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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赏析] 每晚品诗|风流儒雅亦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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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品诗 发表于 2018-2-11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咏怀古迹(其二)

《唐》杜甫

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

作者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世称“杜工部”、“杜少陵”等,汉族,河南府巩县(今河南省巩义市)人,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被世人尊为“诗圣”,其诗被称为“诗史”。杜甫与李白合称“李杜”,为了跟另外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开来,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

注释

摇落:凋残,零落。

风流儒雅:指宋玉文采华丽潇洒,学养深厚渊博。

“萧条”句:意谓自己虽与宋玉隔开几代,萧条之感却是相同。

故宅:江陵和归州 (秭归) 均有宋玉宅,此指秭归之宅。

空文藻:斯人已去,只有诗赋留传下来。

云雨荒台:宋玉在《高唐赋》中述楚之“先王”游高唐,梦一妇人,自称巫山之女,临别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岨,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阳台,山名,在今重庆市巫山县。

“最是”两句:意谓最感慨的是,楚宫今已泯灭,因后世一直流传这个故事,至今船只经过时,舟人还带疑似的口吻指点着这些古迹。

楚宫:楚王宫。

译文

落叶飘零是深知宋玉的悲哀,他的风流儒雅堪当我的老师。

怅望千秋往事洒下同情泪水,身世同样凄凉可惜生不同时。

江山依旧故宅犹在空留文藻,云雨荒台难道真是荒唐梦思。

最可叹楚王宫殿早荡然无存,驾船人还指点遗迹让人生疑。

赏析

第二首是推崇楚国著名辞赋作家宋玉的诗。诗是作者亲临实地凭吊后写成的,因而体会深切,议论精辟,发人深省。诗中的草木摇落,景物萧条,江山云雨,故宅荒台,舟人指点的情景,都是诗人触景生情,所抒发出来的感慨。它把历史陈迹和诗人哀伤交融在一起,深刻地表现了主题。诗人瞻仰宋玉旧宅怀念宋玉,从而联想到自己的身世,诗中表现了诗人对宋玉的崇拜,并为宋玉死后被人曲解而鸣不平。全诗铸词溶典,精警切实。有人认为,杜甫之“怀宋玉,所以悼屈原;悼屈原者,所以自悼也”。这种说法自有见地。

宋玉的《高唐赋》、《神女赋》写楚襄王和巫山神女梦中欢会故事,因而传为巫山佳话。又相传在江陵有宋玉故宅。所以杜甫暮年出蜀,过巫峡,至江陵,不禁怀念楚国这位作家,勾起身世遭遇的同情和悲慨。在杜甫看来,宋玉既是词人,更是志士。而他生前身后却都只被视为词人,其政治上失志不遇,则遭误解,至于曲解。这是宋玉一生遭遇最可悲哀处,也是杜甫自己一生遭遇最为伤心处。这诗便是诗人瞩目江山,怅望古迹,吊宋玉,抒己怀;以千古知音写不遇之悲,体验深切;于精警议论见山光天色,艺术独到。

杜甫到江陵的时候是秋天。宋玉名篇《九辩》正以悲秋发端:“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杜甫当时正是产生悲秋之情,因而便借以兴起本诗,简洁而深切地表示对宋玉的了解、同情和尊敬,同时又点出了时节天气。“风流儒雅”是庾信《枯树赋》中形容东晋名士兼志士殷仲文的成语,这里借以强调宋玉主要是一位政治上有抱负的志士。“亦吾师”用的是王逸的说法:“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师忠而被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这里借以表示杜甫自己也可算作师承宋玉,同时表明这首诗旨意也在闵惜宋玉,“以述其志”。所以次联接着就说明诗人自己虽与宋玉相距久远,不同朝代,不同时代,但萧条不遇,惆怅失志,其实相同。因而望其遗迹,想其一生,不禁悲慨落泪。

诗的前半感慨宋玉生前怀才不遇,后半则为其身后不平。这片大好江山里,还保存着宋玉故宅,世人总算没有遗忘他。但人们只欣赏他的文采辞藻,并不了解他的志向抱负和创作精神。这不符宋玉本心,也无补于后世,令人惘然,所以用了“空”字。就像眼前这巫山巫峡,使诗人想起宋玉的两篇赋文。赋文的故事题材虽属荒诞梦想,但作家的用意却在讽谏君主淫惑。然而世人只把它看作荒诞梦想,欣赏风流艳事。这更从误解而曲解,使有益作品阉割成荒诞故事,把有志之士歪曲为无谓词人。这一切,使宋玉含屈,令杜甫伤心。而最为叫人痛心的是,随着历史变迁,岁月消逝,楚国早已荡然无存,人们不再关心它的兴亡,也更不了解宋玉的志向抱负和创作精神,以至将曲解当史实,以讹传讹,以讹为是。到如今,江船经过巫山巫峡,船夫们津津有味,指指点点,谈论着哪个山峰荒台是楚王神女欢会处,哪片云雨是神女来临时。词人宋玉不灭,志士宋玉不存,生前不获际遇,身后为人曲解。宋玉悲在此,杜甫悲为此。前人说“言古人不可复作,而文采终能传也”,恰好与杜甫的原意相违背。

体验深切,议论精警,耐人寻味,是这诗的突出特点和成就。但这是一首咏怀古迹诗,诗人亲临实地,亲自凭吊古迹,因而山水风光自然在诗中显露出来。杜甫沿江出蜀,飘泊水上,旅居舟中,年老多病,生计窘迫,境况萧条,情绪悲怆,本来无心欣赏风景,只为宋玉遗迹触发了满怀悲慨,才洒泪赋诗。诗中的草木摇落,景物萧条,江山云雨,故宅荒台,以及舟人指点的情景,都从感慨议论中出来,蒙着历史的迷雾,充满诗人的哀伤,诗人仿佛是泪眼看风景,隐约可见,其实是虚写。从诗歌艺术上看,这样的表现手法富有独创性。它紧密围绕主题,显出古迹特征,却不独立予以描写,而使其溶于议论,化为情境,渲染着这首诗的抒情气氛,增强了咏古的特色。

这是一首七律,要求谐声律,工对仗。但也由于诗人重在议论,深于思,精于义,伤心为宋玉写照,悲慨抒壮志不酬,因而通篇用赋,在用词和用典上精警切实,不被格律所拘束。它的韵律和谐,对仗工整,写的是律诗这种近体诗,却有古体诗的风味,同时又不失清丽。前人认为这首诗“首二句失粘”,只从形式上进行批评,未必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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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11 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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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圆缺 发表于 2025-5-13 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咏怀古迹》其二鉴析:宋玉悲歌与少陵襟怀之共鸣

杜少陵《咏怀古迹》五首,其二独标宋玉,非偶然也。此诗以"摇落深知"起笔,已暗含《楚辞·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之典,将个人身世与千年文脉绾合。考其创作背景,当是大历元年(766年)杜甫流寓夔州时,途经归州宋玉宅所作。此时诗人饱经战乱漂泊,对宋玉"萧条异代"之悲感同身受,遂成此千古绝唱。

一、文脉传承中的精神对话
"风流儒雅亦吾师"一句,实为诗眼。宋玉《风赋》"发明君子之德",其《登徒子好色赋》"守德守礼"之旨,与杜甫"致君尧舜"的儒家理想遥相呼应。钱谦益《钱注杜诗》指出:"公诗'不敢忘本,不敢违仁',正与宋玉'九德'之说相承。"此非仅文采之师,实乃精神谱系之认同。

二、历史记忆的双重书写
诗中"江山故宅"与"云雨荒台"形成精妙对仗:前者实写归州遗迹,后者虚用《高唐赋》典故。宋玉《高唐》《神女》二赋,表面写男女之情,实则蕴含"讽谏淫惑"之微旨(《文心雕龙·谐隐》)。杜甫"岂梦思"之反问,既为宋玉辩诬,亦自抒"忠而被谤"之愤懑。黄生《杜诗说》评此联:"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乃见笔力。"

三、废墟美学中的生命观照
末联"楚宫俱泯灭"与"舟人指点"的对比,暗合《论语》"文献不足征"之叹。宋玉《招魂》"层台累榭"的楚宫盛景,终化作战国铜器般的考古遗存。杜甫以"今疑"作结,既是对历史真实性的哲学追问,亦是对"诗可以观"功能的重新确认。王嗣奭《杜臆》称此"非独吊古人,实寓伤今之意",可谓的评。

四、异代同悲的抒情范式
此诗开创"异代同悲"的抒情模式:首联用"深知"建立共情,颔联以"同"字强化认同,颈联转典故重释,尾联归历史虚无。仇兆鳌《杜诗详注》特别标举"萧条异代不同时"七字,谓其"包孕古今"。后世李商隐"楚天云雨尽堪疑"、黄庭坚"风流犹拍古人肩"等句,皆可视为对此诗艺境的回应。

少陵此作,实为咏史诗开辟新境。不泥于史实考据,不止于典故堆砌,而以"古今一涕"的胸襟,完成对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今人读之,犹觉"怅望千秋"之际,那穿越时空的文人风骨,仍在"江山文藻"间熠熠生辉。

(全文798字)
苏匀帖 发表于 2025-5-31 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咏怀古迹》其二鉴析:宋玉悲秋与少陵诗心的千年对话

杜工部此篇《咏怀古迹》以"摇落深知宋玉悲"开篇,实乃中国文学史上最具深度的"异代知音"宣言。"摇落"二字典出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杜甫不仅以诗家慧眼点破宋玉的悲秋内核,更以"深知"二字构建起跨越八百年的精神共鸣。这种共鸣非泛泛之叹,而是建立在共同的生命体验之上——宋玉悲秋之"萧瑟",正与安史之乱后"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的杜甫形成镜像。

"风流儒雅亦吾师"一句尤见少陵诗胆。在唐代普遍推崇汉魏风骨的语境下,杜甫公然以楚辞传人宋玉为师,实为对文学正统观的突破。钱谦益《钱注杜诗》指出:"公诗'窃攀屈宋宜方驾',盖自道其师承。"此中"风流"非指浮艳,乃《文心雕龙》"屈平联藻于日月,宋玉交彩于风云"之才情;"儒雅"亦非迂阔,实为《汉书·叙传》"函雅故,通古今"的学养。杜甫在此完成了对宋玉文学史地位的重估——从"楚辞余绪"到"百代文宗"的升华。

颈联"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构成精妙的互文结构。上句实写秭归宋玉宅(《太平寰宇记》载归州有"宋玉宅"),下句虚写巫山神女事,虚实相生间暗藏诗眼:所谓"岂梦思",实为杜甫对《高唐赋》的重新解读。历来注家多视此赋为艳情之作,而杜甫独窥见其中"讽谏"本旨。王嗣奭《杜臆》云:"岂梦思者,明其为托讽而作也。"这种解读与《文心雕龙·谐隐》"宋玉赋《好色》,意在微讽"之说遥相呼应,展现出杜甫作为批评家的卓识。

尾联"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以考古学眼光观照文学史现象。楚宫湮没而宋玉文存,恰印证曹丕《典论·论文》"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未若文章之无穷"的论断。但杜甫更深一层:舟人"指点到今疑"的细节,揭示出文学接受中的误读现象——宋玉作品因"云雨"意象被后世简化成艳情符号,与其"讽谏"本意渐行渐远。这种忧虑实为杜甫自况,其《戏为六绝句》"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正可与此互参。

此诗在艺术上展现"沉郁顿挫"的典型杜诗风格。全篇以"悲—师—泪—时—藻—思—灭—疑"为韵脚,皆选用去声寘韵,形成沉郁的声调效果。在时空处理上,首联"摇落"(自然时间)与"千秋"(历史时间)交织,"故宅"(空间遗存)与"梦思"(心理空间)呼应,构成多维度的诗意场域。

要言之,杜甫此作不仅完成了对宋玉的"接受史重构",更借此抒发了"萧条异代不同时"的千古文人共相。在唐宋转型期的文化语境中,这种对楚辞传统的重新发现,实为韩愈"文起八代之衰"的先声。而诗中展现的文学史意识与批评精神,正是杜甫"诗史"特质的绝佳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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