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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反思] 策展手記·手札,傳統文化的深情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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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竹客 發表於 2017-4-12 15:0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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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錢鍾書手札【數寄詩來札】。

中國現代文學館、中國作家書畫院主辦的『字響調圓:龍榆生藏現當代文化名人手札展』近期在北京中國現代文學館與觀眾見面。沒有熱鬧的開幕式,一件件僅如雜誌大小的展品安安靜靜陳列,視覺衝擊力遠離這裏,展廳質樸,不見時尚。顯然,這是一個不在觀賞上做文章的展覽,櫥窗中的老照片、手稿,與四壁懸掛的手札,要求參觀者閱讀。可以閱讀的展覽不多,這個『手札展』是其中之一。

曾幾何時,展覽愈發強調『視覺衝擊力』,展品越來越大,展館越建越高,展出的作品越來越多。如此追求『規模』效應,浪費是免不了的,觀眾的審美疲勞也難以避免。認識到『視覺衝擊力』的短處、『規模』效應的局限,我們對展覽文化內涵的挖掘有了新的理解和認知——審美是不論大小的,一首唐詩、一本紅樓夢,給讀者帶來的審美愉悅難分伯仲。同樣的道理,缺乏文化內涵的展覽,不管『視覺衝擊力』有多強,看了,也是一聲嘆息。

『手札展』的策展基調,首先是關注展品的文化價值,其中包括史料意義、書法特點,以及箋紙的製作、印章的使用等。龍榆生1902年4月26日出生於江西萬載,1966年11月18日病逝於上海,系當代著名學者、詞人。其詞學研究成就與夏承燾、唐圭璋並稱,與彼時的學界精英、文壇俊傑手札往來甚多。當然,不是每一通手札都有展覽價值。本着去粗存精的選稿態度,我們把目光停留在現當代創作成就巨大,並對今天的學術、文學、藝術依然具有影響的名人的手札上。陳三立、黃賓虹、張元濟、葉恭綽、馬一浮、沈尹默、呂碧城、謝無量、蕭友梅、周作人、陳寅恪、郭沫若、葉聖陶、徐悲鴻、劉海粟、豐子愷、俞平伯、夏承燾、傅抱石、潘伯鷹、趙朴初、錢君匋、錢鍾書、賴少其等人,要麼是文壇領袖,要麼是學界巨擘,要麼是書畫大家。他們的文學著作依然是當下的閱讀選擇,他們的學術著述還是繞不過去的存在,他們的書畫今人依然臨摹。把他們的手札請到展館,與讀者見面,既是感受傑出文化人一唱三嘆的文筆,也會在他們典雅的書寫中,體會到書法藝術的風華。

傳統手札不同於現代信函。前者有複合型意義,後者的功能相對單一。既然存在着複合型意義,那麼對手札的認識與理解,就有社會屬性,就有文化內涵。手札,也稱書札、尺牘,稱謂繁多,預示着手札外延的寬闊性和多義性。民國時期的教育,設有『尺牘』科目,有尺牘結構分析、尺牘寫作訓練,還有對尺牘作品的學習。中國的優秀文章,許多是以尺牘形式寫成的,也許一揮而就,也許精心構思;也許書文一體,也許有文無書。

承載學界、詞壇盛名的龍榆生,以手札與那一時代的同仁聯繫,延續着一個綿長而堅硬的傳統。學士、文人,與士大夫的身份轉換,豐富了社會文化信息,因此,手札往復,陳述的不僅是私誼,也是一個階層、一種眼光的認知。陳三立手札,瀰漫戰爭硝煙,日寇侵略上海時的憂憤,清晰可感。葉恭綽關心詞學研究,詩書修養深厚,自然惦記龍榆生的命運。豐子愷在【光明日報】看到論述詞學的文章,嗅到了什麼?他寄給龍榆生的剪報,是寬慰,還是寄託?馬一浮與龍榆生切磋古典文學,興致勃勃,其間的信息,透露了文化精英不悔的理想。陳寅恪的冷寂與閒雅,難以排解的衝突,複雜的心緒,可觸可摸。黃賓虹談畫,依舊不忘詩文,馳騁宣紙上的畫筆,能夠聽到諸子百家的言語。錢鍾書把心裏話放在詩中,然而絲絲冷意,於字裏行間隱現。周作人與龍榆生的手札近百通,足見他們的交情之長、感情之深……

傳統學士、文人,都有一副好筆墨。龍榆生藏現當代文化名人手札的作者,是理性縝密的飽學之士,更是聞名遐邇的書法家。黃賓虹、葉恭綽、馬一浮、沈尹默、謝無量、郭沫若、葉聖陶、徐悲鴻、沙孟海、趙朴初等,可以當之無愧地進入中國現當代著名書法家的行列。他們留下的手札,也是現當代的優秀書法作品。這是書法的傳統,經典書法作品,以手札身份存世,並引領我們學習,早已經成為不可更改的文化現實。

手札是閱讀的。無論是在案頭,還是在展館,面對先賢書文一體的手札,我們的智慧都能夠得到錘鍊,我們的審美都可以得到提升。手札,對我們的考量具有雙重性。正如展覽前言所述:『往來信函,討論社會問題,交流吟誦詩詞之道,切磋讀書體會,言述離別思念之情。古雅或簡逸的書法,沉鬱或詼諧的文辭,描繪出中國傳統文人之間的往來圖景。在學問中沉潛,在詩詞中言志,以手札為載體,以詩箋為紐帶,維繫着中國傳統知識分子的精神信念和文化趣味。』這是不是『手札展』與其他書法展的區別?是不是『手札展』特有的美學語言?回答是肯定的。

作為策展人,我的內心也感到一絲酸楚。眼前的手札,代表着漫長中國歷史中最後一批恪守傳統規則的手札。以後流行的是現代書信,是Email,是短訊,不斷顛覆着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方式。而約定俗成的手札,頗具節奏感的平闕,本身就是一幅版畫的箋紙,便在當下學者、文人的生活中幾近消失。我們對信息化拍案擊節,又為信息化對文明生態的消解深感痛心。這是悖論。『手札展』,恢復我們對傳統文化的深情記憶,也是對這個悖論的思考。

余出 發表於 2025-4-7 07:58 | 顯示全部樓層
尺素風雅:論手札作為文化記憶載體的當代價值

展覽"字響調圓:龍榆生藏現當代文化名人手札展"以質樸無華的方式呈現了一批珍貴的文人手跡,此舉在當下展覽文化追求視覺奇觀的潮流中,恰如一股清流。手札之為物,實乃中國傳統文人交往之精粹,其價值遠非現代信函可比。觀錢鍾書先生【數寄詩來札】一紙,墨跡淋漓,文采斐然,不僅可見其學術思想之吉光片羽,更能體察文人交往之禮數與情誼。

當代展覽文化陷入"大即是美"的迷思久矣。展館競相攀比規模,展品追求視覺刺激,卻往往忽略了文化內涵的深度挖掘。此風之下,觀眾如走馬觀花,徒見其表,未得其神。反觀此次手札展,以"雜誌大小"的展品為主,恰是對傳統文化"小中見大"美學理念的回歸。唐人劉禹錫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展覽之價值,豈在規模之宏大?實乃在於展品所承載的文化精神能否與觀者產生心靈共鳴。

手札之為文化遺產,具有三重獨特價值:其一為史料價值。龍榆生先生所藏陳寅恪、郭沫若、徐悲鴻等名家手札,實為研究二十世紀中國學術史、文學史、藝術史的第一手材料。這些信札中蘊含的學術討論、思想交流,往往不見於正式出版物,恰如司馬遷所謂"藏之名山"的珍貴史料。其二為書法價值。從沈尹默的端莊楷書到傅抱石的瀟灑行草,一紙信箋便是一部微縮的書法史。古人云"書為心畫",這些手札的筆墨線條中,躍動着書寫者的性情與修養。其三為禮儀價值。傳統手札從箋紙選擇、行款格式到用語稱謂,無不體現着"禮"的精神。民國時期學校專設"尺牘"課程,正是認識到書信往來乃君子修身的重要途徑。

當代數字通信時代,手寫書信幾成絕響。電子郵件、即時通訊雖便捷,卻失去了手札特有的溫度與深度。北宋歐陽修【與梅聖俞書】云:"足下知道之明,故能達於進退窮通之理。"傳統手札中的這種思想交流深度與人文關懷,實為當代社會所稀缺。此次展覽將眾多文化名人手札集中呈現,不僅是對傳統文化的致敬,更是對當代人的一種提醒:在快節奏的生活中,我們是否丟失了某種重要的溝通品質?

手札展的成功啟示我們,文化展覽應當回歸"以文育人"的本質。與其追求表面的視覺衝擊,不如深入挖掘展品背後的文化內涵;與其貪多求全,不如精選有代表性的文化珍品。清代學者章學誠言:"文所以載道,詩所以言志。"手札作為文人交往的載體,正是"文以載道"的生動體現。期待未來有更多此類展覽,讓公眾在欣賞文物之美的同時,更能感受到中華文化的精神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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