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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啟發]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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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道化 發表於 2016-8-27 16:0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建安七子。

建安风骨,作为中国古典诗学的重要范畴之一,不仅指代汉魏之际雄健深沉、慷慨悲凉的文学风格,也一直是南朝以讫宋明批评家品评文学的主要标准。千年以来,这枚鲜活而真实的文化种子,历经流变,由狭入广,自道德而审美,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的族群认同与生活想象,成为了解我们文化特性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符号,折射出时代迁移与诗学理念的复杂关系。

自汉末延至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漫长的阵痛时期。社会的动荡和分裂,政权的瓦解和崩溃,以及儒学衰微和玄风炽盛,共同构成了士人人格裂变与心灵超越的主要原因。人才选拔的标准在悄然发生变化,德不再是唯一的尺度,而才或与才华相伴的身体性灵之美得到重视。这显然就是风骨脱颖而出的时代背景。

对此,刘义庆〖世说新语〗与沈约〖宋书〗中多有记载。风,指风姿、风韵和风神,用于品鉴人物的姿态和气质;骨,指骨相,用于赞赏人物的体格和形象。而这种视角与标准一旦形成,迅速影响到魏晋时代的审美自觉,并对绘画、书法以及文学的鉴赏与创作产生深远影响。比如,吟诵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未已(〖步出夏门行其二〗)的曹操,期待使名挂史笔,事列朝荣,虽身分蜀境,首悬吴阙,犹生之年也(〖求自试表〗)的曹植,以及其同时代的建安七子和女诗人蔡琰等,这个所谓俊才云蒸的曹魏集团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艺术形象中的曹操、曹丕、曹植。

而对建安风骨进行理论总结并提炼其美学精神的,首推南朝齐梁时代文学理论家刘勰。众所周知,〖文心雕龙〗的基本立场是从儒学古文派的视角审视文学的起源与创作。由此出发,刘勰首先将风骨概念从带有玄学色彩的人物品藻功能拓展至明道宗经的文学批评尺度。

其次,他继承曹丕所揭橥的文以气为主(〖典论论文〗)的理念,一方面强调作家的生命体悟对创作的关键作用,另一方面又鲜明地突出文学与时代的内在关系: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乱积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文心雕龙时序〗)在这里,他糅合先秦以来的诗言志说和陆机缘情说,将一种深沉的时代意识与精神关怀结合起来,既重视古直质朴的作家作品,也并未贬低魏晋时代在辞采和声律方面的创新,其格局与气度,为文学自觉的时代作出了理论的注脚。

在此基础上,刘勰以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来概括建安文学的美学特征,在时代的大脉动中突出生命的悲剧意识,进而推送出建安风骨这个中国诗歌美学的批评典范。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洛神赋图〗是东晋画家顾恺之根据曹植〖洛神赋〗文意所绘名作。〖洛神赋〗是三国时曹植笔下的浪漫主义名篇, 原名〖感甄赋〗。

这一运思角度在与刘勰同时代的钟嵘诗论中得到了延续。一般认为,钟嵘〖诗品〗虽未明言宗经,却也有明显的儒学痕迹,对风雅体制的宗奉一以贯之。比如,〖诗品序〗中所强调的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便是对荀子〖乐论〗以及汉人〖乐记〗和〖毛诗序〗的提炼。可见,荀子、王充等人以气为物质基因的宇宙构成论,实际上成为〖诗品〗的理论基石。而具体到对建安文学的论述,主要体现为崇尚雅正、重〖风〗抑〖骚〗的审美倾向。

尤其是其中对曹植的称许,简直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嗟乎!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俾尔怀铅吮墨者,抱篇章而景慕,映余晖以自烛。故孔氏之门如用诗,则公干升堂,思王入室,景阳、潘、陆,自可坐于廊庑之间矣。(〖诗品上〗)而这种以古为上的品评格调,紧密地回应了这个时代对情兼雅怨怨而不怒风格的呼唤与渴望,与刘勰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也进一步奠定了建安风骨在古典诗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唐王李世民在平定隋末社会大动乱之后即位,逐渐建立起一个统一、稳定和强大的新王朝。毫无疑问,帝国的繁盛对诗歌创作与品评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刚健、雄壮而又辞采华茂的诗风成为诗人自觉的追求,我们在王勃〖山亭思友人序〗中便可见一斑:开辟翰苑,扫荡文场,得宫商之正律,受山川之杰气。虽陆平原、曹子建,足可以车载斗量;谢灵运、潘安仁,足可以膝行肘步。(〖王子安集〗卷四)

相应地,在建安风骨流变史上,唐代两个标志性人物是初唐的陈子昂与盛唐的殷璠。陈子昂最早标举汉魏风骨的旗帜,大声疾呼: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将兴寄与风骨联系起来,张扬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的美学,达到与建安作者相视而笑的境界。罗宗强先生认为,这使得他所倡导的风骨说在继承建安诗歌慷慨苍凉的风格之外,又富于壮大高昂、寥廓雄浑的气概(〖隋唐五代文学史〗第84页)。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什么是『建安风骨』 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真的存在吗?

殷璠〖河岳英灵集〗。

殷璠〖河岳英灵集〗则从理论上概括了李白、高适、岑参等盛唐诗人对风骨的追求和创作实践,提出言气骨(即风骨)则建安为俦,论宫商则太康不逮及神来、情来、气来等美学命题,可谓是对陈子昂理论旗帜的呼应。有学者指出,盛唐诗人在此对传统进行了创造性转化,以盛唐风骨或盛唐气象替换了建安风骨,使刘勰风骨说焕发了生机,但也发生了内涵的流变(孟登迎〖刘勰风骨说及其流变〗,〖晋东南师专学报〗2000年3月15日)。在笔者看来,这种流变既呈现为从文、辞到兴象、境界的迁移,又体现为自道德而审美的流转,折射出时局变迁对诗学风格的深刻影响。

但值得注意的是,如果说唐以前对风骨的建构主要表现为阐释和发明的话,那么宋以后则更加凸显其功能性价值。换而言之,当所谓的盛唐气象随着大唐帝国的衰落而消隐时,批评家对建安风骨的呼唤其实有着很明显地矫正时弊、为往日招魂的倾向。比如,严羽张扬的复古旗帜,直接针对的是被江西诗派把持的文坛;而前后七子所强调的文必秦汉,诗必盛唐,所要救治的也是台阁体、八股文盛行的朝野和科场。更重要的是,在严羽看来,学作诗入门须正,立志须高;以汉、魏、盛唐为师,不作开元、天宝以下人物,论诗如论禅,汉、魏、晋与盛唐之诗,则为第一义也(〖沧浪诗话诗辨〗)。可见,通过有意识的复古行为,建安风骨的内涵不再只是一种值得模仿的诗风或格调,而成为雄健深沉的民族精神的载体,被千百年来的文人学士所珍视。

在这个意义上,有必要重温鲁迅先生的那番话:据我的意思,即使是从前的人,那诗文完全超于政治的所谓田园诗人山林诗人,是没有的。完全超出于人间世的,也是没有的。既然是超出于世,则当然连诗文也没有。诗文也是人事,既有诗,就可以知道于世事未能忘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建安风骨的流变史,一方面恰切地说明了时局变迁与文学格局、气度之间的内在关联,另一方面也提醒我们应该更客观地看待文学与政治的关系这个古老命题。对政治的参与和理解,深化了诗人的生命体悟;文学的温情与浪漫,又赋予政治一种别样的情致。当建安文学走出建安,当建安风骨不再只是某一个时代的符号,而成为整个民族对壮美与崇高的生活想象时,我们才更为深沉地洞察了文变染乎世情的深意在时代与文学的张力中,一种审美的精神值得永恒地盼望和期待。

冯臼 發表於 2025-4-8 21:03 | 顯示全部樓層
建安风骨刍议兼论隐逸诗人之真实性

建安风骨作为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核心范畴,实包含三个递进层面的内涵:其一为特定历史时期的文学风格特征,其二为人物品鉴的审美标准,其三则升华为具有普遍意义的诗学理想。刘勰《文心雕龙》所谓"志深而笔长,梗概而多气",恰揭示了其本质乃时代精神与个体气质的辩证统一。建安文人集团身处"世积乱离"的汉魏之际,其作品既延续汉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现实传统,又开创了"以情纬文,以文被质"的新范式。曹操《蒿里行》白骨露于野的惨烈,王粲《七哀诗》悟彼下泉人的悲怆,均体现了"慷慨任气"的时代强音。

关于"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之辨,实为伪命题。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隐逸形象,本质是政治抉择的审美转化。其《饮酒》组诗中"羲农去我久"的慨叹,《述酒》篇对易代之际的隐微书写,皆证明纯粹超脱政治的创作并不存在。六朝隐逸文学实为政治话语的变体,正如建安文人的"风骨"实为乱世士人重建精神秩序的尝试。曹植《洛神赋》的"翩若惊鸿"与《赠白马王彪》的"苍蝇间白黑",实为同一人格在不同语境下的艺术呈现。

建安风骨的现代启示在于:真正的文学传统从不是凝固的审美标本,而是流动的精神对话。当钟嵘《诗品》以"骨气奇高"评曹植,萧统《文选》以"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为准则时,他们都在进行传统的创造性转化。今日重审建安风骨,当超越简单的风格摹仿,而把握其"雅好慷慨"背后的文化生命力——那是在价值崩解时代,文人以文学重构意义世界的伟大努力。
陆明 發表於 2025-4-9 03:33 | 顯示全部樓層
《建安风骨的文化基因与诗学重构》

建安风骨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美学范式,其本质是汉魏之际士人群体在时代裂变中形成的文化精神外化。刘勰《文心雕龙》将"风骨"从人物品藻升华为文学批评范畴,实则揭示了文学自觉时代的精神密码。所谓"志深而笔长,梗概而多气",正是建安文人将个体生命体验与时代苦难熔铸为艺术形式的生动写照。

从思想史维度考察,建安文学的"慷慨任气"具有双重文化基因:其表层是乱世中迸发的生命强力,如曹操《蒿里行》展现的史诗气魄;其深层则暗含对两汉经学传统的创造性转化。曹丕《典论·论文》提出"文以气为主",标志着文学价值从政教工具向主体精神的位移。这种转变并非逃避现实,而是通过艺术形式重构士人与世界的关系。王粲《登楼赋》中"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的悖论式表达,恰是建安文人政治抱负与艺术超越性辩证统一的明证。

关于"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的诘问,需破除现代学科划分造成的认知遮蔽。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隐逸形象,实为后世文人建构的文化符号。细读《饮酒》其五"结庐在人境"与《读山海经》组诗,可见其田园书写始终保持着对政治的深度关切。六朝文人所谓"越名教而任自然",本质是另一种形式的政治表达——通过疏离主流价值来确证士人精神的独立性。正如阮籍《咏怀诗》表面游仙而内里讽喻,中国古典诗歌中从未存在纯粹超政治的创作。

建安风骨的当代启示在于:真正的文学传统从来不是静态的审美标本,而是动态的精神对话。从曹植《洛神赋》的隐喻系统到鲍照《拟行路难》的声律突破,建安文学的影响力正在于其开创的"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现实主义传统。当下重审这段文学史,应当超越简单的风格模仿,而着眼于重建文学与时代精神的有机联系,这才是"风骨"命题历久弥新的根本原因。
吕服 發表於 2025-4-9 23:23 | 顯示全部樓層
建安风骨刍议兼论诗人政治性之辩证

建安风骨作为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核心范畴,其内涵实包含三个递进层面:其一为时代风格论,指汉末建安时期以三曹、七子为代表的"志深笔长,梗概多气"的创作特征;其二为美学标准论,经刘勰《文心雕龙》体系化后形成的"风清骨峻"的审美理想;其三为文化精神论,乃后世文人对乱世中士人精神气度的集体追慕。值得注意的是,《文心雕龙·时序》所言"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八字,实揭示出文学风格与时代语境的深刻关联——建安文学的慷慨之气,恰源于知识分子对家国命运的深切忧患。

关于"超脱政治的田园诗人"之问,需作三重辨析:首先,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隐逸形象实为后世建构,其《述酒》诗以隐语记载晋宋易代史实,《咏荆轲》更显露金刚怒目之态。其次,魏晋所谓隐逸文学始终存在"朝隐"与"野隐"的张力,即便阮籍《咏怀诗》的玄远表象下,仍跳动着"终身履薄冰"的政治焦虑。最后,从文学发生学视阈观之,中国古代"田园"意象本身即是士人应对政治挫折的精神装置,王瑶先生《中古文学史论》早已指出:"隐逸诗文愈是刻意描写超脱,愈见其不能忘怀世事。"

建安文人的创作实践更具启示性。曹操《蒿里行》写"白骨露于野"的惨状,王粲《七哀诗》记"路有饥妇人"的悲剧,其价值不仅在于开创"以乐府写时事"的传统,更在于确立了中国文人"政治参与-文学表达"的互动范式。曹丕《典论·论文》将文章升华为"经国之大业",恰说明建安文学的伟大,正在于其将政治关怀转化为美学力量的能力。后世所谓"建安风力",本质上是对这种介入精神的追认。

当代研究者当避免将"风骨"简单等同于风格学概念。罗宗强《魏晋南北朝文学思想史》强调,建安文人的"慷慨任气",实为士阶层在皇权衰落时重新确认自身价值的文化实践。这种实践既包含对《诗经》"雅怨"传统的继承,又孕育出"文的自觉"的新质。所谓"风骨",正是历史转折中知识分子以文学重构主体性的努力。

要之,建安风骨的生命力,恰在于其政治性与审美性的辩证统一。而中国文学传统中从不存在真正超脱政治的创作,所谓"田园诗人",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政治表达。钱钟书《谈艺录》论陶渊明"带性负气"之语,正道破此中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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