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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观点] 《尚书》与《书》教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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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强 发表于 2016-6-3 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编者按

本期所发的三篇文章,均与“诗教”或“书教”有关。

韩高年先生的文章较为全面地阐述了梁启超的《诗》学观,其中着重分析了他关于《诗》的表情方式与“诗教”之关系的观点,特别提到他注意到“温柔敦厚”的“诗教说”与情感及人格涵养方面的关系。何海燕先生在探讨清代《诗》学中的情感论时,注意到清儒把“诗教”的“温柔敦厚”与怨刺精神统一起来,为“诗教”注入了批判的力量。其观点也有助于我们重新认识“诗教”的特征及价值。戴永新先生在文中把“书教”的内涵概括为“允迪厥德”的稽古意识、“休兹知恤”的忧患意识和“以德配天”的传统。这对我们认识《尚书》的价值以及“书教”传统的形成,大有裨益。

经典之树在岁月的迁移中常青,其社会作用总是不断被认识和发挥出来。从《诗》《书》等经典中汲取道德和智慧,进而影响人们的思想行为和社会现实,是古今学者所面对的共同问题,本期的三篇文章在探讨“诗教”和“书教”时,会带给我们有益的思考。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尚学峰)

 

《书》教伴随着《尚书》各篇的产生和传播即产生了,但“《书》教”概念的提出时间较晚,《礼记·经解》载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疏通知远,《书》教也。”清孙希旦《礼记经解》认为,“疏通”谓通达于政事,“知远”言能远知帝王之事。白寿彝《说“疏通知远”》说“疏通知远”可以包含两个意思:“一个是依据自己的历史知识观察当前的历史动向,又一个是依据自己的历史知识,提出自己对未来的想法。”即《尚书》所记载的古言、古事,可以垂教后世。

《书》教的传统,首先表现为“允迪厥德”的稽古意识。《尚书》的《尧典》和《皋陶谟》开篇即用“曰若稽古”,其实就明确地表明作者已经具有了鲜明的历史意识,在这种意识下,对往事和古人、古训追述的稽古观念,贯穿了《尚书》整个篇章。皋陶所言的“允迪厥德,谟明弼谐”,也为后世稽古内容,树立了一个标准。

《虞书》开篇引出尧、舜、禹的言事,莫不反映出其恪尽职守、勤于朝政的崇高品德;《商书》追述了殷人祖先的事迹,《周书》既推崇成汤、文、武等伟大的历史人物,又推崇殷朝中宗、高宗、祖甲等历代贤王。他们“面稽天若”,“吁俊尊上帝”,“畏天显”,“畏天命”,恪尽职守,勤于政事;选人谨慎,“乃用三有宅”,“曰三有俊”,“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罔不明德慎罚”,“明德慎罚;不敢侮鳏寡”;对小人的怨怼,“皇自敬德”;善于检讨自己,承担责任,“曰朕之愆”,“不敢含怒”。

《尚书》的“曰若稽古”,既是目的,又是手段。其目的即实现皋陶所言的“允迪厥德”,继承先王的大业,发展、巩固先辈开创的德治传统,实现“协和万邦”的目的。又通过“曰若稽古”这种方法,来实现新思想、新观点的推广。

《书》教的传统也表现为“休兹知恤”的忧患意识。“休兹知恤”,出现在《立政》篇中,“周公既致政成王,恐其怠忽,故以君臣立政为戒也”。休,美也。恤,忧也。虽然这是周公针对用人和理政而发出的感慨,但是“休兹知恤”,时时事事保持“敬”“慎”“恤”“钦”的忧患意识,则是《尚书》用以垂教后世的重要内容。

《尚书》中尧、舜、禹无不以夙夜忧勤的形象出现。帝尧“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恭谨地立身行事,心忧民事,因此命羲和等人“敬授人时”,恭谨地对待日升日落的自然变化。他忧心“汤汤洪水”,更心忧后继无人。虞舜处理政事时处处表现出敬慎,祭祀应“夙夜惟寅”,为政应“钦”,“惟刑之恤哉”。并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皋陶谟》)大禹为政同样表现出敬慎,他提醒舜帝“慎乃在位”,“安汝止,惟几惟康”。

《尚书》的《虞夏书》中,为政惟艰的忧患意识已初露端倪。《周书》中因为政艰难而产生的忧患意识,则表现得更加明显,并集中体现在诸诰辞中。周公根据“民德亦罔不能厥初,惟其终”,来教育为政者“祗若兹,往敬用治”,始终要以恭谨的态度治理国家,要时常把忧虑放在心里,要“克慎明德”,君臣上下要“勤恤”,“勿替敬典”,要努力保持谨慎、恭谨的态度。“有德惟刑”,因此司法、施刑务必敬慎。要“敬明乃罚”,“庶狱庶慎”,“敬尔由狱……兹式有慎”,处理每一案件都应轻重适当,而且案情的审理,减刑、量刑、罚金等均要“其审克之”。

周人“监视古意”,夏、殷二朝的相继覆亡,使得他们难以释怀,因此,《周书》充满了“殷鉴”思想。“我不可不监于有夏,亦不可不监于有殷”,“嗣王其监于兹”,“监于殷,丧大否”。经过对夏、商二朝覆亡的反思,周人清醒地认识到“惟命不于常”,如何不重蹈夏、殷覆辙,是他们持续关注的问题。

周人重视德治,因此,《书》教传统也是“以德配天”的传统。《周书》中85次出现了“德”字,大部分出于周公之口,而且多围绕“皇自敬德”“祈天永命”的目的而展开的。这其中不仅体现了古人对天崇拜的延续,同时也显示了周人开始注重人事,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顺天应民,以达到永固政权的目的。

周公考察古代圣王,无一不是勤于政事而不贪图安逸的。殷王中宗“治民祗惧,不敢荒宁”,高宗“不敢荒宁,嘉靖殷邦”,祖甲“不义为王,就为小民”,周文王更是勤政的楷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物”。与此相反殷纣王“诞罔显于天,矧曰其有听念于先王勤家;诞淫厥泆,罔顾于天显民祗”,才使得“惟时上帝不保,降若兹大丧”。所以,周公不仅身体力行“勤劳王家”,“勤施于四方”,而且专写《无逸》篇“以诫成王”。

推行德治,必需善政。周公认识到有贤臣辅助的殷商才“多历年所”。文王之所以能治理好周朝,一方面源于他“尚克修”,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有贤臣辅助。贤臣如此重要,为政中必须任用贤臣。周公于是强调“三宅”“三俊”法,其目的在于告诫成王用人应从多方面考察,而不能“谋面用丕训德”。善政的实现,不仅靠人,更要靠法,要“敬明而罚”,“用其义刑义杀”。

《书》教之所以形成,应该有赖于史官对史料的选择。史官保存的史料,其中一部分不仅可以作为治国的范本,还可以彰显人物本身社会存在的价值。因此,那些被史官认为重要的言行和事件载录以便后世“可覆视也”(《左传·定公四年》)。另外,史官除了“掌书以赞治”以外,还负责宣读册命和负责典司各种仪礼的职能。封赏的册命以及诔、谥,都是由史官起草写作的,由于这些内容都是围绕着功劳勋绩来写的,长此以往,也可萌发出传世和不朽观念。而在传世和不朽观念引导下,史官在保存档案文件时,更多关注那些“可覆视”的,具有垂范或垂教意义的史实,而正是由于此种原因,大量具有教化意义资料保存下来,为《书》教的形成,搭建了一个很好的平台。

(作者单位:聊城大学文学院)

赵委 发表于 2025-6-5 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尚书》与"书教"传统的精神内核

《尚书》作为中国最古老的历史文献汇编,其价值不仅在于保存了上古三代的政治史料,更在于构建了一套以历史经验为基础的道德教化体系——"书教"。孔子在《礼记·经解》中提出的"疏通知远"四字,实为理解"书教"精髓的关键所在。孙希旦解"疏通"为"通达于政事","知远"为"远知帝王之事",已触及"书教"的核心功能:通过历史经验的梳理,培养政治智慧与历史洞察力。

"书教"传统的首要特征表现为"允迪厥德"的稽古意识。《尧典》《皋陶谟》开篇"曰若稽古"的书写方式,彰显了编者自觉的历史意识。这种稽古并非简单的历史追溯,而是蕴含着"以古鉴今"的深刻用意。皋陶所言"允迪厥德,谟明弼谐",确立了稽古的道德标准——稽古必须导向德性的践行。从《虞书》对尧舜禹勤政美德的记载,到《商书》《周书》对成汤、文、武等贤王的追述,无不体现这种稽古与崇德相结合的特质。

"休兹知恤"的忧患意识构成了"书教"的第二重维度。《尚书》中的贤王明君,无不表现出"面稽天若""畏天命"的谨慎态度。这种忧患意识并非消极的畏惧,而是建立在对历史兴衰规律的深刻认识之上。殷周之际的政治变革,尤其是周人对"天命靡常"的体认,使忧患意识成为政治智慧的重要组成部分。《尚书》通过记载历代王朝的兴衰教训,将这种忧患意识转化为持盈保泰的政治哲学。

"以德配天"的传统是"书教"最为深刻的哲学内涵。《尚书》展现的政治合法性论述,始终围绕"德"这一核心概念展开。从"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德"成为贯通天人的关键纽带。这种思想传统将政治统治的道德基础与宇宙秩序联系起来,形成了中国特有的"德性政治"范式。《尚书》各篇反复强调的"明德慎罚""不敢侮鳏寡"等政治原则,都是这一范式的具体体现。

值得注意的是,"书教"传统中的稽古意识、忧患意识和德政传统,三者并非割裂,而是相互支撑的有机整体。稽古是为了认识历史规律,忧患是基于历史教训的警觉,而德政则是应对历史变局的根本之道。这种三位一体的思想结构,使"书教"不仅是一种历史教育,更是一种政治哲学和道德实践的完整体系。

在当代社会,"书教"传统的现代意义值得深入挖掘。白寿彝先生将"疏通知远"解释为"依据历史知识观察当前动向"和"提出对未来想法",实际上指出了历史智慧与创新思维的辩证关系。《尚书》所载的历史经验,其价值不在于提供现成答案,而在于培养我们分析复杂问题的历史眼光和道德判断力。在这个意义上,"书教"传统仍然是我们面对现代挑战时可资借鉴的重要思想资源。
古筝 发表于 2025-6-6 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尚书》与"书教"传统的精神内核及其现代价值

《尚书》作为中国最古老的历史文献汇编,其"书教"传统自诞生之日起就深深植根于华夏文明的土壤之中。《礼记·经解》所载孔子"疏通知远,书教也"的论断,不仅揭示了《尚书》作为政教经典的特性,更确立了其在中国传统教育体系中的核心地位。孙希旦"通达于政事"与白寿彝"观察历史动向"的双重阐释,恰如其分地展现了《书》教传统在纵向历史认知与横向现实关照两个维度的独特价值。

"允迪厥德"的稽古意识构成了《书》教传统的首要特征。《尧典》《皋陶谟》开篇"曰若稽古"的书写方式,绝非简单的修辞习惯,而是一种深刻的历史自觉与文化传承意识的体现。这种稽古不是对往事的简单追述,而是通过"谟明弼谐"的德性标准,建立起一套贯通古今的价值评判体系。《虞书》对尧舜禹勤政品格的彰显,《商书》对殷人先祖德业的追溯,《周书》对成汤文武等贤王的推崇,无不体现着"疏通知远"的深层意蕴——在历史叙事中植入道德评判,使过往经验成为当下行为的镜鉴。

"休兹知恤"的忧患意识是《书》教传统中尤为珍贵的政治智慧。《尚书》各篇反复强调的"面稽天若""畏天命"等观念,表面上是对天命的敬畏,实质上是对政权合法性与延续性的深刻思考。周公在《无逸》中告诫"君子所其无逸",在《多方》中强调"明德慎罚",无不体现着居安思危的政治警觉。这种忧患意识绝非消极的畏葸不前,而是一种建立在对历史规律深刻把握基础上的积极预防,是"疏通知远"在政治实践中的具体运用。

"以德配天"的传统将《书》教提升至哲学高度。从"三有宅心"的选贤标准到"不敢侮鳏寡"的为政理念,《尚书》构建了一套以德性为核心的政治伦理体系。殷周鼎革之际提出的"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命题,将政权合法性的基础从血缘转向德性,完成了中国古代政治思想的一次重大飞跃。这种"德—命"相配的思维模式,不仅为后世儒家"内圣外王"理想奠定了理论基础,更使《书》教传统具备了超越特定历史阶段的永恒价值。

在当代社会重新审视《尚书》与"书教"传统,其意义绝非限于文献学研究。面对全球化时代的文化认同危机与价值混乱,《尚书》所蕴含的历史智慧、政治哲思与道德追求,仍能为我们提供宝贵的精神资源。从"疏通知远"的历史思维到"明德慎罚"的治国理念,这些穿越三千年的古老智慧,经过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完全可以在现代社会治理、文化建设和道德培育中焕发新的生机。《尚书》之教,实为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重要密码,值得我们深入开掘并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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