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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 三國雜論·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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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揚鴻 發表於 2020-7-7 01:2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拒諸葛亮,則破亮於街亭,南安、天水、安定三郡應亮,張郃皆平定之。魏明帝詔書稱:『賊亮以巴蜀之眾,當虓虎之師。將軍被堅執銳,所向克定,朕甚嘉之。益邑千戶,並前四千三百戶。』史稱郃識變數,善處營陳,料戰勢地形,無不如計,自諸葛亮皆憚之。又為儒將,敬禮儒士,嘗薦同鄉卑湛經明行修,詔曰:"昔祭遵為將,奏置五經大夫,居軍中,與諸生雅歌投壺。今將軍外勒戎旅,內存國朝。朕嘉將軍之意,今擢湛為博士。』實為曹魏重鎮,與司馬懿並為拒蜀大將,用兵與司馬懿不相伯仲,而資格經驗比司馬懿更老。郃自漢末應募討黃巾,初從韓馥,歷事魏之三祖,當明帝時,蓋年已過七十矣,為國老將,猶善戰。然諸葛亮復出祁山,亮軍退,司馬懿使郃追之,郃以為軍法,圍城必開出路,歸軍勿追。懿不聽,強使之追,郃不得已,遂進。蜀軍乘高布伏,弓弩亂發,矢中郃髀,遂死,惜哉!懿豈不知歸軍勿追,蓋以陷郃,郃之智略與己不相下,當時曹魏唯一與之匹敵者,亦懿所忌也,陷之死,而懿無所憚之人矣。郃既死,懿專魏之軍,伐蜀滅遼東,懿皆為主,懿以此而得篡魏。魏之亡也,無可與懿相制之人,爽之庸懦,豈能敵懿之老譎哉!失兵權,猶能以數千死士據武庫而誅爽。郃死不久而司馬奪魏之政,郃之於曹氏社稷興衰,所關大矣。如此重量之人物,乃為【三國演義】醜化矮化。

嘗疑惑孔融知曹操之雄詐,將圖漢室,於操多所不滿,何數薦禰衡於操,融自負高才,多侮於操,而衡又甚焉。融年四十,衡方弱冠,而為忘年之交,惺惺相惜,實最相契,上疏力薦,極稱其才德,何其拳拳!操亦愛才,觀其所羅王粲、陳琳可知,陳琳嘗為袁紹作檄數操及其父祖,操愛其文才,而赦之。聞衡之才,而欲見之,而衡自稱狂病,不肯往,數有恣言。操忿之,欲以衡充當鼓吏以辱之,反為衡所辱。融知其狂傲,猶為宣操之意,衡許往,見操,乃更棰地大罵。操愈怒,欲殺之,然恐有害賢之名,乃送於劉表以視如何。劉表見衡,亦甚賓禮,愛重其文才。久之,衡復侮慢於表,表不能堪,知江夏太守黃祖性急,故送衡於祖。祖初亦善待之,祖子射尤善于衡。久之,祖大會賓客,衡又出言不遜,祖慚,呵之,衡更罵祖為死公,祖大怒,欲加棰,衡大罵,祖令殺之。射徒跣來救不及,祖亦尋悔之。或曰曹操不容衡,而欲借劉表之手殺之,劉表亦不容,復借黃祖之手殺之,衡雖為祖所殺,而實為操所害,然非孔融之薦,推與操見,激操之忿,操又焉生忌害之心?則融之愛衡之才,數為稱述,適足以害之也。然觀衡之狂傲,目空一切,陳群、司馬懿、荀彧皆不在其目中,唯善孔融及楊修,而稱為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餘子碌碌,莫足數也。其狂可見一般。而送衡之時,眾人皆以衡勃虐無禮,故為不起,黃祖主薄素疾衡,祖令殺衡,即時殺之,其為人疾如此。唯孔融與之友,黃射與之善。曹操愛才而不能容,劉表之雍容而不能堪,況黃祖之武夫哉!衡之死,自取也,陵人而召嫉,雖無操之忌害,亦惡得免乎!世以衡罵權奸,稱其忠勇,衡之罵,性之躁,氣之矜耳,恃才傲物,矜己陵人,雖以漢文之仁,光武之柔,亦不能堪也。曹操本慕其才,欲求一見,劉表亦服其才名,悅其辭義,黃祖初亦善待,重其文章,而衡不自斂,張狂以招疾,始善而終惡,誠自取也。

吳蜀之滅,君臣皆受優待,劉禪封安樂公,孫皓封歸命侯,皆善終正寢,晉之寬厚也。而其後主所以對晉主之辭則不同矣,史載:司馬文王與劉禪宴,為之作故蜀技,旁人皆為之感愴,而禪喜笑自若。王謂賈充曰:『人之無情,乃可至於是乎!雖使諸葛亮在,不能輔之久全,而況姜維邪?』充曰:『不如是,殿下何由並之。』他日,王問禪曰:『頗思蜀否?』禪曰:『此間樂,不思蜀。』郤正聞之,求見禪曰:『若王后問,宜泣而答曰「先人墳墓遠在隴、蜀,乃心西悲,無日不思」,因閉其目。』會王復問,對如前,王曰:『何乃似郤正語邪!』禪驚視曰:『誠如尊命。』左右皆笑。

或以禪大智若愚,故為痴愚以消晉主之忌,然以盛年,可戰而降,答晉主之辭,未免乎卑矣,以貽人之笑,不亦辱乎!況司馬昭並無忌害之心,正形禪之暗弱也。

孫皓則強於禪也。晉武帝謂皓曰:『朕設此座以待卿久矣。』皓曰:『臣於南方,亦設此座以待陛下。』皓之此答可謂不卑不亢矣。武帝又問孫皓:『聞南人好作爾汝歌,頗能為不?』皓正飲酒,因舉觴勸帝而言曰:『昔與汝為鄰,今與汝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壽萬春!』帝悔之。武帝欲辱皓,反為皓所辱,悔之,然亦不害。

賈充謂皓曰:『聞君在南方鑿人目,剝人麵皮,此何等刑也?』皓曰:『人臣有弒其君及奸回不忠者,則加此刑耳。』暗譏充之助司馬昭弒曹髦也,充默然甚愧,而皓顏色無怍。充欲譏皓,反為皓所譏。歷代亡國之君,身為敵虜,蓋未有如此敢相抗者也。本俱為主也,一旦北面,誠不甘也,雖為敵虜,而豈遂為之屈乎!

劉禪暗弱而無為者也,孫皓殘暴而欲有為者也,以弱吳不能當強晉,故亡耳,而政自己出,尚能用陸抗、張悌之抗晉大將,勢窮而降,比之禪倚賴諸葛,隨人左右,聽譙周之勸,不戰而降,豈不強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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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以下【文集

覃希松 發表於 2025-4-27 13:33 | 顯示全部樓層
【三國雜論·之三】所論張郃、禰衡二事,誠為史家聚訟之題。今試以經史互證之法,析其關節。

一、張郃之死與曹魏軍權嬗變
張郃之歿,實為曹魏軍事格局轉折關鍵。【魏略】載其"料戰勢地形,無不如計",確為儒將典範。其軍事素養有三重根基:其一承漢末皇甫規"坐而論道"之遺風,其二得曹操"因事設奇"之韜略,其三具明帝朝"以儒統兵"之新變。司馬懿強令追擊之舉,【漢晉春秋】謂"違九地之變",實含深意。考張郃歷事三祖,資望甚隆,其存在本身即構成對司馬氏專權的制衡。陳壽"郃死而魏政歸司馬"之論,非虛言也。然需辨明者,街亭之勝乃張郃軍事藝術巔峯,非羅貫中所言"中計"之說可蔽。

二、禰衡狂悖與漢末士風異化
禰衡案折射建安文士之困境。【典論】云"今之文人,類不護細行",衡實為代表。孔融之薦,本於東漢"清議"傳統,然未察時移世變。曹操對文士之態度具有雙重性:王粲、陳琳輩得用,因其"文采足錄而鋒芒內斂";衡之見殺,實因"狂疾外露而犯權臣之忌"。細考【禰衡別傳】,其"棰地大罵"非單純性格缺陷,實為漢末"抗節名士"與新興軍閥不可調和的衝突。范曄謂"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衡之悲劇,正是士大夫階層在皇權衰落時進退失據的縮影。

三、歷史敘事與形象建構之辨
【三國志】與【演義】之差異,本質是史家筆法與民間敘事的分野。裴松之注引【魏書】載張郃"雅歌投壺"事,此正史家"春秋筆法";而小說家言"張郃中箭"之戲劇化處理,乃文學典型化需要。同理,禰衡在【後漢書】為"文士狂狷",至【演義】則成"罵曹工具",此皆敘事傳統使然。讀史者當以【文心雕龍】"原始以表末"之法,既見史實之核,復明流變之跡。

要之,張郃之死關乎軍政格局,禰衡之亡繫於文化轉型。二者皆顯現漢魏嬗代之際,個體命運與時代洪流間的深刻張力。治史者當以"知人論世"之法,方得其中三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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