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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观止] 刘向【说苑】卷9正谏诗解9贤君皆有益友无偷乐臣景公两用仅得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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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性畅情 發表於 2022-6-30 15:0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题文诗:
景公饮酒,移晏子家,前驱报闾,曰君将至.
晏子被玄,端立于门,曰诸侯也,得微有故?
国家得微,有故乎哉?君何非时,而为夜辱?
公曰愿与,夫子乐之,酒醴之味,金石之声.
晏子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君有人焉,
臣不敢与.景公乃曰:移于司马,穰苴之家.
前驱报闾,曰君将至.穰苴介胄,操戟立于,
门曰诸侯,得微有兵?大臣得微,有叛者乎?
君何非时,而为夜辱?公曰愿与,夫子乐之,
酒醴之味,金石之声.穰苴对曰:夫布荐席,
陈簠簋者,君有人焉,臣不敢与.公曰移于,
梁丘据家.前驱报闾,曰君将至.梁丘据乃,
左手操瑟,右手挈竽,行歌而至,公曰乐哉!
今夕饮酒;微彼二子,何以治国!微此一臣,
何乐吾身!贤圣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臣.
景公弗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明君真情,
情真执一,正心诚意,选贤任能,素朴清静.
景公饮酒,移于晏子家,前驱报闾曰:『君至』。晏子被玄端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故乎?国家得微有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晏子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于司马穰苴之家。』前驱报闾曰:『君至』。司马穰苴介胄操戟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与夫子乐之。』对曰:『夫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臣不敢与焉。』公曰:『移于梁丘据之家。』前驱报闾曰:『君至』。梁丘据左操瑟,右挈竽,行歌而至,公曰:『乐哉!今夕吾饮酒也,微彼二子者何以治吾国!微此一臣者何以乐吾身!贤圣之君皆有益友,无偷乐之臣。』景公弗能及,故两用之,仅得不亡。
译文景公想喝酒,准备到晏子家去,手下人前去扣门禀告道:『国君就要来了。』(国君来时)晏子穿好衣服戴好帽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说:『莫非国君有什么事吧?莫非国家有什么事吧?不然国君为什么在不正常的时间深夜屈尊造访呢?』景公说:『(有)美酒之享,音乐之声,我希望与你同乐。』晏子回答说:『至于铺草垫,摆放酒杯酒壶,您是有专人的,我不敢参与其中啊。』
(这之后)景公说:『就到司马穰苴家去喝酒吧。』手下人又前去扣门禀告道:『国君就要来了。』(国君来时)司马穰苴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站立在门口说:『莫非国君要兵吧?莫非有臣子叛乱吧?不然国君为什么在不正常的时间深夜屈尊造访呢?』景公说:『(有)美酒之享,音乐之声,我希望与你同乐。』司马穰苴回答说:『至于铺草垫,摆放酒杯酒壶,您是有专人的,我不敢参与其中啊。』
(这之后)景公说:『就到梁丘据家去喝酒吧。』手下人又前去扣门禀告道:『国君就要来了。』(国君来时)梁丘据左手拿着瑟,右手举着竽,唱着歌走到门口。景公说:『高兴得很呀!今晚我可以痛饮了。如果没有晏子、司马穰苴这两个人我怎么能治理好我的国家啊!如果没有你这个人,又怎么能让我身心快乐呢!』贤圣的君主都有好友,没有懈怠行乐的臣子。景公赶不上他们(尽职),因此两种人都重用了,结果是仅仅能够使国家不至于灭亡。

本文来自以下【文集

书法自学 發表於 2025-3-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说苑》正谏篇所载景公夜访三臣之事,实为君臣之道之精微体现。晏婴、穰苴、梁丘据三人之应对,恰成治国理政之三重境界。

晏子玄端立于门,以诸侯国家之故相询,其守礼之严、忧国之情凛然可见。布荐陈簋之对,非徒谦辞,实彰"大臣体君心而不溺私娱"之节。穰苴介胄操戟,所虑者在兵戎叛乱,武将忠勤之姿跃然简牍。二者皆以社稷为重,虽拒君命而不失臣道。

梁丘据操瑟挈竽,适足为"偷乐之臣"注脚。景公"微彼二子何以治国"之叹,道破明君用人之要:益友匡正于外,诤臣砥砺于内,而佞幸之娱终不可恃。刘向以"两用仅得不亡"为结,深诫后世:贤愚并蓄虽可暂安,终非长治久安之策。

今观此篇,犹见圣贤"正心诚意"之旨。君臣相遇,当以道义相期,非以声色相娱。晏穰二子之"非时而问",正是《大学》"毋自欺"之真实践履。景公不能专任贤良,故齐政终逊于桓管之盛,可不慎欤?治道之要,在素朴清静中自见真章。
小沧 發表於 2025-6-12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说苑》正谏篇所载齐景公夜访三臣之事,实为君臣之道之绝佳注脚。本文试析其微言大义,以明贤君治国之要。

晏子之拒,见大臣体国之心。玄端立于门而先问国事,此《礼记·曲礼》"君子问疾不问道"之实践。其言"布荐席、陈簠簋者有人",非仅推辞宴饮,实申《周官》"膳夫掌王之食饮"之职分。晏子守礼如持玉,正合《论语》"事君尽礼"之训,可谓"以道事君"者。

司马穰苴介胄见君,尤具深意。《司马法》云:"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穰苴夜不解甲,非为矫饰,乃《孙子兵法》"无恃其不来"之戒慎。其以武备见君,恰如《周易》"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之象,彰显"居安思危"之臣节。

梁丘据之态,恰成反照。《左传》谓"宴安鸩毒",其操瑟挈竽而歌,正是"长君之恶"的小人态。景公"微此一臣何以乐吾身"之叹,不啻为《尚书》"酣歌于室"之现代版,暴露出"上下交征利"之危局。

景公"两用"之策,实为不得已。《管子》云:"观其交游,则其贤不肖可察。"贤臣与佞臣并置,恰似《韩非子》"矛盾之说",终致齐政日衰。太史公评景公"既贤晏子而卒不能用",正指此弊。所谓"仅得不亡",实乃《孟子》"缘木求鱼"之效。

细究文本,可见三层警示:其一,君道当如《大学》所言"好而知其恶",景公溺乐而失察;其二,臣节贵在《中庸》"君子素其位而行",晏、穰苴各守其职;其三,治国须遵《尚书》"任官惟贤材"之理,两用之道终非长久。刘向录此,实寓《诗》"战战兢兢"之戒于叙事之中。

今观此篇,犹闻黄钟大吕之音。贤君之要,不在兼收并蓄,而在《易经》"正位凝命"之诚。晏子"非时而夜辱"之问,穰苴"介胄操戟"之姿,皆可为万世臣表。而梁丘据之流,适足为《春秋》诛心之证。读史至此,能不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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