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说苑】卷13权谋诗解16一举而使三物俱至公仪休说鲁君为仆

刘向【说苑】卷13权谋诗解16一举而使三物俱至公仪休说鲁君为仆

题文诗：

赵简子使,成何涉他,与卫灵公,盟于鄟泽.

公未喋盟.成何涉他,捘灵公手,撙之灵公,

怒欲反赵.王孙商曰:君欲反赵,不如与民,

同恶之也.公曰若何?对曰请命,臣令之国,

曰有姑姊,妹女者其,家有一人,质之于赵,

百姓必怨,君因反之.灵公曰善.乃令三日,

遂征五日,而令毕国,之人巷哭.君乃召国,

大夫谋曰:赵为无道,反之可乎?大夫曰可.

乃出西门,而闭东门,越王闻之,缚斩涉他,

以谢于卫,成何走燕.子贡叹曰:王孙商可,

谓善谋矣,憎人而能,害之有患,而能处之;

欲用民而,能使附之;一举而使,三物俱至,

可谓善谋.楚成王赞,诸属诸侯,鲁君为仆,

鲁君乃致,大夫谋曰:我虽小亦,周之建国;

成王以我,为仆可乎?皆曰不可.公仪休曰:

必听楚王,身死国亡,君之臣乃,君之有也;

为民君也!鲁君于是,遂为楚仆.保国安民,

治国有常,利民为本,向使国亡,君何利民.

【原文】

　　赵简子使成何、涉他与卫灵公盟于鄟泽。灵公未喋盟。成何、涉他捘灵公之手而撙之，灵公怒，欲反赵。王孙商曰：『君欲反赵，不如与百姓同恶之。』公曰：『若何？』对曰：『请命臣令于国曰：「有姑姊妹女者家一人，质于赵。」百姓必怨，君因反之矣。』君曰：『善。』乃令之三日，遂征之五日，而令毕国人巷哭。君乃召国大夫而谋曰：『赵为无道，反之可乎？』大夫皆曰：『可。』乃出西门，闭东门，越王闻之，缚涉他而斩之，以谢于卫，成何走燕。子贡曰：『王孙商可谓善谋矣。憎人而能害之；有患而能处之；欲用民而能附之；一举而三物俱至，可谓善谋矣。』

【原文】

　　楚成王赞诸属诸侯，使鲁君为仆，鲁君致大夫而谋曰：『我虽小，亦周之建国也。今成 王以我为仆，可乎？』大夫皆曰：『不可。』公仪休曰：『不可不听楚王，身死国亡，君之臣乃君之有也；为民，君也！』鲁君遂为仆。

《说苑·权谋》第十六章所载赵简子遣成何、涉他与卫灵公盟于鄟泽一事，实为政治权术之典范。王孙商之谋，可谓深谙"因势利导"之道。其建议灵公"与百姓同恶之"，非但转私怨为公愤，更将君主意志转化为全民意志，此即《管子》所谓"令顺民心"之妙用。三日征女、五日令行而举国巷哭，正见其善假民意以成事功。

子贡"一举三至"之评尤具深意：其一能因憎恶而制敌，其二能转危为安，其三能驱民附己，此三者实为权谋家之三重境界。观《鬼谷子·谋篇》"圣人谋之于阴，成之于阳"之说，王孙商之策可谓暗合其道。

至若鲁君为仆一节，公仪休"身死国亡"之谏，彰显儒家"民为邦本"之要义。《孟子·尽心下》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鲁君屈节而全宗庙，虽违周礼，实合保民之大道。两事相较，可见权谋之用，或激民怨以成事，或顺民意以存国，其枢机皆在"因民之欲"四字。刘向列此二事于权谋篇，正示后人：圣人之权，必本于仁；霸者之术，终归于利。读者当于此处细参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