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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賞析] 每晚品詩|直爲斬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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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品詩 發表於 2018-3-16 00:0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塞下曲六首·其一

【唐】李白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爲斬樓蘭。

作者

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朝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爲『詩仙』。

注釋

天山:指祁連山。

折柳:即【折楊柳】,古樂曲名。

金鼓:指鑼,進軍時擊鼓,退軍時鳴金。

譯文

五月的天山仍是滿山飄雪,只有凜冽的寒氣,根本看不見花草。只有在笛聲【折楊柳】曲中才能想像到春光,而現實中從來就沒有見過春天。戰士們白天在金鼓聲中與敵人進行殊死的戰鬥,晚上卻是抱著馬鞍睡覺。但願腰間懸掛的寶劍,能夠早日平定邊疆,爲國立功。

賞析

首句言『五月天山雪』,已經扣緊題目。五月,在內地正值盛夏。韓愈說『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趙嘏說『和如春色淨如秋,五月商山是勝游』。但是,李白所寫五月卻在塞下,在天山,自然,所見所感也就迥然有別。天山孤拔,常年被積雪覆蓋。這種內地與塞下在同一季節的景物上的巨大反差,被詩人敏銳地捕捉,然而,他沒有具體細緻地進行客觀描寫,而以輕淡之筆徐徐道出自己內心的感受:『無花只有寒』。『寒』字,隱約透露出詩人心緒的波動,何況寒風之中又傳來【折楊柳】的淒涼曲調呢!春天在邊疆是看不到的,人們只能從笛曲之中去領受,去回味。【折楊柳】爲樂府橫吹曲,多寫行客的愁苦。在這裡,詩人寫『聞折柳』,當亦包含著一層蒼涼寒苦的情調。他是借聽笛來渲染烘托這種氣氛的。詩爲五律,依慣例當於第二聯作意思上的承轉,但是李白卻就首聯順勢而下,不肯把蒼涼情緒稍作收斂,這就突破了格律詩的羈絆,以氣脈直行,豪縱不拘,語淡而雄渾爲其特色了。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古代出征要敲擊鉦、鼓,用來節制士卒進退,五、六兩句,寫的正是這種情況。語意轉折,已由蒼涼變爲雄壯。詩人設想:自己來到邊塞,就在天山腳下,整日過著緊張的戰鬥生活。白天在鉦、鼓聲中行軍作戰,晚上就抱著馬鞍子打盹兒。這裡,『曉戰』與『宵眠』相對應,當是作者有意在概括軍中一日的生活,其軍情之緊張急迫,躍然紙上。『隨』字,摹狀士卒的令行禁止。『抱』字,描繪士卒夜間警備的情況。二句寫的是士卒的生活場景,而他們守邊備戰,人人奮勇,爭爲功先的心態則亦盡情流露出來。

『願將腰下劍,直爲斬樓蘭。』斬樓蘭:據【漢書·傅介子傳】:『漢代地處西域的樓蘭國經常殺死漢朝使節,傅介子出使西域,樓蘭王貪他所獻金帛,被他誘至帳中殺死,遂持王首而還』。這裡是借用傅介子慷慨復仇的故事,表現詩人甘願赴身疆場,爲國殺敵的雄心壯志。『直』與『願』字呼應,語氣斬截強烈,一派心聲,噴涌而出,自有奪人心魄的藝術感召力。

xsx1986 發表於 2025-7-18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塞下曲】劍氣簫心解——論李白邊塞詩中的家國意象與盛唐氣象

李白此詩以「斬樓蘭」之志收束全篇,實爲盛唐邊塞詩「氣象雄渾」之典範。全詩通過「雪」「寒」「柳」「鞍」等核心意象的層遞轉換,構建出「由景入情,由情及志」的完整審美體系,堪稱唐人五律中「骨氣端翔」的代表作。

首聯「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以時空錯位製造審美張力。考【元和郡縣誌】載祁連山「四時積雪,望之皓然」,詩人特取仲夏飛雪的反常景象,既暗合【詩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的對比手法,更以「寒」字爲詩眼奠定全篇基調。此「寒」非僅氣候之寒,實寓戍卒心靈之孤寂,與王昌齡「孤城遙望玉門關」異曲同工。

頷聯「笛中聞折柳」化用樂府橫吹曲【折楊柳】古意。【宋書·樂志】謂此曲「兵革苦辛之辭」,李白妙用通感,使無形春色在笛聲中具象化。錢鍾書【談藝錄】論「聽聲類形」即指此類手法,較之高適「借問梅花何處落」更顯蘊藉。而「未曾看」三字力透紙背,與首聯「無花」呼應,形成視覺與聽覺的雙重否定,戍邊之苦不言自明。

頸聯「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暗藏章法之變。考【周禮·夏官】「鼓人掌教六鼓四金」,此處「金鼓」非簡單器物,實爲【孫子兵法】「夜戰多火鼓,晝戰多旌旗」的意象濃縮。「抱鞍」之態尤見匠心,【史記·李將軍列傳】載胡人「解鞍縱臥」以示無畏,李白反用其典,既顯軍情緊急,更暗含「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決絕。

尾聯「斬樓蘭」用傅介子典而出新意。【漢書】原典側重奇襲之功,李白則賦予其「一掃胡塵淨」的象徵意義。值得注意的是,此志以「願將」「直爲」的流水對道出,較之王維「縱死猶聞俠骨香」更多幾分行動力,較之岑參「功名只向馬上取」又添幾分書劍意氣,恰是太白「儒俠精神」的典型體現。

此詩在格律上亦見突破。傳統五律要求頷聯轉意,李白卻以「笛柳」「金鼓」延續蒼涼意境,至頸聯方振起雄音,這種「氣脈直貫」的章法,正是嚴羽【滄浪詩話】所謂「太白詩法如李廣用兵」的明證。全詩以「寒」起,以「斬」結,將個人功業心與家國情懷熔鑄爲劍氣簫心的雙重奏,可謂得盛唐邊塞詩「骨力」與「風神」之三昧。
陳尤狀 發表於 2025-7-25 19:38 | 顯示全部樓層
【塞下曲】劍氣縱橫中的盛唐氣象與詩家襟懷

李白此篇【塞下曲】以二十字濃縮邊塞風雲,既見唐人開疆拓土之壯志,復顯詩仙超邁雄奇之筆力。其藝術造詣與精神境界,尤有三重境界可申說。

一、時空錯位的審美張力
「五月天山雪」開篇即構奇特時空對照。農曆五月乃中原「榴花照眼明」(韓愈【題張十一旅舍三詠】)之時,天山卻仍積雪凜冽。詩人以「無花只有寒」五字作空間轉喻,將地理差異轉化爲心理溫差。「折柳」樂府舊題本寓離情,此處更添「春色未曾看」的時空阻隔,笛聲虛寫與實景缺席之間,形成「聲象相激」的藝術效果。這種以聽覺通感補足視覺缺位的筆法,較之王維「客舍青青柳色新」的實寫,更見盛唐邊塞詩「虛實相生」的美學特質。

二、軍旅書寫的密度革新
頷聯「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以十四字凝練晝夜軍容。金鼓玉鞍之對,非但器物考究(【周禮·地官】載「鼓人掌教六鼓四金」),更暗含聲象對位——白日鉦鼓震天,夜間鞍馬寂然。「隨」「抱」二字尤見功力:前者狀行軍紀律如臂使指,後者寫警備狀態弦滿待發。較之岑參「將軍金甲夜不脫」的具象描寫,李白此聯以動詞牽引意象,在格律限制中創造出行軍動態的蒙太奇效果。

三、劍意象的史詩升華
尾聯「斬樓蘭」用傅介子計斬樓蘭王典(【漢書·西域傳】),然太白妙在化史事爲詩心。腰下劍本是實體兵器,經「直爲」二字提挈,遂升華爲精神圖騰。此中可見三重遞進:地理上由天山延展至西域,時間上從當下推及歷史,意境上則由個體抒情轉爲家國敘事。較之王昌齡「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決絕,李白「直爲」之語更具「十步殺一人」的飄逸劍客氣質,恰合其「十五好劍術」的自我期許。

此詩在五律體制中展現「鯨魚碧海」之力(借用元好問評語),蒼涼處得建安風骨,雄肆時具鮑照氣象。今人讀「直爲斬樓蘭」,當識此非虛誇之辭——天寶年間唐軍確曾遠征大勃律(今克什米爾),李白以詩筆預寫歷史,正是盛唐詩人「心游萬仞」的絕佳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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