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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研究] 汉赋功能的多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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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基 发表于 2016-5-26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汉赋作为两汉最具代表性的文体,承担的功能极为多样,大体上可分为政治、祭祀、娱乐、抒怀和人际交流等方面。

汉赋的政治功能内涵非常丰富,包含宣化、讽谏、颂美、招贤等。汉代是一个经学兴盛的时代,人们多从经学的角度来认识汉赋,认为《诗经》是汉赋的源头,汉赋是诗的流变。在汉代人看来,《诗经》主要在于歌颂帝王的功德,进行政治的讽刺,故汉赋的主要功能也应该是为政治服务。加上汉代的帝王如汉武帝等都好大喜功,需要一种文字来“润色鸿业”,强化自己的统治,如东汉明帝明确要求文章要“颂述功德”;而汉代的赋家也希望得到帝王青睐,于是“抒下情而通讽谕”,“以宣上德而尽忠孝”,用于宣化、讽谏、颂美的赋,便弥漫于整个汉代赋坛。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扬雄的《羽猎赋》等、班固的《两都赋》、张衡的《二京赋》等,都极为完美地将这三者融合在一起,呈现在汉代的读者面前。

以赋取士,也是汉赋功能的一个方面。汉代有不少帝王喜爱赋,于是他们便将那些善于作赋的人聚集在自己的身边。汉武帝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他读司马相如的《子虚赋》,深为仰慕,叹自己不能与此人同时。后听在朝廷任职的狗监杨得意说司马相如是他同乡,便立即召司马相如为郎中。文人都希望得到皇帝的宠爱。于是很多文人便绞尽脑汁去作赋,以求在朝廷中捞个一官半职。《汉书》记载,很多赋家如东方朔、枚皋、严助、司马相如等,都因赋深受汉武帝宠信。可见,汉代通向仕宦的道路除经学外,还有辞赋一途。于是汉赋于作者而言,也就有了进仕的功用。

但这只是问题的一面。作为统治者,也有不少以赋来作为招纳贤才的告示。淮南王刘安作《屏风赋》,表面上讲述遭砍伐的幽谷之材有幸被雕琢成屏风,因而得以“列在左右,近君头足”;实则意在告知蒿莱之士,只有为己所用才可能实现人生价值,恰如篇末所云“不逢仁人,永为枯木”。刘安的座上宾淮南小山作《招隐士》,描述荒野如何不宜贤者久处,呼吁他们应早日归来。至于贤者当归于何处呢?“招隐士”这一标题已经有再明显不过的说明,此赋实为淮南王招贤纳才而摇旗呐喊。这种借赋招贤的做法,在其他侯国中也不罕见。中山王刘胜的《文木赋》言丽木“巧匠不识,王子见知”,幸蒙君王不弃而终成器用,故得出“猗欤君子,其乐只且”的结论,其目的同样在于呼唤贤才。

随着汉武帝的强势崛起,盛行于侯国的以赋娱乐之风也开始弥漫于长安。汉武帝甚至将赋家以“俳优畜之”,无论巡狩封禅,抑或游猎宴飨,都喜欢诏赋家作赋。所以,汉赋有不少是作者被动的创作。这些创作多“指意放荡,颇复诙谐”,如刘勰所说“无所匡正,而诋嫚媟弄”。而汉代帝王,也对赋作的这种风气听之任之。

不可否认,汉赋也有一些自我感怀的作品。这些赋在体式上以小赋为主。抒怀可分为写情与说理两种。前者多采用传统的文学手法,或直抒胸臆,或托物言志,或情景交融。汉初横遭贬谪的贾谊写下《吊屈原赋》,名为吊屈,实则自我伤吊。司马迁作《悲士不遇赋》,哀叹生不逢时、横遭不幸。班婕妤的《捣素赋》直承《长门赋》,倾诉自己在宫中的悲苦生活,也由此奠定了宫怨的题材。张衡《归田赋》描写的超越仕宦险恶而回归自然的种种欣喜之情,田园开始作为精神自由的标志进入文学领域。班彪《北征赋》和蔡邕《述行赋》,在记述旅途的同时感慨人生,为后世纪行题材提供了范本。所谓说理,即侧重使用论说的方式,通过阐发老庄思想以获得心理上的慰藉,如贾谊《鵩鸟赋》、孔臧《鸮赋》、张衡《髑髅赋》都是如此。此外,赋家偶尔也会感怀历史这一宏大主题,如司马相如的《哀秦二世赋》。该赋采用骚体,篇幅精巧,在三言两语之中将世间巨变尽收其中。是否可以认为,《哀秦二世赋》为后世咏史文学的先导呢?总之,经过数代赋家的积累与开拓,抒怀小赋愈发地具有生活气息和个性色彩,与大赋千篇一律的僵化模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孔子曰“诗可以群”,大意是说《诗经》具备人际交流的功能。其实,汉赋对此也有所继承。据李善《文选注》记载,枚乘曾作有《临灞池远诀赋》,虽然原文已散佚,但从文题看,应为送别而作。被冷落的陈皇后重金聘请司马相如作《长门赋》,赋中对弃妇的心态做出细致传神的写照:“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事实证明陈皇后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在那个赋风靡于宫廷的时代,再没有比赋更适合传情表意的文体,自然也足以力助陈皇后赢回汉武帝的宠爱。此外,东方朔《答客难》通过主客对答的方式,来表达对人生信条的坚守。此后拟作者不绝如缕,如扬雄《解嘲》、崔骃《达旨》、班固《答宾戏》、蔡邕《释诲》、陈琳《应讥》等。上述赋作都存在主客对答的模式,这并非完全出自虚构,应为作者饱受世俗嘲讽的变形体现。作者通过对世俗观念的论理和辩难,来宣扬和捍卫自己的人生志向与处世准则,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沟通方式。

综上而论,汉赋的功能如同其体式一样呈现出多元的特点。而且,一篇赋作往往兼具多种功能,如司马相如《难蜀父老》,虽未以赋命名,但虚设主客对答,文辞颇有纵横之气,所以与赋并无二致。虽然,《史记》指出该赋的目的在于讽谏天子,但赋中也向百姓宣讲天子通西南夷的意义。这样,该赋在承担讽谏功能之余,还起到宣化王教和人际交流的作用。再如,班固《两都赋》为了声援定都洛阳的决策,就必须对洛阳的种种优势加以夸耀,同时还要借长安的奢华来讽喻天子应节俭爱民。这样,《两都赋》就将宣化、颂美、娱乐和讽谏等诸多功能熔于一炉。另外,司马相如《长门赋》的功能,恐怕也不局限于沟通刘彻与阿娇。被倡优蓄之的赋家,其宠辱变换无异于后宫。所以,《长门赋》虽为代言,又何尝不是自我感伤。

(作者单位:汕头大学文学院)

薛奔玄 发表于 2025-5-2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论汉赋功能的多维性及其文化张力》

汉赋作为两汉文体的集大成者,其功能体系呈现出"一体多维"的显著特征。这种多维性并非简单的功能叠加,而是根植于汉代"政文一体"的特殊文化生态。从经学视角观之,汉赋实为《诗经》"美刺"传统的制度化延伸,其政治功能建构在"颂美—讽谏"的二元张力之上。司马相如《上林赋》以"曲终奏雅"的结构实现"劝百讽一"之效,班固《两都赋》通过"西都—东都"的对比完成政治话语转捩,这种"赋兼比兴"的书写策略,恰是汉代文人调和"经术"与"文术"的创造性实践。

以赋取士现象折射出汉代选举制度的特殊面相。武帝朝形成的"言语侍从之臣"群体,实为"贤良文学"选举制的文学变体。《汉书·艺文志》载"汉兴,枚乘、司马相如,下及扬子云,竞为侈丽闳衍之词",这种文学竞逐现象与察举制下的经术竞争形成镜像。值得注意的是,赋家进仕存在"文学优长"与"经明行修"的价值博弈,东方朔《答客难》所谓"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正揭示了辞赋取士的局限性。

诸侯王国的赋体招贤活动,实为战国养士风气的制度残余。淮南王集团通过《屏风赋》《招隐士》等构建的"器用—知遇"隐喻体系,将人才流动纳入"材—用"的哲学框架。这种书写暗合《周易》"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的理念,中山王《文木赋》"王子见知"的叙事,更将人才选拔提升到"天人相感"的高度。此类文本在政治功能之外,还承载着诸侯国与中央王朝的文化权力博弈。

娱乐功能的凸显标志着汉赋的世俗化转向。武帝"俳优畜之"的态度,使赋体从庙堂走向苑囿,形成"劝—乐"的功能悖论。王褒《洞箫赋》将乐器演奏升华为道德教化,而《汉书·王褒传》载"太子喜褒所为《甘泉》及《洞箫颂》",则显示其娱乐本质。这种"寓教于乐"的张力,恰是汉代"雅—俗"文化互动的生动体现。

要之,汉赋功能的多维性实为汉代文化复合性的文本表征。其政治功能源于经学传统,取士功能折射选举制度,招贤功能延续战国遗风,娱乐功能反映文化转型。各种功能在"尊经—崇文"的框架下相互渗透,共同构建起汉代独特的文学生态。理解这种复杂性,对我们把握中国文学"文以载道"传统的形成具有关键意义。
蔡去 发表于 2025-5-16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汉赋功能多元性之再探

汉赋作为两汉文学之瑰宝,其功能之多元,诚如帖中所论,涵盖政治、祭祀、娱乐、抒怀及人际交流诸端。然细究其理,犹可进一步阐发,以明其于汉代社会文化中之特殊地位。

一、政治功能:经学语境下的文体自觉
汉赋之政治功能,实根植于汉代经学传统。《诗经》为汉赋之源,此论自班固《两都赋序》已明言:“赋者,古诗之流也。”汉代赋家承《诗》之“美刺”传统,以“颂述功德”与“讽谕劝诫”为双重旨归。如司马相如《上林赋》极写苑囿之宏丽,终归于“节俭”之讽;班固《两都赋》铺陈东西二京之盛,实为彰东汉法度之善。此种“劝百讽一”之笔法,既迎合帝王“润色鸿业”之需,亦暗含士人“以文化道”之理想。然需辨明者,汉赋之讽谏多托于隐微,故扬雄晚年有“雕虫篆刻,壮夫不为”之叹,盖因赋之讽喻效力常为铺陈所掩耳。

二、仕进之阶:辞赋与文士的命运交织
以赋取士,确为汉代文士晋身之途。汉武帝好辞赋,遂使《子虚赋》成相如进身之媒;东方朔、枚皋之徒,亦以诙谐之赋得宠。然此现象背后,实有更深层之矛盾:赋家虽以文才跻身庙堂,却多被视如“俳优”,地位尴尬。司马迁《报任安书》言“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正道出文士依附皇权之悲。故汉赋之仕进功能,既是文人机遇,亦为其困境。

三、招贤之媒:赋体与政治隐喻
诸侯以赋招贤,尤见文体之灵活。淮南王《屏风赋》以“枯木逢雕”喻贤才遇主,中山王《文木赋》借“丽木成器”寓士之用世,皆托物言志,婉而成章。此类赋作实为政治宣言,其修辞策略与《楚辞·招隐士》一脉相承,既彰显诸侯求才若渴,亦反映汉代士人“择木而栖”之心态。然随着中央集权强化,此类私门招贤之赋渐衰,而统一王朝的“颂美”赋作日盛,此亦时代变迁之缩影。

四、娱乐功能:赋体的世俗化转向
汉武帝“俳优畜之”之态,标志赋之娱乐功能上升。枚皋“为赋疾速,受诏辄成”,实开后世应制文学之先河。此类赋作虽乏深旨,却拓展了文体表现空间,使赋从庙堂走向宴游,成为汉代宫廷文化之点缀。然娱乐化亦加速了赋体的程式化,为东汉以降赋风僵化埋下伏笔。

结语
汉赋功能之多元,折射出汉代政治、文化之复杂互动。其政治性源于经学传统,仕进性依附皇权需求,招贤性体现诸侯博弈,娱乐性则反映文学世俗化趋势。后世论赋,当以此多维视角观之,方可不囿于“劝讽”之争,而见其“体国经野,义尚光大”(《文心雕龙·诠赋》)之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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