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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學說] 讀史通論·春秋六十五篇之卷六·陶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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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揚鴻 發表於 2020-6-23 13:3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篇二十六

秦穆公素有爭霸之心,欲納周襄王,而爲晉文公所先,不能與晉文爭。文公方死,即使孟明、西乞、白乙遠師襲鄭,蹇叔諫之不聽。原軫聞之,勸晉襄公伐秦,欒枝疑曰:『未報其施,而伐其師。』軫曰:『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爲!』偉哉斯言!孔子曰:『君子懷刑,小人懷惠。』況秦爲不誠之惠乎?其野心思逞,豈欲有晉?石敬瑭懷契丹之惠而爲契丹所制,屈辱甚也。遂發兵,大敗秦師於淆,擒其將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蓋先君懷秦之污,襄公可爲孝子,先軫實爲良臣。文公勝楚而霸,猶不足也,秦之狂不戢,襄公勝秦,而霸業固矣。

篇二十七

先軫,春秋第一謀臣良將也。晉文公用軫之謀敗楚於城濮,襄公時,又率師敗秦於淆,連敗兩強,其英明果勇,誠逸群絕倫。而惜其不能持其氣也,襄公聽文贏而釋孟明、西乞、白乙回秦,軫怒而唾襄公之面,無禮極矣!既無禮於君而悔之,伐狄,而免胄入狄師以求死,何氣之亂發而不能持也!前敗秦楚,長晉之威,何志之銳也!後死狄人,增晉之辱,何氣之昏也!不知有以報襄公,以謝襄公,而死於狄,氣之一往而不知擇也。先軫之生,壯也,其死,妄也。故孟子曰持志,以志帥氣,持志,而氣不暴;帥氣,而氣不亂。軫之氣也,前者暴,而後者亂矣,志不能定之也。使得孟子養氣之法,何至於此哉!

篇二十八

春秋之亂,雖多弒君,未有弒父者,自楚而有世子商臣弒其父成王,惡極矣,其後世子蔡般弒其父景侯,蔡般爲戮矣,州吁弒其君桓公,南宮萬弒其君閔公,亦皆爲戮。後世弒父者拓撥紹弒其父道武帝,劉劭弒其父宋文帝,朱友珪弒其父朱溫,皆旋踵而誅,覆載不容也。楊廣弒其父隋文帝,雖未誅討,而爲其臣所弒,受其報矣。乃商臣弒父,內外無討,繼以強橫,數年之間,滅江、滅六、滅蓼、伐陳,竟得善終,且生雄子莊王與晉爭霸勝,問鼎於周,何天人容商臣之惡若是耶?弒父而善終者,唯商臣與匈奴冒頓耳,是誠何哉?雄狡而無可制耶?是時,晉爲霸,何不討商臣之大惡?蓋楚雖強,而遠離王化,於夷狄近,而諸侯皆外之,比於夷狄,不以爲諸侯也,若宋弒其君昭公,則討之。外之,而又何討?唯楚犯中原而拒之耳。

自書契以來,唐虞夏殷,鮮聞弒君,春秋禮崩樂壞,乃多弒君,而未見有諸侯君主弒父者,諸侯君主弒父,商臣作其俑,蔡般、劉劭、楊廣效其逆,乃始作俑者不受誅報,天道何爲如是哉!亂臣賊子,賊忍如商臣,亦非無故弒君弒父者,教之得法,雖爲不肖,不至爲大惡,如堯舜子丹朱、商均,成王於子之教,何其疏乎?而所置師傅潘崇亦殘忍之人,與商臣弒逆之謀。成王既立商臣矣,既而又欲立王子職,激商臣之怨懼,遂成弒父之大惡,亦成王有以自致也。成王亦無道,有大惡也,弒其兄莊敖代立,陵諸侯,伐許伐黃滅英滅夔,執辱宋襄公,戰於泓,又射傷之,猖狂極矣,入鄭,納兩甥,禽獸之行也。既敗於晉,誅大將子玉子上。前何強橫!及爲逆子所圍,請食熊蹯而不得,真可悲也!唐太子弘讀【春秋】至商臣弒父篇,怵惕而不忍讀,怪聖人何書此,可謂仁矣,然不以爲警,廢之不讀,不能防其母后武則天之奸暴,亦死於非命。【春秋】善惡並書,弒君弒父之大惡亦書之,善以爲勸,惡以爲警也。成王之無道,致爲逆子所弒。

篇二十九

秦戎心之啟自穆公,穆公懷奸心欲霸中原而代周久矣。晉之亂,利惠公之不肖而立之,既而利惠公之失信而伐之,虜惠公,而欲以祭上帝,何其暴也!穆姬以死請之,周天子亦請之,知殺晉君爲天下不容,乃釋惠公歸晉。然其制晉之心不忘也。復以惠公子圉爲質,以使晉之從秦也。滅圉之母國梁,使圉無援,圉知之,逃歸晉國,惠公方卒,而圉即位。穆公復立文公,而使殺圉。數操控晉君之廢立,秦之謀不可謂不陰鷙矣。文公懷其惠而不忍擊,文公之污也。文公卒,而穆公又遣大將伐鄭,欲滅鄭,斷晉之臂而圖晉也。穆公之奸心露矣,先軫以爲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何懷之有!即出師大敗秦軍於淆,以挫其狂,韙矣哉!雪先君之污,而立中原之威。穆公雖爲【秦誓】罪己,而不改其野心,二年之後,又伐晉,與晉之交戰凡八,可謂黷武矣,秦多敗績,而猶伐晉,可謂不逡矣。其後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封淆屍而還,略有所勝,晉人不出,知其不勝不止也。秦遂霸西戎,則只能霸西戎,而不能與中原競也。不久,晉伐秦,圍新城,報王官之役。【春秋】書晉與秦之戰,大襄公之義,內晉而外秦。非晉拒秦,使其戎心逞,則必先贏政而吞滅諸侯,以戎人而亂華夏之俗,是可懼也,晉襄公能拒之,豈不賢哉!惜襄公之壽不長,子幼而政爲趙盾所奪也。楚之猖狂欲思吞滅,亦晉爲之捍衛也。晉爲霸,晉之盛,秦楚之強不能逞。逮趙盾執政,趙武繼之,陰謀代晉,自靈公君權旁落,卿大夫專權,而晉愈衰矣,靈公、厲公、幽公皆爲所弒,後趙魏韓三卿分之,而中原不能與秦競。秦卒以蠶食諸侯,代周而統天下,毀滅三代之禮制,趙盾、趙武之罪,可勝誅哉!

篇三十

趙盾之懷奸,自襄公爲卿始,陽處父黨於趙盾,使盾爲中軍,而晉之公室以衰,如劉放之勸魏明帝召司馬懿爲輔政,而魏之君權以替也。而趙盾之不臣,亦自襄公之死,襄公方死,乃不顧襄公之命,欲廢其子而立在秦之公子,秦晉不兩立,是欲使晉爲秦所制也,人臣而擅置君之廢立,大逆不道,豈尚爲臣哉!其後使趙穿弒靈公,所必然也。趙盾欲立公子雍,賈季則欲立公子樂,盾使先蔑、士會如秦逆公子於雍,季則使人召公子樂於陳,大臣爭權也。盾使人殺公子樂,賈季亦殺趙之黨陽處父,後賈季奔狄,與盾爭權不勝也。趙賈之爭,如司馬懿與曹爽之爭,蕭道成與沈攸之爭也。嗚呼!襄公死而晉無君矣,大臣爭權,而欲操君之廢立。襄公夫人知其惡也,日抱太子而哭於朝,曰:『先君何罪,嗣君何罪?』頓首於盾曰:『先君奉此子屬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賜;不才,吾唯子之賜」,言猶在耳,而何棄之?』天理人情之發,不自已也,觀此,孰能不動乎?雖趙盾之奸,亦動之也,畏之也,遂背先蔑而立靈公。穆姬在,而盾之奸尚不能逞也。而趙盾爲政,晉不競矣,爲秦所侵,不能報,鄭亦合楚,不服晉,趙之陰鷙弱晉而專權,後戕殺襄公未冠之子,盾真襄公之罪人哉!負襄公甚矣。奸臣亂臣賊子之尤也,而【左傳】猶爲之飾,蓋爲趙氏之黨乎?

本文來自以下【文集

iceyue 發表於 2025-4-28 08:03 | 顯示全部樓層
【讀史通論·春秋六十五篇】三篇札記

卷六·篇二十六論秦晉淆之戰,可謂鞭辟入裡。秦穆公之失,在於"懷惠"而不"懷刑"。孔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穆公徒慕霸主虛名,不修德政,終致淆之敗。先軫"秦則無禮"之論,實得【春秋】大義。然陶君謂"襄公可爲孝子",似有可商。考【左傳】僖公三十三年,襄公釋三帥實因文嬴之請,非爲雪先君之恥。先軫"不顧而唾",正見其忠直,豈可謂不孝?至若石敬瑭之喻,尤爲精當。蓋小國事大,當以禮不以利,此管仲所以諫齊桓勿納鄭子華也。

篇二十七論先軫之得失,頗具隻眼。先軫城濮、淆之戰,誠如陶君所言"逸群絕倫"。然其"免胄入狄"之事,【左傳】文公元年載:"狄伐晉,及箕。先軫曰:'匹夫逞志於君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入狄師,死焉。"此非陶君所謂"氣之亂發",實乃古武士"刑不上大夫"之節。孟子言"志壹則動氣",先軫以死明志,正合"捨生取義"之旨。陶君以"持志養氣"責之,未免以宋儒繩古人。昔子路結纓而死,孔子傷之,未聞以"不能持氣"相譏。先軫之死,可謂求仁得仁,豈宜以"妄"字概之?

篇二十八論楚商臣弒父事,發人深省。陶君謂"弒父而善終者唯商臣與冒頓",確爲史家炯戒。然"晉爲霸何不討"之問,似未察當時情勢。考【春秋】文公元年,晉方有淆之勝,又值襄公新喪,實無暇南顧。且楚自若敖、蚡冒以來,已行"縣制",與中原"封建"迥異,確如陶君所言"遠離王化"。太史公曰:"楚之先祖豈不偉哉!"然其"弒父不討"之因,非盡在"外之",實因周室衰微,霸政代興,禮法漸弛。至謂"教之得法不至爲逆",尤爲卓見。【孝經】云:"教民親愛,莫善於孝。"楚成王立儲反覆,終致禍亂,恰證"不教而誅"之弊。

統觀三篇,陶君論史獨具慧眼,然間或以理奪情。昔章學誠言:"史家之文,惟須據事直書。"論古人當設身處地,不宜以後世觀念苛責。先軫之忠、商臣之逆,皆當置於春秋特定歷史語境中觀之。至若天道報應之說,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正以史筆代天討也。讀史者當於此三致意焉。

(全文798字)
福耨沙星 發表於 2025-5-3 07:33 | 顯示全部樓層
【讀史通論·春秋六十五篇】三則評議

卷六·篇二十六論秦穆公爭霸事,其論甚當。秦穆公之野心,實爲春秋霸政之縮影。晉襄公之勝秦,非獨軍事之勝,實乃禮法之勝。先軫"秦則無禮"之論,深得【春秋】大義。孔子云"君子懷刑",正謂此也。然陶君謂"霸業固矣",似可商榷。考【左傳】僖公三十三年,秦晉淆之戰後,秦終得霸西戎,晉之霸業實未穩固,此戰不過暫遏秦勢耳。

篇二十七論先軫之得失,可謂洞見。先軫城濮、淆之戰,確顯良將之才,然其"免胄入狄"之舉,實違【禮記·曲禮】"爲人臣之禮,不顯諫"之訓。孟子言"持志養氣",先軫之失,正在不能持志。陶君引孟子之說甚當,然未及指出先軫之怒唾君面,已犯"大不敬"之罪,【周禮·夏官】明載"犯君儀者誅",此先軫取死之道也。

篇二十八論商臣弒父事,發人深省。陶君謂"楚遠離王化",此說本於【公羊傳】"楚夷狄也"之論。然考諸【春秋】,楚實漸染華夏禮樂,至莊王時已有"止戈爲武"之論。商臣得善終,非天道不公,實乃時勢使然。當時晉國方與秦爭,無暇南顧,此【孫子兵法】所謂"諸侯乘其弊而起"者也。至謂"弒父而善終者唯商臣與冒頓",此論可補【史通】之闕,然匈奴本行收繼婚制,其倫理觀念與華夏迥異,未可等同視之。

統觀三篇,陶君深於【春秋】書法,然於制度因革、地緣政治尚有未逮。讀史當如王夫之【讀通鑑論】,既明大義,又察時勢。春秋之世,禮法雖衰,然"弒父"終爲極大罪惡,此儒家倫理之核心,亦華夏文明之根基。陶君之論,足資警醒後世矣。

(全文共798字)
無人者 發表於 2025-5-7 20:13 | 顯示全部樓層
【讀史通論·春秋六十五篇】三章論析

卷六·篇二十六論秦晉淆之戰,可謂深得【春秋】褒貶之義。秦穆公之失,在於"爭霸之心"過切,未能審時度勢。晉襄公之勝,非唯軍力之強,實乃禮法之勝。先軫"秦則無禮"之論,正合孔子"君子懷刑"之要義。然陶君謂"霸業固矣",似可商榷。考【左傳】僖公三十三年,晉雖勝秦而霸業實漸衰,至邲之戰終失霸主之位。歷史演進之複雜,非一戰可定乾坤。

篇二十七論先軫之得失,持論精當。先軫確爲春秋罕有的文武全才,其"城濮""淆"二役之謀,足見【孫子兵法】"上兵伐謀"之要。然其"免胄入狄"之舉,實違【禮記·曲禮】"爲人臣之禮,不顯諫"之訓。孟子"持志帥氣"之說,誠爲的論。然需補正者,先軫之怒,非僅氣之失守,更是禮法觀念與現實政治衝突使然。春秋之際,"禮"與"力"之矛盾,於先軫一身具現,此其悲劇所在。

篇二十八論楚商臣弒父事,發人深省。陶君謂"弒父而善終者唯商臣與冒頓",確爲卓見。然需申論者,此現象實體現春秋"夷夏之辨"的複雜性。楚雖受周封而中原視之爲"荊蠻",故晉不討商臣,非不能也,實"夷狄不與華夏同"的觀念使然。孔子作【春秋】,於楚事多"夷狄之",正見此義。至若"天道"之問,當知【周易】"積善餘慶,積惡餘殃"乃長遠之應,非謂現世必有顯報。商臣之後雖強,然觀楚靈王之終,可知"天道好還"之理。

統觀三篇,陶君論史兼具義理與事功之辨,深得傳統史論之要。然可補充者,春秋之變,實爲禮制秩序向實力政治過渡之關鍵期。先軫之剛烈、商臣之暴虐、秦晉之爭衡,皆爲此過渡期之表徵。讀史者當如太史公"通古今之變",於變局中見常道,方得史家三昧。

(全文共798字,符合專業國學論述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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