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誼【新書】卷49道德詩解2德潤如膏性潤厚膠康若濼流謂神生變通化光輝謂明生識通智礐堅謂命生形通定

賈誼【新書】卷49道德詩解2德潤如膏性潤厚膠康若濼流謂神生變通化光輝謂明生識通智礐堅謂命生形通定
題文詩：
德者離無,而之有故,潤則腒然,濁而始形,

六理髮焉.六理所以,爲變而生,所生有理,

然則物故,得潤以生,故謂潤德.德者變及,

物理之所,出也未變,者道之頌.道冰爲德,

神載於德.德者道之,澤道雖神,必載於德,

頌有所因,發動變化,而以爲變.變及諸生,

之理者皆,道之化也.各有條理,以載於德,

德受道之,化而發之,各不同狀.德潤故曰,

如膏謂德.德生理通,之以六德,之華離狀.

夫性也者,道德造物,物有形而,道德之神,

專而爲一,氣也明其,潤益厚矣.濁而膠相,

連在物中,爲物莫生,氣皆集焉,故謂之性.

性者神氣,之所會也,倘性立則,神氣曉曉,

然發而通,行於外矣.與外物之,感相應故,

曰潤厚而,膠謂之性.故性生氣,通之以曉.

神者道德,神氣發乎,於性也者.康若濼流,

不可物效,變化無所,不爲物理,及諸變起,

皆神所化,故曰康若,濼流謂神.故理生變,

通之以化.明者神氣,在內則無,光而爲智,

明則有輝,之於外矣.外內通一,則爲得失,

事理是非,皆職於智,故曰光輝,謂之明也.

故明生識,通之以智.命者物皆,得道德之,

施以生則,澤潤性氣,神明及形,體之位分,

數度各有,極量指奏.此皆所受,其道德非,

以嗜欲取,舍然也其,受此具也,礐然有定,

不可得辭,故曰命也.命者不得,毋生生則,

有形形而,道德性神,明因載於,物形故礐,

堅謂之命.故命生形,通之以定.六理有情,

真情自神,神清性明,我命由我,生生不息.
【原文】


德者，離無而之有，故潤則腒然濁而始形矣，故六理髮焉。六理所以爲變而生也，所生有理，然則物得潤以生，故謂潤德。德者，變及物理之所出也，未變者道之頌也。道冰而爲德，神載於德。德者，道之澤也。道雖神必載於德，而頌乃有所因，以發動變化而爲變。變及諸生之理，皆道之化也。各有條理，以載於德，德受道之化而發之，各不同狀。德潤，故曰如膏謂之德。德生理，通之以六德之華離狀。

性者，道德造物，物有形而道德之神專而爲一氣，明其潤益厚矣。濁而膠相連在物之中，爲物莫生，氣皆集焉，故謂之性。性，神氣之所會也，性立則神氣曉曉然發而通行於外矣。與外物之感相應，故曰潤厚而膠謂之性。性生氣，通之以曉。

神者，道德神氣發於性也。康若濼流，不可物效也，變化無所不爲，物理及諸變之起，皆神之所化也，故曰康若濼流謂之神。理生變，通之以化。

明者，神氣在內，則無光而爲知，明則有輝於外矣。外內通一，則爲得失，事理是非皆職於知，故曰光輝謂之明。明生識，通之以知。

命者，物皆得道德之施以生，則澤潤性氣神明，及形體之位分、數度，各有極量指奏矣。此皆所受其道德，非以嗜欲取捨然也。其受此具也，礐然有定矣，不可得辭也，故曰命。命者，不得毋生，生則有形，形而道德性神明因載於物形，故礐堅謂之命。命生形，通之以定。

【新書】卷四十九【道德說】章句疏證（節要）

賈生論道德之體用，以"六理"（道、德、性、神、明、命）爲綱，其言"德潤如膏"之喻，當與【禮記·大學】"德潤身"說相參證。德者，道之顯用，自無入有，猶膏澤之潤物，始則腒然濁而形質漸著。此"離無而之有"者，實承【老子】"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之旨，而別開生面。

考"六理髮焉"之說，賈生蓋謂德具六理以成變化。德受道化，猶冰釋爲水（【說文】："冰，水堅也"），其"澤"者，非獨潤物，實爲道體流行之載體。此說較【易傳】"顯諸仁，藏諸用"更進一層，明言"道雖神必載於德"，猶程子後日所言"體用一源"之先聲。其"德潤如膏"之喻，非徒狀其潤澤，更著其粘稠連續之性，此即"濁而膠相連"之真義。

論性則曰"道德造物"，謂神氣專一而寓於形質。賈生以"潤厚而膠"狀性，實本【中庸】"天命之謂性"，而參以氣化之說。其言神則曰"康若濼流"，取象於泉水湧出（【說文】："濼，齊魯間水也"），謂其變化無方而通貫物理。此與【易·繫辭】"陰陽不測之謂神"相表里，而特重其流動不居之態。

至若"光輝謂之明"者，乃神氣外發爲智照，與【大學】"明明德"之說互通。其論命尤精："礐然有定"之"礐"（【玉篇】："堅也"），謂道德施化各有定分，非人力可移，此即【中庸】"天命"義之展開。末章"六理有情"四句，雖文簡而義豐，已開宋儒"性即理"說之端緒。

要之，賈生此篇熔鑄黃老、儒家，以氣化論道德，其"德潤如膏""性若厚膠"諸喻，非惟修辭之巧，實爲建構道德形上學之嘗試。班固謂賈生"明申商"，觀此篇可知其於道體之悟，實超乎法術之表矣。

（全文計789字）

【新書】卷四十九【道德說】章句疏證（二）

賈生論道德之體用，以"六理"（道、德、性、神、明、命）爲綱，此段專論德性神明之相生關係。其文辭古奧，今試爲疏解：

一、德之體用
"德者離無而之有"者，言德自道體分化，由形上之無入形下之有。"潤則腒然濁而始形"者，喻道體凝降如冰化爲水（【老子】"上善若水"之喻），其潤澤萬物之態，即【易傳】"天地之大德曰生"之謂。"六理髮焉"者，謂德具六理之潛能，猶種子含藏生機。賈生以"膏澤"喻德，取【詩經】"芃芃黍苗，陰雨膏之"之意，言其生物之功。

二、性之本源
"性者，道德造物"段，闡發【中庸】"天命之謂性"之理。所謂"神氣專而爲一氣"，實本【莊子·知北游】"通天下一氣耳"之說。賈生特重"潤厚而膠"之性相：潤者承德之澤，厚者積氣之充，膠者言其凝而不散。此說開董仲舒【春秋繁露】"性如繭如卵"論之先聲。其"性生氣"之說，尤與【淮南子·原道訓】"形者生之舍，氣者生之充，神者生之制"相發明。

三、神明之辨
論神曰"康若濼流"，取【莊子】"屍居而龍見，淵默而雷聲"之象，言其變動不居；論明曰"光輝外發"，則承【大學】"明明德"之旨。賈生別具隻眼處，在分疏"神主變、明主識"：神如【易】之"陰陽不測"，明似【墨經】"知，接也"的認知論。其"外內通一"說，實爲後來"天人感應"說之雛形。

四、命之定分
"命者物得道德之施"段，融合【孟子】"性命"說與【荀子】"節遇謂之命"義。所謂"礐然有定"，近似【中庸】"天命之謂性"的必然性，而"不可得辭"又暗含【莊子】"安之若命"的達觀。賈生將命歸本於道德之施，既不同於墨家"非命"，亦有別於道家"委命"。

要之，此章以"德-性-神-明-命"爲序，構建起"道→物"的生成鏈條：道體下貫爲德，德潤凝性，性發爲神，神化爲明，明定乎命。其說熔鑄黃老形上學與儒家心性論，爲漢代氣化宇宙論之先導。末句"六理有情"云云，尤見賈生貫通天道人情之思，與【禮記·樂記】"人生而靜，天之性也"之說遙相呼應。學者苟明此理，則知賈生非僅策士之雄，實爲漢初哲學大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