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哲文生前留影。(國家文物局提供) 作爲旁觀者,我看到的是倔強 齊欣最初接觸羅哲文時,感受最深的就是:『這是位倔強的老人。』 齊欣介紹說,無論是對長城的保護,還是對其他文化遺產的保護,還是修舊如舊等觀點,羅老會在不同場合反覆表達,而且是『強烈』地表達自己的見解,非常執著。而另一方面,羅老又是一個具有強烈開放意識的老人,他從不僵化地保護,而是推崇在發展中保護的概念,承認多方保護的力量。這一觀點貫穿了他的一生。 後來,當齊欣以助手身份與羅老一起出差的時候,看到不論是在長城沿線、大運河兩岸,還是在中國文物事業的開端――營造學社的舊址,人們都十分尊重與愛戴他。齊欣認爲這正是源於對羅老的執著與靈活開放態度的崇敬。 作爲追隨者,我看到的是淡定 齊欣曾問羅老:『當年梁思成先生會想到自己今天能如此知名嗎?』羅老回答:『不可能。』梁思成和羅老都是那種人:只要認爲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就鍥而不捨地去做,不言放棄,根本不會考慮到名利。 每個去羅哲文家採訪過的記者都有一個共識――書太多了,幾近無處下腳。幾十平方米的家裡,除了一條不超過40厘米寬的『小道』以供行走外,所有的平面都被書籍占領了,甚至連會客的沙發也不能『倖免』。然而,羅老卻安心於在這樣逼仄的小屋裡度過後半輩子,始終沒提出過換間大房子,儘管以他的聲望和地位,有間百十平米的房子實在不算過分。 羅哲文常常對身邊的人說:對於文化遺產保護,要『用平常心做偉大的事。』他認爲,面對當今這個劇烈變化的時代,很多事情都是史無前例、無處借鑑。所以,具體到一項遺產的保護,如果一定要徹底琢磨清楚才動手去做,恐怕就已經被毀掉了。因此,儘管社會上有些許不同意見,他仍然堅持『先保下來再說』。 作爲實踐者,我看到的是遺憾 『羅老是一位很有感召力的人。』齊欣說。 從旁觀者到追隨者,再到最終成爲文化遺產保護的實踐者,羅老用自己的言行感染著齊欣和其他人,使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文保的隊伍中。 作爲羅哲文的助手,齊欣深知羅老是帶著遺憾走的。羅老還有許多想要表達的思想和觀念沒梳理出來,還有很多文化遺產保護的工作沒有來得及完成。作爲弟子,齊欣自己也有一個特別大的遺憾:羅老一生拍了大量的照片,有不少拍的是同一文物不同時期的狀態,這其實就是一種歷史的記錄。『我一直想對他一生所拍的照片進行分門別類的整理,可惜沒能在他生前完成。』 齊欣還透露了一點細節。4月的一天,他在醫院與護士一起幫羅老翻身,他剛喊『一、二』,羅老調皮地接道:『三!』羅老在熟悉他的人眼裡,永遠都是這般樂觀的。近90歲的人了,還愛喝小酒,嚼花生米,品冰咖啡。去年春節,在去看望城市規劃和古建築保護專家鄭孝燮的路上,羅老自信地說:我至少還能再干5年。『所有這些都讓我們放鬆了警惕。 他透露自己有個心願,將大運河沿線最好的一段小道命名爲『羅哲文小道』,以紀念羅老爲大運河保護做出的傑出貢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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