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民俗分类法和动物考古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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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民俗分类法和动物考古研究

（来源：中国考古网　作者：董宁宁 剑桥大学人类学与考古学系 原文刊于：〖南方文物〗2016年12月16日）

【国学视角下的古代民俗分类与动物考古研究刍议】

董宁宁先生《古代民俗分类法与动物考古研究》一文，以跨学科视野钩沉稽古，实为近年来难得之佳作。笔者试从国学传统出发，对此议题略陈管见。

一、民俗分类的经学渊源
《周礼·春官》所载"以五礼防万民之伪"的体系，实为最早民俗分类范式。太史公《史记·货殖列传》按地域划分民俗，班固《汉书·地理志》更创"风俗篇"，皆体现"观风知政"的儒家传统。今之动物考古所见祭祀用牲（太牢、少牢之分）、骨卜习俗，恰可印证《礼记·祭义》"牺牲不成"的等级规制。甲骨文中"豕""犬""兕"等祭牲记载，正与考古遗存形成互证。

二、动物考古的文献印证
《诗经·豳风·七月》"献羔祭韭"与二里头遗址羊骨堆积可相参证。《逸周书·世俘解》载武王狩获"麋五千二百三十五"，与殷墟兽骨数量级惊人吻合。尤为可贵者，考古所见商周青铜器纹饰中"饕餮""夔龙"等母题，恰是《吕氏春秋·先识览》"周鼎著饕餮"的实物注脚。

三、分类方法的当代启示
传统"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周易·系辞》）思维，与今之类型学暗合。如《尔雅·释畜》按功能将家畜分为"祭祀""膳羞""戎事"三类，与考古所见祭祀坑、庖厨垃圾、车马坑形成对应。马王堆汉墓《相马经》与出土马骨测量数据的比对，更展现文献与实物的双重证据效力。

四、研究路径的反思
建议未来研究可注意三点：其一，重视《古今注》《荆楚岁时记》等民俗专著中的动物记载；其二，关注《本草纲目》所载动物药用习俗与考古病理学关联；其三，挖掘书画题跋、地方志中的动物图像志资料。

要之，动物考古研究若能与传统考据学相结合，必能开创"二重证据法"新境界。董文已开其端绪，然其中三礼注疏、类书笔记等材料尚可补充，若能融贯经学训诂与科技考古，则庶几可成"格物致知"之现代典范。

（全文798字）

《古代民俗分类法与动物考古研究的互证关系刍议》

董宁宁先生《古代民俗分类法与动物考古研究》一文，以跨学科视角审视物质遗存与民俗传统的关联性，其研究路径颇具启发。笔者试从国学视角补充三点浅见：

一、礼制视野下的动物遗存分类
《周礼·天官》所载"庖人掌六畜六兽六禽"的分类体系，实为早期动物考古的礼制框架。郑玄注疏揭示的"辨其名物"原则，与当代动物考古学的种属鉴定存在方法论呼应。殷墟祭祀坑出土的"六牲"骨骼组合，恰可印证《礼记·王制》"天子社稷皆太牢"的用牲制度，此类物质遗存实为礼制民俗的物化形态。

二、民俗符号的考古学解码
《山海经》所载"其状如牛而赤身"等异兽描述，传统视为神话想象。然湖北石家河文化出土的彩陶兽面，其獠牙造型与商周青铜器饕餮纹存在谱系关联，佐证了"神话-民俗-器物"的三维传承机制。动物考古揭示的鹿角祭祀遗存，正与《诗经·豳风》"称彼兕觥"的民俗仪式形成文本与实物的二重证据。

三、时空维度中的民俗嬗变
《方言》记载的"南楚谓虎为李父"等地域性动物称谓，在动物考古中呈现为长江流域虎形玉器与黄河流域龙形陶塑的分布差异。这种"语言-民俗-器物"的空间对应，印证了《汉书·地理志》"凡民函五常之性，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的文化地理观。时间维度上，从新石器时代猪骨随葬到商周青铜牺尊的演变，折射出《孟子》"牺牲既成"的礼仪化进程。

要之，古代民俗分类体系实为理解动物考古的文化密码，而考古材料又可反哺文献研究。建议后续研究可加强《尔雅·释兽》等传统分类学与现代动物考古类型学的比较研究，并关注《荆楚岁时记》等民俗文献中的动物叙事与物质文化的互证关系。二者结合，方能在"器以藏礼"的框架下，完整重构古人的精神世界与物质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