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狗

百度

搜狗

360

搜狗

谷歌

搜狗
查看: 4674|回復: 2

[文化反思] 国学漫谈朱子礼学对佛道的批判

[複製鏈接]
是飞 發表於 2016-7-23 09:1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青少年时期的朱熹在学习儒学经典之外,对佛、道两家的学说(尤其是佛学)也涉猎较广。他说:『某旧时亦要无所不学,禅、道、文章、〖楚辞〗、诗、兵法,事事要学,出入时无数文字,事事有两册。』(〖朱子语类〗卷一百四)朱熹三十一岁时,正式拜李侗为师,其思想也完全转向了儒学。不过,朱熹曾『出入于释、老』的这段经历,使得他的学术思想体系中既有本着儒学本位的道统观念而产生的对佛、老『异端』的排抵和批判,也有于自觉不自觉中对佛、老思想的借鉴与吸收,为其哲学体系的逻辑建构、思辨方法等提供了重要的资源。而其礼学,则主要是被当作了批判佛老之学的重要理论武器。

朱熹曾引述程颐对佛学之于儒学义理的危害的批评,道:『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氏之害,甚于杨墨。盖杨氏为我疑于义,墨氏兼爱疑于仁,申、韩则浅陋易见。故孟子止辟杨、墨,为其惑世之甚也。佛氏之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所以为害尤甚。』(〖孟子集注〗卷六)程、朱都认为佛禅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道理的,但正是因为其『近理』,所以又更具诱惑性、欺骗性,对人们于儒家义理的理解也就妨害更甚。朱熹指出,儒家学说之所以与佛、老不同,就在于正统儒家的『极高明而道中庸』,『其精粗隐显体用浑然,莫非大中至正之矩,而无偏倚过不及之差』(〖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十八)。其中既蕴含着『合乎义理之宜』的高明的思辨与实践智慧,也蕴含着极为深沉的德性。佛、老则多流于义理的玄谈,却无处着实。

朱熹在与廖子晦的一封书信里,又进一步指出了造成儒、释两家这一差别的认识论根源:儒家重渐进之学,其『穷神知化』『随心所欲不逾矩』的极度自由境界乃是缘于真积力久的修养习炼而『豁然贯通』的结果,主要体现为一种下学而上达的道德修养功夫;佛家禅学重顿悟,追求的是『忽然有感如来喻』的认知境界,虽然也强调『豁然贯通』,但并不曾如此实下功夫,其实质是上达而下学。所以,儒家在人伦日用中『道中庸』『致中和』,『克己复礼』,践履人之良知良能,于细微点滴处体贴天理、分别道心人心,以炼养心性。佛禅虽然也注重这方面的修养,但并不曾落到实处,自然难以探及心性本原,从而与『真实知见,端的践履,彻上彻下,一以贯之』的儒家学说无法比拟。概言之,儒、释两家所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认知路径,这便是造成两者理论差异的重要原因。

在朱熹看来,这一差异的实质则体现在了儒家礼学的实践特性与实践活动上。他指出:佛家但知克己,『不曾复得礼也』,『下梢必堕于空寂』,而『圣人之教,所以以复礼为主』,因此『不失其则』(〖朱子语类〗卷四十一)。但事实上,佛学对朱子哲学的影响是巨大的,朱熹在哲学思维方式、哲学体系的逻辑建构以及本体论、心性论等哲学范畴的认识方面都对佛禅有较大程度的吸收借鉴。但这种吸收与借鉴又通常是在批判中完成的。如上述关于心性修养的讨论,他便是在批评佛学因为缺失了礼这一『自然底规矩准绳』,所以才流于空疏。而儒家『克己复礼』的礼学伦理思想则可借助礼的现实规定性,使人们有实实在在的准绳可依,『逐一就事物上理会道理』,并由此下学处上达天理,实现礼乐教化的终极目标。

同样,朱熹对老庄道家及道教在心性论、修养论等方面的批评也多落脚于此。在这一点上,他可以说是将佛、道基本视为了一体。如他常将佛、道并说:『又须看「经礼三百,威仪三千」。圣人说许多广大处,都收拾做实处来。佛、老之学说向高处,便无工夫。圣人说个本体如此,待做处事事着实,如礼乐刑政,文为制度,触处都是,缘他本体充满周足。』(〖朱子语类〗卷六十三)不过,他亦认为佛、道之间对于礼乐之『道』有着认识上的高低之分。如他与弟子讨论〖中庸〗之『道』与佛、老之谓『道』的区别时,即指出:『若佛则只说道无不在,无适而非道,政使于礼仪有差错处亦不妨,故它于此都理会不得。庄子却理会得,又不肯去做。……然其才亦尽高,正所谓「知者过之」。』(同上)〖中庸〗为儒家礼学中至为重要的文献,中庸之『道』同时也就构成了礼学义理体系的核心范畴。朱熹常以这一儒家礼学范畴所蕴涵的本体论、心性论、方法论与佛、老之『道』的相关内涵作参证比较,并以礼学的实践性作为儒学的理论武器来批评佛、老之『道』的虚无性。而在这一段话中,朱熹不仅将佛、道视同一体加以批判,同时也以儒家之『道』的『费隐』特性为判断依据对两者作了一番比较,认为以老庄为代表的道家虽『不肯去做』,但言道『句句有着落』,相比佛家『理会不得』礼乐之道要更为高明;然而老庄却属『智者过之』,亦犹佛禅之『不及』,相对于儒学而言,同样都不周延和不完整。

佛、道二教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到了宋代,已是『老观、佛寺遍满天下』,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在这个过程中,两教均有不同程度的儒学化倾向,而儒学同样受到了二者的影响,但批判佛、道『异端』以维系道统仍是其最根本的立场。朱熹以礼学对佛、道哲学体系展开的批判,则不仅表明了他抵排佛老以推尊儒学的基本态度,亦充分体现出了礼学在其整个思想体系中的重要地位。

(作者单位:华侨大学生活哲学研究中心)

冰月凝霜 發表於 2025-4-13 06:28 | 顯示全部樓層
朱子礼学对佛道批判的内在理路与思想史意义

朱熹对佛道二氏的批判,实乃宋代理学发展的重要环节。其批判并非简单排斥,而是建立在深刻理解基础上的理论超越。朱子青少年时期"出入释老"的经历,恰为其提供了批判的思想资源,使其能入室操戈,直指佛学要害。

程朱一系认为佛学"近理"而害尤甚,此论颇具深意。朱子指出:"禅学最害道,老庄于义理绝灭犹未尽,佛则人伦已坏。"(《朱子语类》卷一二六)此中关键,在于佛学破坏了儒家的人伦根基。朱子礼学之批判锋芒,正指向佛道对现实伦理关系的消解。他以"极高明而道中庸"为儒家标尺,强调必须在人伦日用中体认天理,此乃与佛道空谈心性的根本分野。

朱子特别揭示儒释认知路径之异:儒家讲究"下学而上达"的渐进积累,佛家追求顿悟式的"上达而下学"。这一区分极具洞察力。在《答廖子晦》中,朱子强调:"圣门之学,下学上达,自平易处讲究讨论,积虑潜心,优柔餍饫,久而渐有得焉。"此即"格物致知"的真功夫,与禅宗"直指本心"形成鲜明对比。

礼学之所以成为朱子批判佛道的有力武器,在于礼具有独特的实践品格。朱子建构的礼学体系,将抽象天理转化为具体仪节,使"理"可被践行于冠婚丧祭之中。他在《仪礼经传通解》中展现的礼学思想,实为对佛道"虚无寂灭"之说的最有力回应。朱子强调:"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论语集注·学而》)这种将形上之道与形下之器打并为一的思路,正是宋代理学的精髓所在。

朱子对佛道的批判,不仅具有思想论争的意义,更蕴含深刻的社会关怀。他重建礼学,意在整饬因佛道盛行而松弛的社会秩序。在《劝谕榜》等公文中,朱子力倡乡约民规,以儒家礼仪取代佛道斋醮,体现出强烈的经世取向。这种将学术批判转化为社会实践的努力,使朱子礼学获得了超越单纯理论争辩的历史意义。

朱子对佛道的批判,本质上是对儒学思想疆界的厘定。他通过礼学建构,既吸收了佛道的思辨方法,又坚守了儒家的人伦立场,完成了理学体系的创造性整合。这种批判不是封闭的排斥,而是在对话中的超越,展现了儒家思想强大的消化吸收能力。理解朱子这一思想历程,对我们今日思考传统文化与现代价值的关系,仍具重要启示。
ste0302 發表於 2025-5-10 10:07 | 顯示全部樓層
《朱子礼学对佛道批判的实践性转向与儒学本体论重构》

朱熹礼学对佛道的批判,实为宋代理学建构过程中一次深刻的本体论转向。其特殊性在于:既承袭了二程"辟佛老以卫道统"的学术立场,又通过礼学实践完成了对佛道思辨资源的创造性转化。这种批判绝非简单的排拒,而是呈现出"破中有立"的哲学特质。

一、批判的理论根基:道统论下的"近理之辨"
朱熹将程颐"佛氏近理"的论断发展为系统的认识论批判。他在《孟子集注》中揭示的"危害层级说"(申韩→杨墨→佛氏),实为对认知渗透性的深刻洞察。佛学之害不在其"非理",恰在其"似理"——以"缘起性空"解构儒家"体用一源"的宇宙观,以"顿悟成佛"消解"格物致知"的工夫论。这种形而上层面的相似性,使得朱熹必须通过重构"理"的内涵来确立儒学边界。其《文集》卷三十八强调的"大中至正之矩",正是以《中庸》"未发已发"说为框架,将佛家的"空理"转化为儒家的"实理"。

二、礼学的实践性批判维度
朱熹对佛道的终极批判,落实于礼学的实践特性:
1. 工夫论差异:在《答廖子晦书》中揭示的"下学上达"与"上达下学"之辨,实指儒家礼学具有"即事明理"的阶梯性。祭礼中的"如在"精神(《论语集注》),既不同于道教的仪式神秘主义,也区别于佛教的形上超越,而是通过"祭神如神在"的实践,达成"理气合一"的体认。

2. 社会本体论:朱熹重建《仪礼经传通解》的深层意图,在于以"冠婚丧祭"的日常礼仪,对抗佛道"出家离世"的生存方式。其编订《家礼》强调"天理节文",正是将抽象的"理"具象化为"父子有亲"的伦理实践,此即《语类》所谓"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的精义。

3. 心性论统合:针对禅宗"明心见性"说,朱熹通过《大学章句》的"格物补传",将心性修养纳入"礼"的实践系统。"克己复礼"的工夫(《论语集注》),既要求"穷理"的认知维度,更强调"践礼"的行为维度,形成对佛家"空谈心性"的双向超越。

三、批判中的思想融合
值得注意的是,朱熹对佛道的批判本身包含着方法论的吸收:
其"理一分殊"说借鉴华严宗"月印万川"的思维模式
"居敬穷理"工夫吸收禅宗"常惺惺"的修养技术
《太极图说解》融合道教宇宙生成论

这种"批判性吸收"恰恰彰显了儒学"道中庸"的包容性。正如钱穆先生所言:"朱子之排佛,正从其深于佛来。"(《朱子新学案》)

要之,朱熹以礼学为武器对佛道的批判,本质上是通过实践哲学重构儒家本体论。这种既排斥又融合的复杂态度,不仅塑造了理学"理气论"的独特形态,更奠定了后世"经世致用"学术传统的理论基础。其思想史意义,远超简单的学派之争,实为中华文明内在理路的一次创造性转化。
盲里偷仙 發表於 2025-5-14 15:48 | 顯示全部樓層
朱子礼学对佛道批判的理论逻辑与实践指向

朱熹对佛道二氏的批判,实乃宋代理学建构自身理论体系的内在需要。其批判并非简单否定,而是建立在深刻理解基础上的理论扬弃。朱子礼学之所以能成为批判佛老的重要武器,关键在于其将抽象义理具象化为可操作的实践体系,此乃儒学"极高明而道中庸"特质的集中体现。

程朱一系对佛学的批判聚焦于其"近理而害道"的特性。朱子引程颐言佛氏"近理"之害甚于杨墨,实指佛学具有形而上学的思辨深度,却缺乏实践根基。这种批判建立在对佛教哲学深刻理解之上,非一般儒者的肤浅排斥。朱子早年"出入释老"的经历,使其批判更具理论深度。他敏锐指出佛教"豁然贯通"之说缺乏"真积力久"的实践积累,犹如空中楼阁。这种批判直指佛教认识论的核心缺陷——顿悟说割裂了认识过程的渐进性与整体性。

朱子礼学的实践特性恰构成对佛道的有力回应。礼不仅是外在规范,更是"下学上达"的实践路径。朱子强调"克己复礼"的日常工夫,将高深义理转化为"人伦日用"的具体行为。这种将形上之道具象化的努力,使儒学获得佛道所缺乏的社会实践维度。在《答廖子晦》书中,朱子揭示儒释认知路径的根本差异:儒家通过"格物致知"的渐进积累达到"豁然贯通",而佛教则试图以顿悟取代渐进修养。这一区分凸显了儒学重视实践积累的认识论特质。

朱子礼学对佛道的批判,本质上是对两种不同实践哲学的抉择。他将礼视为连接形上与形下的中介,通过"礼者天理之节文"的命题,赋予日常实践以本体论意义。这种理论建构既避免了佛教"耽空守寂"的倾向,又克服了道家"绝圣弃智"的偏颇。朱子对"理一分殊"的阐发,尤其体现在礼学体系中——普遍天理通过具体礼仪得以呈现,此乃儒学"体用一源"智慧的精妙表达。

当代重思朱子对佛道的批判,其价值不在于门户之见,而在于揭示了一种融合形上思考与实践关怀的哲学路径。在理论高度抽象化的今天,朱子礼学所彰显的"即体即用"思维,或许能为解决现代性困境提供有益启示。这种既保持思想深度又扎根生活实践的智慧,正是中国哲学对世界文明的特殊贡献。

关于我们| 桂ICP备2022007496号-1桂公网安备 45010302003000桂公网安备 45010302003000

小黑屋|手機版|举报|网站地图|华韵国学网|国学经典

扫一扫微信:Chinulture|投稿:admin@chinulture.com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