完善的境界。一個真正的君子，其一生的精神追求，就是使自己的品德達到至善至美的境界。

人的品德是在後天的學習和修養中得來的，並非生而有之。知德，是指把優良的品德內化於心，外化於行，真正做到這一點是很不容易的。孔子對子路說『知德者鮮』，意在強調知德者的難得。

附：

【原文】

15·3 子曰：『由!知德者鮮矣。』

【譯文】

孔子說：『由呀!懂得德的人太少了。』

論"知德者鮮"：德性認知的深層困境與儒家道德實踐智慧

孔子對子路所言"由！知德者鮮矣"，表面看似簡單感嘆，實則揭示了儒家道德哲學中一個根本性命題——德性認知的深層困境。此語絕非僅指人們對道德知識了解不足，而是直指道德認知與實踐之間的本質鴻溝。在當代價值多元、道德標準模糊的語境下，重新詮釋這一命題尤具現實意義。

"知德"之"知"，絕非現代意義上的知識性認知。【論語·雍也】載："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儒家所謂"知"，必包含"好之"、"樂之"的情感認同與生命體驗。德性之知是一種體知，是身心合一的內在覺悟。如陽明所言"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真知必能行，不行只是未知。故孔子嘆"鮮矣"，實指能達到此種知行合一境界者稀少。

德性認知之難，首在於其非對象化特質。科學知識可被客觀驗證，而德性認知必須通過主體實踐方能證成。【中庸】言"君子之道費而隱"，道德之理既顯明又幽微，唯有通過"尊德性而道問學"的雙重工夫，方能把握。其次，德性認知要求突破小我局限。【論語·憲問】載"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由己及人的推擴過程，恰是德性認知的展開過程。最後，德性認知具有無限性。【大學】三綱八目所示，從格物致知到治國平天下，德性認知永無止境。

子路性格剛勇，易流於表面行事。孔子此語，正是針對其可能存在的"行而不思"傾向。儒家強調"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子路需在勇為之外，培養深沉德性思考能力。此告誡對應當代社會尤具啟發——在快節奏生活中，人們往往急於行動而疏於反思，追求外在成就而忽視內在德性涵養。

"知德者鮮"的現世意義，在於喚醒我們對道德學習的重新認識。真正的德性認知，需要經歷"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的完整過程。在價值多元時代，我們更需回歸儒家這種整全的德性認知觀，避免將道德簡化為教條或相對化為虛無。孔子此嘆，既是對現實的清醒認知，亦是對理想人格的深切呼喚。

【論語·衛靈公】"知德者鮮"義理髮微

【論語·衛靈公】第三章載孔子告子路曰："由！知德者鮮矣。"此章雖僅六字，然義理深湛，實為孔門心法要旨。今試從三端闡發其義：

一、德性本體論維度
"德"字在先秦經籍中具有本體論意義。【周易·繫辭】"天地之大德曰生"，【尚書·堯典】"克明俊德"，皆指天道流行之實然。朱子【論語集注】謂："德者，得也，行道而有得於心也。"此解揭示德具雙重性：既是天道下貫之性體（【中庸】"天命之謂性"），亦為心性修養之境界（【孟子】"盡心知性"）。孔子嘆"知德者鮮"，實慨嘆時人不能體認此天人貫通之妙諦。

二、認知實踐論困境
"知德"非概念認知，乃體知合一之工夫。【禮記·大學】"明明德"之第一"明"字，鄭玄注為"顯明"，即強調德之認知須通過踐行方能證得。王陽明【傳習錄】云："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正可發明此義。子路剛勇有餘而涵養不足（【論語·先進】"由也喭"），故孔子特以"鮮"字點醒之，暗示德性認知須突破聞見之知，達至"默而識之"（【述而】）的體證層面。

三、歷史語境深意
考【衛靈公】篇次，此章前有"君子固窮"之訓，後有"無為而治"之論。錢穆【論語新解】指出此乃孔子周遊列國時的感嘆。當禮崩樂壞之際，世人或汲汲功利（如季氏），或消極避世（如長沮桀溺），能真正理解"德"作為文明根基者，確如鳳毛麟角。程頤【伊川易傳】解"鮮"字云："非無也，少而難遇也"，此解最得聖人深意——非否定德性之存在，乃強調其實現之艱難。

要之，"知德者鮮"四字，既是對子路個人的點化，亦是對文明困境的憂思。今日讀之，猶覺其警示意義深遠：在工具理性盛行的時代，如何重建對德性的本體認知與實踐勇氣，仍是每個求道者必須面對的永恆命題。

【論語·衛靈公】"知德者鮮"章義理髮微

孔子對子路所言"由！知德者鮮矣"一語，實為儒家道德哲學之樞要。此章雖簡，然義理深湛，需從三重維度解之。

一、德性本體論維度
【周易·繫辭】"厚德載物"之說，揭示德性乃參贊化育之根本。德非外在規範，實為天命之性。【中庸】言"天命之謂性"，鄭玄注"德者，得也"，謂人得天地中和之氣以生。朱子【論語集注】謂："德者，得之於心而不失之謂。"故知德者，非僅認知層面，實為心性本體之覺解。孔子嘆"鮮矣"，正因時人徒務外飾，未達此境。

二、工夫實踐論維度
【大學】"明明德"三綱領，構建德性修養次第。陽明先生【傳習錄】云："知德即是良知，鮮者言人能致其良知者少也。"知德之難，在於必須經歷"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完整工夫鏈。子路剛勇有餘而涵養不足，故孔子特為點醒。程頤指出："子路勇於為善，然未知其德之所以為德。"此即內化與外爍之別。

三、歷史語境維度
春秋禮崩樂壞之際，"德"已淪為功利工具。郭店楚簡【五行篇】言："德之行五，和謂之德。"對照【左傳】"德之休明"記載，可知孔子之嘆實針對當時德觀念之異化。馬王堆帛書【德行】篇揭示，戰國時人已多"知德之名而不知德之實"。

今人解此章，當避免兩種偏頗：一則不可簡單等同於道德知識之匱乏，二則不宜脫離先秦心性論傳統。德者，乃"仁體禮用"之統一，既含【孟子】"四端之心"的本體維度，又具【荀子】"化性起偽"的實踐要求。孔子之嘆，既是對子路的因材施教，亦為後世立一道德標尺。錢穆先生【論語新解】謂："此語平淡中見警策，二千五百年後猶震耳發聵。"誠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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