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說苑】卷18辨物詩解2天變臣昏民亂不察故亡王者就勢因便

劉向【說苑】卷18辨物詩解2天變臣昏民亂不察故亡王者就勢因便

題文詩：

易經有曰:天垂其象,見吉凶而,聖人則之.

昔者高宗,成王感於,雊雉暴風,之變修身,

自改而享,豐昌之福;秦皇即位,彗星四見,

蝗蟲蔽天,冬雷夏凍,石隕東郡,人出臨洮,

妖孽並見,熒惑守心,星茀大角,大角以亡;

終不能改.秦二世立,又重其惡;及即位也,

日月薄蝕,山林淪亡,辰星出於,四孟太白,

經天而行,無雲而雷,枉矢夜光,熒惑襲月,

孽火燒宮,野禽戲庭,都門內崩.天變於上,

群臣昏朝,民亂於下,竟遂不察,是以亡也.

八荒之內,有四海也,四海之內,有九州也,

天子者也,處中州而,制八方耳.兩河間曰,

冀州河南,曰豫州也,河西雍州,漢南荊州,

江南揚州,濟南兗州,濟東徐州,燕曰幽州,

齊曰青州.山川污澤,陵陸丘阜,五土之宜,

聖王就勢,因其便利,不失其性.高者種黍,

中者種稷,下者種秔,蒲葦菅蒯,之用不乏,

麻麥黍梁,用之不盡,山林禽獸,川澤魚鱉,

滋養繁殖,王者京師,四通致之.聖王真情,

以情牧民,因地制宜,因時制宜,民富國強.

【原文】　　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昔者高宗、成王感於雊雉暴風之變，修身自改而享豐昌之福也；逮秦皇帝即位，彗星四見，蝗蟲蔽天，冬雷夏凍，石隕東郡，大人出臨洮，妖孽並見，熒惑守心，星茀大角，大角以亡；終不能改。二世立，又重其惡；及即位，日月薄蝕，山林淪亡，辰星出於四孟，太白經天而行，無雲而雷，枉矢夜光，熒惑襲月，孽火燒宮，野禽戲庭，都門內崩。天變動於上，群臣昏於朝，百姓亂於下，遂不察，是以亡也。【注釋】1『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

出自【易經】繫辭上傳詩解9恆一順信天助自助：

是故天生神物，聖人則之，天變化聖人效之，天垂馬見吉凶而聖人馬之，河出圖、洛出書而聖人則之。

【譯】所以天生下神秘神靈神妙的東西，聖人便依照那神物作為法則。天變化運動，聖人便仿效天變化運動。天垂降法碼，顯現吉凶，聖人便把天降下的法碼作為卦碼。黃河出【河圖】，洛水出【洛書】，聖人便用【河圖】【洛書】作為法則創造【易】卦。

【原文】　　八荒之內有四海，四海之內有九州，天子處中州而制八方耳。兩河間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河西曰雍州，漢南曰荊州，江南曰揚州，濟南間曰兗州，濟東曰徐州，燕曰幽州，齊曰青州。山川污澤，陵陸丘阜，五土之宜，聖王就其勢，因其便，不失其性。高者黍，中者稷，下者秔，蒲葦菅蒯之用不乏，麻麥黍梁亦不盡，山林禽獸川澤魚鱉滋殖，王者京師四通而致之。

【說苑·辨物】天象示警與王道因應之辨

劉向【說苑】卷十八辨物篇所載"天變臣昏民亂"之論，實為漢代天人感應學說之精要體現。其文引【易】"天垂象，見吉凶"為綱，通過殷高宗、周成王與秦皇政之對比，深刻揭示了"災異—修德—治亂"這一漢代政治哲學的核心命題。

考殷高宗"雊雉之異"典出【尚書·高宗肜日】，野雉鳴於鼎耳，祖己以"先格王正厥事"勸誡，此乃典型的天人交感模式。【史記·殷本紀】載此事後"修德行政，天下咸歡"，正與劉向所言"修身自改而享豐昌"相合。周成王遇暴風而啟【金縢】之書，見【尚書·金縢】篇，知周公之忠而幡然悔悟，此二例皆彰顯"聖王見變而懼，懼而修德"的治國要義。

至若秦皇之世，劉向羅列"彗星四見"（【史記·秦始皇本紀】載三十六年熒惑守心）、"冬雷夏凍"（【呂氏春秋·季夏紀】有"冬雷不藏，兵起國分"之占）、隕石東郡（【史記】載"隕石墜，黔首或刻其石"）、巨人臨洮（【漢書·五行志】謂"長狄臨洮，象夷狄侵中國"）四異，實為構建"暴政—天譴—亡國"的因果鏈條。班固【漢書·天文志】言"政失於此，則變見於彼"，正是此理。

所謂"王者就勢因便"，實含兩層深意：其一承【周易】"觀乎天文以察時變"的傳統，強調統治者須具"見微知著"的洞察力；其二本於【荀子·天論】"制天命而用之"的思想，主張主動把握天象警示中的變革契機。董仲舒【春秋繁露·必仁且智】云"災者，天之譴也；異者，天之威也"，而聖王當"內省以正其本"，此即劉向立論之學術淵源。

值得注意的是，劉向將天象變異與"臣昏民亂"並置，暗合【禮記·中庸】"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的辯證思維。其說雖染陰陽五行色彩，然核心仍在強調"人事修則天道順"的治國理念。清儒王夫之【讀通鑑論】謂"天人之際，存乎其人也"，可謂得劉向辨物之旨。

今觀此篇，非獨為漢代災異說之標本，更為中國傳統政治智慧中"以天為鏡，以史為鑑"思維模式的生動體現。其警示統治者須具憂患意識、自省精神，至今猶有鏡鑒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