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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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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道化 發表於 2017-2-1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中國古代音樂有八音之說,所謂八音,就是指上古的八類樂器,即金石土革絲木匏竹。金指鍾鎛,石指磬,土指塤,革指鼓鞀,絲指琴瑟,木指柷敔,匏指笙,竹指管簫。這是從製造樂器的材料上來分的。就琴而言,我們就常常以絲桐代指,比如李白的【東武吟】寫自己“依岩望松雪,對酒鳴絲桐”。這是因為古人制琴常常練絲為弦,又多使用桐木,故稱其為絲桐。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早在先秦時期,梧桐就與琴聯繫在了一起,是公認的上好的制琴之材。尤其是嶧陽孤桐,更是以製作琴瑟而聞名天下。梧桐紋理通直,色澤光潤,適合制琴。古代傳說有伏羲氏削桐為琴,史書也有記載“焦尾琴”的故事。據【後漢書】記載,當時有一吳人煮飯時用了梧桐木,蔡邕聽了火燒木頭的聲音,聽出來是一塊好木材,於是從吳人那裡要來,裁而為琴,製成之後一彈,果然有美音,又因為琴尾還是焦的,時人名之為“焦尾琴”。

中國文人雅士修身養性,有“琴棋書畫”四好,琴居首位。【禮記】中說:“絲聲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聽琴瑟之聲,則思志義之臣。”琴瑟之聲舍志不可,所以君子思其事。【說苑】中也說:“樂之可密者,琴最宜焉,君子以其修德,故近之。”可見琴與君子相和,是君子閒情雅思的寄託。古琴的清和淡雅寄寓了文人的傲骨和超凡脫俗的心態,成為歷代文人雅士所好之物。【陋室銘】中就說:“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而梧桐,作為制琴的上好材料,在無形之中也被賦予了高雅情志的意味,人們在談琴、詠琴、寫琴的時候,都不會忽略梧桐的存在。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嵇康的【琴賦】,就寫梧桐託身崇山峻岭,吸天地之精華,出類拔萃又甘心寂寞,瀟灑出塵:“惟椅梧之所生兮,托峻岳之崇岡。披重壤以誕載兮,參辰極而高驤。含天地之醇和兮,吸日月之休光。郁紛紜以獨茂兮,飛英蕤於昊蒼。夕納景於虞淵兮,旦晞干於九陽。經千載以待價兮,寂神跱而永康。”

王安石的【孤桐】,更是刻畫了梧桐的君子品格:“天質自森森,孤高几百尋。陵霄不屈己,得地本虛心。歲老根彌壯,陽驕葉更陰。明時思解慍,願斫五弦琴。”

在這些寫琴寫桐的詩文中,我們既可以感受到琴所傳達的有聲的情操,也可以感受到梧桐所傳達的無聲的精神品格。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除此之外,在中國古代傳說中,還有鳳凰非梧桐不棲的故事。比如【詩經·大雅·卷阿】中說“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高岡朝陽,梧桐生其上,而鳳凰棲於梧桐之上鳴唱。【莊子·秋水】中更是記載有趣的故事。惠子在梁國為相,莊子來看他,有人對惠子說莊子來是為了取代你,惠子就着急地到處找莊子。這時候莊子主動過來見他,他說:

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鶵,子知之乎?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邪?”

鵷鶵,是鳳凰一類的鳥。因此莊子用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來表明自己的清高之志。此後,鳳棲梧更是成為一個固定的意象,不斷出現在詩詞當中。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杜甫的名句“香稻啄余鸚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秋興八首】其八),自來為人們所傳唱。

王昌齡的“鳳凰所宿處,月映孤桐寒。”(【段宥廳孤桐】)點出孤桐是鳳凰所棲之處。

滕潛的“金井欄邊見羽儀,梧桐枝上宿寒枝。”(【鳳歸雲】其一)也是寫鳳凰棲息梧桐之上。

盧照鄰的“不息惡木枝,不飲盜泉水。常思稻粱遇,願棲梧桐樹。”(【贈益府群官】)也是表達了棲息梧桐的願望。

李商隱的“丹丘萬里無消息,幾對梧桐憶鳳凰。”(【丹丘】)寫梧桐思念鳳凰。

殷堯藩的“梧桐葉落秋風老,人去台空鳳不來。”(【登鳳凰台二首】其二)則寫鳳凰不來的慨嘆。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焦尾琴與鳳棲梧 在詩詞裡相遇的高雅

可以說,鳳凰梧桐這一組意象,在文人筆下成為高潔志向、高尚品格的象徵,成為道德追求與道德完善的象徵。

梧桐既是古琴的上好材料,也是鳳凰的棲息之處,既是高雅情志的寄託,也是高潔孤傲的象徵。這一看似普通的樹種,卻蘊含着豐富的文化意蘊。

原標題:【人間草木】焦尾琴與鳳棲梧

向亦 發表於 2025-5-12 00:28 | 顯示全部樓層
【焦桐與鳳木:論琴材意象的禮樂精神與士人品格】

拜讀此文,深感作者於琴道文化之精研。今試就琴材與禮樂之關係稍作申論,以就教於方家。

琴之為器,實為禮樂文明之物質載體。【周禮·春官】載"雲和之琴瑟",鄭玄注"雲和,山名,出美木",已見琴材選擇之重。梧桐之貴,非獨在其"紋理通直",更因其生長特性暗合君子之道。【毛詩草木疏】稱梧桐"華而不實,葉缺如心",此正與【禮記】"絲聲哀以立廉"相呼應。蔡邕識焦尾於灶薪,非僅辨音之能,實乃禮樂精神對物質形態的超越性認知。

琴材意象的升華過程,實為禮樂文化對自然物質的詩性改造。嶧陽孤桐之珍,在【尚書·禹貢】已有"嶧陽孤桐,泗濱浮磬"的記載。至嵇康【琴賦】更將桐木生長環境神聖化,形成"天地醇和—桐木—琴德—君子"的意象鏈。王安石"孤桐"詩以"天質自森森"起興,終歸於"解慍"之治世理想,正是此意象傳統的延續。值得注意的是,梧桐與鳳凰的意象組合(如【詩經·卷阿】"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使琴材獲得了德禽棲息的象徵維度。

琴道精神在唐宋時期的轉型尤值關注。李白"對酒鳴絲桐"尚存建安風骨,而白居易【廢琴】"絲桐合為琴,中有太古聲"已見復古傾向。至劉禹錫【陋室銘】"調素琴"與"金經"並置,則顯現琴道與禪理的融合。這種轉變使梧桐意象逐漸脫離單純制琴材料屬性,成為"無弦琴"(陶淵明)般的精神符號。蘇軾【雜書琴事】記雷氏琴"其岳不容指,而弦不㪇",正是對材質與音聲辯證關係的哲學思考。

琴材選擇標準的演變,實為中華禮樂精神物化過程的縮影。從【考工記】"弓人為弓,取六材必以其時"的實用理性,到【溪山琴況】"良材遇良工謂之奇,良材遇俗工謂之棄"的審美判斷,梧桐始終作為禮樂精神的物質見證。今日我們重審焦尾琴故事,當知蔡邕所救非止一段焦木,實乃華夏文明"化腐朽為神奇"的文化基因。

此中深意,願與諸同道共參。
風清雲逸 發表於 2025-5-14 01:43 | 顯示全部樓層
【焦桐與鳳木:論琴材意象的雙重文化人格】

焦尾琴典出【後漢書】,實為器物美學之極致體現。蔡邕辨材於灶火,非止耳力超絕,更見士人"格物致知"的精神傳統。此段記載中,燒焦的琴尾成為點睛之筆,恰似中國藝術"缺陷美"的哲學表達——殘缺處正顯造化之功。琴尾焦痕非但不損其雅,反成就"病處成妍"的審美範式,與後世"金繕"工藝異曲同工。

梧桐作為琴材首選,早在【詩經】"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已奠定其文化基因。嵇康【琴賦】所詠"含天地之醇和",實將梧桐人格化為隱士典範。值得注意的是,古琴製作講究"面桐底梓",梧桐陽木為琴面,梓木陰木為琴底,暗合【周易】"一陰一陽之謂道"的宇宙觀。這種材質配比使琴體共振時產生"清濁相濟"的音色,恰如君子"和而不同"的處世哲學。

王安石"孤桐"詩云"天質自森森,孤高几百尋",揭示出梧桐與琴道的三重精神契合:其一,物理特性上,梧桐"疏而不屈"的木質恰能傳導"清厲而靜"的琴音;其二,生長習性上,其"待鳳來儀"的特性暗合文人待明主而仕的政治理想;其三,文化象徵上,"孤高"意象成為士大夫精神自況。蘇軾【雜書琴事】記載雷氏制琴"擇良材用意精妙",正是這種材質倫理的延續。

琴道與梧桐的共生關係,在唐宋時期完成美學升華。白居易【夜琴】"蜀桐木性實,楚絲音韻清",將材質與音色的因果關係詩化;李嶠"桐柏膺新命,芝蘭惜舊遊"更以梧桐喻君子之交。這種文化符號的疊合,使"焦尾""孤桐"等意象成為文人書房中不可或缺的精神圖騰。當代古琴製作仍恪守"桐孫為佳"的古訓,不僅是對音質的追求,更是對文化基因的守護。

琴材選擇史實為一部縮微的中國器物精神史。從蔡邕救焦木製琴的典故,到後世"材美工巧"的造物原則,皆體現"物我合一"的東方哲學。梧桐年輪中沉澱的不僅是歲月,更是文人"致中和"的審美追求,這才是"絲桐"並稱的深層文化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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