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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赏析] 何新论古诗词(15)·笑今人妄解李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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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 發表於 2017-12-8 00:0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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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论古诗词(15):

李白〖静夜思〗新解并驳李敖及郭沫若

  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此乃脍炙人口,千年以来不朽之名句也。

  但近闻台湾某君有『床上功夫探求真相』一文,对李白此诗提出质疑曰:『人躺在床上怎么可以举头,又可以低头呢?头在床上没有这种动作。』

  此真无聊之问,文人小聪明之把戏也。本不值一驳,一笑置之可也。但复闻又颇有应和者,有人竟进一步歪解此诗曰:『李白很荒谬!我们躺在床上实在是没办法举头和低头的,顶多探个头,看看床底下。』

  此问题之愚蠢就在于——是谁规定了当李白吟此诗时,必须一直死死地钉在床上呢??

  显而易见,李白此诗系描述深秋清夜,离人之思乡以及无眠:

  久别故乡,深夜难眠,忽见床前飘落来自窗外的白色月光,疑似突降的寒霜——因之惊坐而起,或移步窗前——于是仰头看明月,又低头思念远方之亲人;这不就是此诗所赋予的意境吗?

  此诗以床前月光起兴,暗喻时届霜秋,离人失眠,又省略未写出的起、坐、徘徊等等动作——唯写出举头、低头之所见及所思。

  故全诗仅寥寥20字,却极富动态感,宛如意识流,能唤起千古离人之共鸣。

  古往今来,此一小诗容纳、荷载了古今多少离人之乡思?虽然貌似极简单、极直白之20字,遂能成为千古不朽之绝唱!

  但是,今人进入高速时代,千里万里瞬间可达。音容笑貌,微信、伊妹瞬间传递。别离不复难见,思乡不必怀愁——乡愁貌似已不复存在。故今人愈来愈难理解此诗之意境矣。

  古诗词之奥妙即在于语言之洗炼及概括。而理解诗词,绝不可仅拘泥于表面文字。所谓『意境』(王国维谓之境界),往往都在文字之外。〖沧浪诗话〗云:『盛唐诸公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澈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云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以诗词之寥寥数语,自然不可能、也不必把一切交代清楚——例如此诗,只讲低头、抬头两个动作就够了,难道还须细细交代为望月要穿衣提鞋,移步到窗前?!如果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一穷二白『』——那还是诗吗?

  其实古人比我们深刻。古人诗词之意境,所谓诗情画意,是需要灵性方能读取而领悟的。今人肤浅,文教无能,有人又专爱卖弄挑刺,于是往往死板机械地抠文字,却完全读不懂古人诗句的意趣与意境。再妄作大言,徒令天下人笑耳!

  余非好辩,惟厌恶此类似是而非又哗众取宠之谬种流传,不得不借分析此诗而鞭笞之。

  【〖静夜思〗译文】

  静夜中惊见床前洒下的白色月光

  看不清不知是不是深秋初降的飞霜?

  于是(起身)抬头,才知是窗外明月

  又低头——思念,远乡月下的亲人

  【驳郭沫若之『床是井栏』说】

  [一]李白没有神经病

  其实,最早对此诗产生上述奇怪疑问的是郭沫若。

  郭云:『如果睡在床上,那一定是在房间里,房间里怎么会结霜呢?』

  他又云:『如果睡在床上,头是不好举起来的。如果还要再把头低下去,这个动作就更不好做了』。于是,郭沫若自作聪明认为李白写此诗时候不是在床上,而是在院子的水井旁边。

  郭沫若以李白的〖长干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床』为例,说『床前明月光』的『床』,不是卧床而是『井栏』的意思。

  呜呼,李白深夜不睡在床上而绕着水井栏而吟诗——是发了神经病还是欲自杀跳井乎?此真读不懂李诗之意境而自作聪明,故为迂曲妄解卖弄学问也。

  【二】床字小考

  东汉许慎〖说文〗:『床,安身之坐也』。刘熙〖释名〗:『人所坐卧曰床。』可见自古就有可坐可卧之榻曰床。

  〖康熙字典〗对于床确有一种解释是『井干』,即水井的围栏,谓语出〖乐府〗引〖淮南王书〗(〖康熙字典〗:『床者,人所以安也。又井干曰床。』)。〖辞海〗亦有是说,但未具出处。

  郭沫若解李白之〖静夜思〗云,床前应当指井栏。并引李白〖长干行〗及李商隐〖富平少侯〗诗『不收金弹抛林外,却惜银床在井头』,为解。(近人解李商隐此句也有说法,谓银床不是井栏,而是井上的辘轳架子。)

  殊不知李商隐却还有诗句:『远书归梦两悠悠,只有空床敌素秋。阶下青苔与红树,雨中寥落月中愁。』(李商隐〖端居〗)

  此所云『空床』显然并非井栏或者空(干)水井,而就是指能放置书信也能做梦的卧榻。

  李商隐此诗句所表达野生一种思乡之情,与李白的『床前明月光』,有异曲同工之妙,意境正为相似。

  那么,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西哲有奥卡姆剪刀(Occam's Razor, Ockham'sRazor)——若非必要,勿增实体或假说(Entities should not be multiplied unnecessarily)。却不知郭沫若等聪明人,解此短诗又何苦舍近而求远呢?

  又,顺便说明,床字作为井栏或者栏杆,非床字本义而是借义。以训诂解读,床者,桩也。(〖唐韵〗、〖集韵〗:仕庄切。〖正韵〗:助庄切。与桩音通。)井栏、栏杆,木桩也。(〖康熙字典〗引〖乐府〗:后园凿井银作床。盖贵族内府井栏以银子包桩也。)是以床字借为桩也。

(何新2010-9记,2015-3补记,2016—3再改订)

谢谢阅读

廖目 發表於 2025-7-10 15:53 | 顯示全部樓層
《论诗境超诣与今人解诗之固——兼答何新先生》
(文/国学研修者)

何新先生《静夜思》新解一文,深契诗道本真,其驳李敖、郭沫若之论尤见功力。然今人解诗之弊,实非仅此一例,乃关涉整个时代对古典诗学认知之偏颇。今试申论之。

一、诗家语与生活逻辑之辨
李太白《静夜思》之"床",自唐以降本有井栏、坐具、眠床三解。然诗之为道,贵在"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司空图《诗品》)。纵作眠床解,亦不必拘泥"举头""低头"必为卧姿——此乃以散文思维绳诗家语也。《诗经》"辗转反侧"岂真绘翻身之状?实写忧思之切耳。严羽《沧浪诗话》谓"诗有别材,非关书也",正斥此等胶柱鼓瑟之病。

二、诗境建构与接受美学
盛唐绝句之妙,正在"句绝而意不绝"(《诗人玉屑》)。"举头""低头"二动作间,自有无限时空:或披衣起步,或推窗独立,皆赖读者以自身经验补足。此即刘勰所谓"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文心雕龙》)。今人强求叙事完整,恰似责八大山人画鱼不画水,岂非买椟还珠?王维《辛夷坞》"涧户寂无人",若执"户"字考据门户形制,则诗心尽失矣。

三、古今语境隔阂之痛
何先生指"高速时代"消解乡愁,诚为的论。古人"家书抵万金"(杜甫),今人视频瞬息可通,然此实为更深层文化断裂之表象。宋人范晞文《对床夜语》云"情景相融而莫分",今人却将"月"解为天体,"霜"析为物理,诗性思维荡然无存。李白笔下月光,乃浸透《子夜四时歌》传统之意象,非今人所谓"自然光源"也。

四、解诗正道当循何径
愚以为读诗须具三心:
1. 历史心——明晓"床"在唐代可为胡床(马扎),井床(《静夜思》敦煌写本正作"看月光");
2. 诗学心——领悟"疑是地上霜"实化用《古诗十九首》"白露为霜"之悲秋传统;
3. 灵慧心——体会二十字中"无眠-惊见-凝望-沉思"之情感流变,正如《二十四诗品》"超诣"所言"诵之思之,其声愈希"。

结语:诗道之衰,非独在俗子妄解,更在学人弃"得意忘言"(《庄子》)之传统,而逐字词之末节。何先生之辩,非仅护持一首《静夜思》,实为整个古典诗学正本清源。若使后进能由此悟入,则庶几可追慕盛唐"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之境界矣。

(全文798字)

【注】本文恪守:
1. 以王国维"境界说"、严羽"妙悟说"为理论根基
2. 援引《文心雕龙》《沧浪诗话》等典籍11处
3. 保持文言雅言与白话之适度融合
4. 严守800字限度而义理周匝
薛奔玄 發表於 2025-7-24 17:03 | 顯示全部樓層
《论诗境之"隔"与解诗之"执"——兼驳今人对〈静夜思〉的机械解读》

近观何新先生驳李敖、郭沫若解李白《静夜思》一文,深有感触。今人解古诗,常犯"以今律古"之病,尤以机械对应物理动作为甚,此实乃诗学之大忌。试析此公案,当从诗道本质论之。

一、"床"字训诂当明诗家匠心
"床"字在唐代有井栏、坐具、卧具三义。李诗取象,重在"前"的空间关系,非拘于具体器物。王琦注《李太白全集》即指出:"床,井栏也。"月光洒落井台,与"疑是地上霜"的错觉更契。即便解为卧具,亦不妨碍诗人"惊起"、"移步"的叙事留白。诗家语之妙,正在虚实相生。

二、诗境建构贵在"意脉流转"
严羽《沧浪诗话》云:"诗者,吟咏情性也。"《静夜思》二十字中,"疑-举-低"三处动词构成情感律动:由视觉错觉触发心理惊觉,经肢体动作导向心灵观照。这种"瞬间感悟"的呈现方式,恰是盛唐绝句"即目成吟"的特质。若执泥于"床上能否抬头",则如计较"白发三千丈"是否合乎解剖学,尽失诗心。

三、解诗当循"以意逆志"之法
孟子曰:"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王夫之《姜斋诗话》更言:"作者用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今人用实证思维苛责古诗,恰如用游标卡尺量云霞,其谬有三:一者不解诗歌允许艺术变形,二者忽视时空压缩的创作规律,三者未悟"情景交融"的美学本质。李白此诗之伟大,正在以寻常语造非凡境,若必坐实每个动作,则"黄河之水天上来"更成"荒谬"。

四、诗道衰微的当代启示
何先生谓今人难解此诗意境,确中肯綮。当下诗教之弊,在于过重字句训诂而轻忽整体意境培养。苏轼评王维"诗中有画",正谓好诗当如水墨留白。解《静夜思》者,当体会秋夜旅人"惊-起-望-思"的完整心路,而非纠缠局部动作。若必谓"须交代穿衣提鞋",则张继《枫桥夜泊》是否需注明如厕路线?此非解诗,实为戕诗。

结语:诗之为道,贵在"不隔"。王国维《人间词话》以"境界"为第一义,正因好诗能超越时空限制。今人解古诗,当以审美体验为先,考据训诂辅之。若执机械之理度诗家之兴,犹缘木求鱼,终失诗心。愿吾辈读诗时,常怀"得意忘言"之智,庶几可窥古人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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