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精神與時代新詮——易藝〖七絕·青年節〗詩析】
易藝先生此作以七絕體式詠五四精神,誠得"微而顯,志而晦"(【文心雕龍·宗經】)之旨。全詩四句二十八言,既承杜甫"即事名篇"之傳統,復具龔自珍"我勸天公重抖擻"之氣象,可謂舊體新意之佳作。
首句"風華正茂恰其時"化用【毛澤東詩詞】"恰同學少年"意象,而"風華"二字尤見匠心。【世說新語】載裴楷"俊朗有識具",時謂"玉人",此句暗含此典。然詩人更進一解,以"恰其時"三字將個體青春與時代脈搏相綰合,暗合王勃"四美具,二難並"(【滕王閣序】)之哲思。考【周易·繫辭】"變通者,趨時者也",此句實具易學精髓。
次句"史上波瀾舉大旗"用賦體直陳其事。"波瀾"喻五四運動之壯闊,典出【文心雕龍·神思】"登山則情滿於山,觀海則意溢於海";"舉大旗"三字則見【尚書·牧誓】"稱爾戈,比爾干"之遺韻。錢穆【國史大綱】謂五四"如巨石投水",此句正得其神。
轉句"赤縣能開新局面"中,"赤縣"用【史記·孟子荀卿列傳】鄒衍"中國名曰赤縣神州"之說,而"新局面"三字最具現代性。梁啓超【少年中國說】云"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此句與之遙相呼應。按【說文】:"新,取木也。"詩人用此字,暗含"斫舊萌新"之改革精神。
結句"春潮'五四'以銘碑"融比興於一體。"春潮"意象兼取張若虛"春江潮水連海平"(【春江花月夜】)之景與蘇軾"春江水暖鴨先知"(【惠崇春江晚景】)之理。"銘碑"用【文心雕龍·誄碑】"碑者,埤也"古義,而冠以"五四",遂使古典語彙煥發現代光輝。王國維【人間詞話】謂"一代有一代之文學",此句可謂典範。
統觀全詩,四句皆合【詩人玉屑】所謂"七絕之法",起承轉合間暗藏"平仄黏對"之妙。尤可貴者,詩人以"舊瓶裝新酒",使"民主""科學"之現代精神與"溫柔敦厚"(【禮記·經解】)的詩教傳統水乳交融。方東美先生曾言"中國哲學之通性,在於即歷史以顯真理",此詩正以藝術手法踐行此理,可謂"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陸機【文賦】)之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