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期】【論語·憲問篇第5章】怎樣理解德與言、仁與勇...

音頻學【論語·憲問篇第5章】怎樣理解德與言、仁與勇的關係？

14·5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意思是說：『有道德的人一定有善言，有善言的人卻不一定有道德。仁者一定勇敢，勇敢的人卻不一定有仁德。』

這是孔子就德與言、仁與勇相互關係發表的深刻見解。

關於德與言：事實告訴我們，一個德行好的人，他的言論也一定是善良的。反之則不然，有些人滿口仁義道德，而實際上可能是一個品質低劣的人。

關於仁與勇：仁者一定勇敢，仁者之勇是大智大勇，是一種奉獻和犧牲精神。而缺乏仁的精神的『勇』，是匹夫之勇，會幹出許多傷害仁德的事，是不可取的。

孔子的話是為了告誡世人，在德與言中，德是根本。我們與人交往，且不可盲目輕信他的言論，而應當聽其言、觀其行；在仁與勇中，仁是根本。我們與人交往，且不可盲目崇尚他的勇力，而應當看重他的德行。

附：

【原文】

14·5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譯文】

孔子說：『有道德的人一定有善言，有善言的人卻不一定有道德。仁者一定勇敢，勇敢的人卻不一定有仁德。』

【論語·憲問】第五章"德言仁勇"四維關係之詮解

孔子此章以"德"與"言"、"仁"與"勇"兩組範疇對舉，揭示了儒家修為體系中本末體用的深刻辯證關係。筆者試從經學傳統與義理結構兩方面作系統闡釋。

一、德言關係：體用一源之辨
"有德者必有言"體現【周易·繫辭】"修辭立其誠"的聖學傳統。德為言之本，如【禮記·樂記】云"德者，性之端也；言者，德之華也"，內在德性必外顯為嘉言。朱子【集注】謂"德積於中而言溢於外"，此即【孟子·盡心】"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之謂。然"有言者不必有德"則警示【荀子·非十二子】所斥"飾邪說，文奸言"之弊，王弼注【老子】"美言不信"正可互參。

二、仁勇關係：性情之正辨
"仁者必有勇"彰顯【中庸】"發強剛毅"之大勇。孔子贊"仁者安仁"（【裏仁】），其勇乃孟子所謂"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公孫丑】）的浩然之氣。而"勇者不必有仁"直指【泰伯】"勇而無禮則亂"之戒，如子路"行行如也"（【先進】）之勇，未達"仁者必有勇"的化境。程頤【經說】強調："仁者之勇，義理所生；血氣之勇，客氣所為。"

三、實踐智慧：觀人之法
孔子此訓實為【為政】"視其所以"章之具體運用。德仁為本，言勇為末，與【大學】"德者本也"一脈相承。劉寶楠【正義】引【大戴禮】"行德則興，倍德則崩"，提示當依【顏淵】"察言而觀行"之法，破"巧言令色"（【學而】）之惑，識"剛毅木訥"（【子路】）之真。

要之，此章通過兩組範疇的辯證分析，構建了"本立而道生"的修為次第。德仁為體，言勇為用，體用不二方為聖學真諦。今人處世，當以【孟子·離婁】"胸中正，則眸子了焉"為鑑，於言勇表象中見德仁本質，方不負夫子垂訓之深意。

（全文798字）

【國學札記】論德言相濟與仁勇一體——釋【憲問】第五章精義

【論語·憲問】第五章雖僅三十四言，然德言、仁勇之辨，實為儒家修身哲學之樞機。今試析其要義如下：

一、德為本體，言為發用
"有德者必有言"者，非謂德者工於辭令，乃指德性充盈則自然發為粹然之言。【禮記·樂記】云"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朱子注此章曰"德足乎己，則其言自足以感人"，皆明德為言本之理。然"有言者不必有德"，恰如【中庸】所警"聲色之於化民末也"，戰國縱橫家之流，雖口若懸河，終不免"巧言令色鮮矣仁"之譏。此中深意，在教人察言必觀其本，若王弼所謂"崇本以舉其末"，方不為虛言所惑。

二、仁為勇帥，勇為仁資
"仁者必有勇"者，非血氣之勇，乃"雖千萬人吾往矣"之大勇。孟子言"仁者無敵"，程頤釋為"仁者與天地萬物為一體，故不懼"，此勇實為仁心自然之發用。而"勇者不必有仁"，恰如子路未化時之"行行如也"，其勇若不以仁為統帥，則易流為"暴虎馮河"之莽勇。孔子特以"六言六蔽"示人，正恐學者執勇失仁，墮入小人之勇。

三、實踐智慧之現代啟示
此章雙舉"必有""不必有"之辨，實為儒家"體用一源"思想之具體展現。德與言、仁與勇，皆呈"本末先後"關係：
1. 察人之道：當如【大戴禮記】"觀誠""考志"之法，於言勇之外更究其德性根本
2. 修身之要：君子務本，當如陽明"在事上磨鍊"之功，使德性自然發為善言，仁心自然顯為真勇
3. 為政之方：今之選才者若明此理，則不致以能言為賢、以悍勇為能

昔王夫之【讀四書大全說】解此章云："德凝於中而符於外謂之必，仁熟於己而應於物謂之必。"此"必"字非因果之必然，乃本體發用之自然。學者若能於此章得"本立而道生"之旨，則於儒家成德之教思過半矣。

（全文79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