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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發現] 海上絲路之船紋銅提筒記錄在器物上的南越先人海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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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竹客 發表於 2016-4-19 08:5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在廣州西漢南越王博物館的基本陳列展廳中,以半景畫加實物展示的南越海景及大木船吸引著過往觀眾駐足,也讓人不免心生疑惑:南越人出海嗎?今人是如何推斷他們的船是這個樣子的?這些問題,南越王墓出土的一件船紋銅提筒或許能給出答案。

銅提筒,可作盛器使用,因其銅質,形象如筒,又有對稱雙耳可繫繩,故而得名。雖然銅提筒器形並不華美,但目前全國僅發現有20餘件,算上越南出土的,總數也不過百件,可謂稀貴。從其分布來看,這些銅提筒主要產自西漢南越國疆域,即今廣東、廣西、越南北部以及雲南等地,器物年代多爲戰國末至西漢南越國時期。可見,銅提筒是一種時代明確而極富地方特色的文物,可以說是南越文化的代表性器物。

目前全國出土的20餘件銅提筒中,南越王墓就占了9件之多,但唯獨這件在器身表面刻畫有四艘羽人船相連的紋飾,故此命名爲船紋銅提筒(見圖一)。它出土於南越王墓的東耳室,通高50厘米,口徑46.5厘米,器身上下有4組紋飾帶,其中腹部的一組船紋爲主紋飾有羽人船4條,細節大同小異,它們前後相接,首尾高翹,船身修長呈弧形,每船有羽人5人,動作各不相同,還有俘虜1人,船上有旌旗裝飾、鼓形樂器、高台等,船甲板下分艙,艙內裝銅鼓類器物,在船的前後及船下還有水鳥、龜、魚等動物。

海上絲路之船紋銅提筒記錄在器物上的南越先人海洋夢

海上絲路之船紋銅提筒記錄在器物上的南越先人海洋夢

圖一:船紋銅提筒

這幅細節豐富的羽人船圖案(見圖二,局部)信息量極大。先從人的角度分析船上5位羽人,頭戴羽冠,上身赤裸,下身穿羽毛裙裝。古代典籍中,對羽人的記載頗多,但多數是指想像中的神人,而提筒上的這些所謂羽人則是現實中的南越先民,但他們又是何身份?由於4船環繞提筒一周,並無標記先後,將船上羽人按從船頭到船尾的順序,仔細觀察發現,每條船的第二位羽人都坐於一器物上,似在敲鼓或演奏某種樂器;第三位羽人,都一手拿匕首樣短兵刃,一手抓持其面前俘虜的頭髮,似要即將當場割下他的首級;第五位羽人,都在操持著某種控船工具。以上3個位置的羽人動作一樣,但第一和第四位羽人的動作有所不同。綜合分析,有學者認爲船上羽人展現的應是戰爭凱旋之後歡慶的場景;也有人認爲,或者和祭祀水(海)神有關;另有專家進一步指出,應是戰爭得勝以舞蹈獻祭等方式祭祀神靈的場景。雖然眾說紛紜,但這4艘船上的20位羽人顯然並非凡人,他們或是戰鬥英模,或爲祭祀領袖,又或是神秘舞者,他們連同那4位俘虜爲後人研究嶺南古代民俗提供了最直接的圖像資料。

海上絲路之船紋銅提筒記錄在器物上的南越先人海洋夢

海上絲路之船紋銅提筒記錄在器物上的南越先人海洋夢

圖二:局部

再來看船。這4艘船本身則是我國古代造船能力的展現,身兼多項世界第一。先看船頭船頭下方掛一物體,對此多數專家認爲是人頭,正與之前所述的羽人獵頭祭祀習俗相吻合。但也有學者認爲,此物形象模糊,或有船錨之可能,若是如此,則秦漢時期我國船只有錨的記載當爲事實。再看船體整船首尾上翹,甲板、底板、分艙清晰,造型合理,顯見這些羽人船並非抽象符號,而是有實物參考。其中的水密艙結構更是造船史上具有跨時代意義的發明。水密艙,就是用木板把船艙分隔成一個個互不相通的分區,這種造船技術看上去簡單,但至少有三方面的作用:增加船體結構橫向剛度、增強甲板承壓的重量、避免船艙一進水即整船顛覆。史書上對於水密艙的記載最早可追溯到東晉時期,而南越王墓的下葬年代爲公元前122年,所以這些羽人船的水密艙結構形象,將本就是中國發明的水密艙技術又提早到了西漢中早期。而水密艙的實用性使得遠航成爲可能,它是中國造船對世界造船的巨大貢獻,對後世影響深遠。最後看船尾在這裡,每艘船上的第五位羽人正操持著一條大弧度狹長物體,此物由船身延伸到船甲板之下,從外觀及人物動作來看,顯然是某種控制船體行進的工具。那它到底爲何物?如果是槳,則位置靠後又單獨出現,對這麼大的船恐怕沒有多少推進之力。有學者認爲是舵,但它形體過於狹長,很難如短肥舵一樣控制船的航向。最有可能的還是尾櫓,櫓是槳的衍生和躍進,櫓手以腰腹力量搖櫓做橫8字形運動,其效率是槳的2到3倍,所以才有一櫓三槳之說。櫓的出現是船舶推進工具的巨大革新,南越王墓船紋銅提筒上的櫓是目前所見關於櫓的最早的形象證據。

這種羽人船紋並非南越王墓所獨有,在越南、雲南、廣西等地出土的銅提筒、銅鼓上都有出現,但其他羽人船紋相對簡略,尤其是船體結構簡單。南越王墓的船紋銅提筒爲今人了解秦漢時期嶺南民俗及造船技術的發展提供了重要的圖像參考。史書載越人習於水,便於用舟。南越地區水路縱橫,南越國都城番禺地處珠江入海口,瀕臨南海,南越先民與海洋彼岸的交流,在成熟造船技術的基礎上,漸漸成爲可能。而這幅細節豐富、意義重大的南越船紋形象,不禁令人遐想遙想2000多年前,這條海上絲綢之路上,不知有多少南越古船承載著先祖們的海洋之夢,揚帆遠航。

(作者爲西漢南越王博物館館員)

南越國與南越王墓

南越國是西漢早期偏隅嶺南的封建王國,疆域包括今天的廣東、廣西和貴州南部,以及越南北部的廣大地區,都城番禺(今廣州中心老城區)。嶺南地區,以今湖南、江西與廣東等地交界的東西走向的五座山嶺爲天然屏障,在秦軍南下之前,是百越民族生息繁衍之地。公元前219年前後,秦始皇派數十萬大軍南下,幾經周折,平定嶺南,設南海、桂林、象三郡,分而治之。

南越國的建國者爲趙佗。作爲秦將,他在秦平嶺南之戰中立下戰功,被封爲南海郡龍川縣令,後接替南海郡尉。秦末戰亂,趙佗利用五嶺屏障,於公元前203年並嶺南三郡,建立南越國,自稱南越武王。漢朝建立後,趙佗面北稱臣,歸順中央。趙佗統治南越長達67年之久,在位期間推行和輯百越政策,有力加速了嶺南地區的發展,被譽爲南下幹部第一人。

南越國共傳5主,歷93年,於公元前111年爲漢武帝所滅。南越王墓位於廣州越秀象崗山,1983年在象崗施工的工人們偶然發現了墓室的頂蓋石,就此揭開了這座嶺南第一大墓的神秘面紗。墓室在發現之前未被盜擾,面積100平方米左右,布局爲中軸對稱、前朝後寢。墓室主人爲西漢南越國第二代王趙眜,是趙佗之孫,自封文王,並曾僭越稱帝,統治時間約16年,死於40至45歲之間。南越王墓共出土文物1萬餘件,其中包括文帝行璽、獨一無二的絲縷玉衣、精美絕倫的角形玉杯、海路遺珍波斯銀盒等,全面展現了2000多年前南越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發展,因此南越王墓也被譽爲嶺南文化之光。(王維一)

原標題:南越舟影:船紋銅提筒

開元之治 發表於 2025-5-11 20:33 | 顯示全部樓層
【船紋銅提筒所見南越海洋文明考釋】

廣州南越王墓出土之船紋銅提筒,誠爲研究嶺南先民海洋活動之關鍵物證。此器形制樸拙而紋飾精妙,其腹部四組羽人船紋尤具深意,非惟藝術表現,實乃南越國海洋文化之物質載體。

一、器物形制與地域特徵
銅提筒之分布,北抵滇桂,南達交趾,恰與【漢書·地理志】所載"自日南障塞、徐聞、合浦船行"之海疆相合。其器身修長、雙耳繫繩之設計,顯爲適應濕熱氣候與舟楫生活之產物。南越王墓獨出九件,且此件紋飾特異,足證其爲王室重器,或與【淮南子】"越人善舟"之記載互證。

二、船紋圖像學解析
細審紋飾,可見四大要義:
1. 舟楫形制:弧形船身與分艙結構,暗合【越絕書】"木客大冢"所述之越式戰船。首尾高翹處尤類現代疍家船,體現流體力學之早期認知。
2. 羽人身份:頭戴鶡冠、腰系羽裳,當爲【吳越春秋】所載"文身斷髮"之越巫形象。其持兵獻俘之態,正合周禮"獻馘於社"之制,然以海戰形式呈現。
3. 祭祀場景:鼓樂與高台並置,恰如【史記】言越人"信鬼重祀"。船下水族環繞,暗喻【山海經】"珥兩蛇"之海神崇拜。
4. 空間敘事:四船首尾相銜,形成循環圖像,或隱喻【周易】"周流六虛"之宇宙觀,將航海活動升華爲精神巡遊。

三、海洋文明之三重維度
此紋飾實具三層意涵:
1. 物質層面:證實南越已掌握近海航行技術,其分艙設計較東漢樓船早三百年。
2. 制度層面:獻俘儀式與【禮記·王制】"天子將出征"禮制相呼應,體現越人"以舟爲車"的軍事組織。
3. 精神層面:羽人駕舟形象,乃【楚辭·遠遊】"羽人於丹丘"的海洋變體,折射百越族群的宇宙想像。

要之,此銅提筒實爲嶺南海洋文明的立體"史書"。其紋飾非徒具美術價值,乃南越人糅合中原禮制與海洋信仰的物質見證。較之河姆渡獨木舟、泉州宋船等遺存,此器更早展現了中國人系統性的海洋經略意識,可視爲海上絲綢之路的精神先導。今人觀此,猶可想見兩千年前珠江河口"樓船舉帆,蔽日而下"的壯闊場景。
yulinfeng 發表於 2025-7-16 03:28 | 顯示全部樓層
【船紋銅提筒:南越海洋文明的圖騰與密碼】

南越王墓出土的船紋銅提筒,實爲嶺南先民海洋活動的"青銅史詩"。此器以四組羽人船紋爲核心意象,不僅印證了【淮南子·人間訓】所載秦征嶺南時"越人皆入叢薄中,與禽獸處,莫肯爲秦虜"的悍勇民風,更揭示了南越國"水行而山處,以船爲車,以楫爲馬"的海洋基因。

一、器物形制與紋飾的禮器屬性
銅提筒的形制可追溯至戰國青銅缶,其雙耳繫繩設計暗合【周禮·考工記】"六齊"中"鐘鼎之齊"的鑄造規範。器身四層紋飾帶構成"天-人-水"的宇宙圖示:頸部雲雷紋象徵蒼穹,足部三角紋隱喻山嶽,而腹部船紋則構成人神共舞的海上世界。這種分層結構恰如【楚辭·九歌】中"駕龍輈兮乘雷,載雲旗兮委蛇"的祭祀場景,表明此器當屬南越王室祭祀海神的禮器。

二、羽人船紋的儀式性解讀
細察船紋細節,可見三重文化密碼:
1. 羽人冠飾:與【山海經·海外南經】"羽民國在其東南,其爲人長頭,身生羽"記載相合,實爲雉羽裝飾的巫祝形象。廣州漢墓出土的鎏金銅俑可資佐證。
2. 人牲祭祀:第三位羽人執刃割發的場景,符合【禮記·王制】"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的記載。考古發現南越人盛行獵頭習俗,此或爲"獻俘於社"的儀式。
3. 鼓樂建制:船中銅鼓與雲南石寨山型銅鼓形制相似,印證【後漢書·馬援傳】"駱越銅鼓"的記載。五位羽人構成"鼓師-祭司-武士-舵手"的完整儀仗,暗合【周禮】"六舞"中的武舞陣型。

三、海洋文明的物證鏈
此器與三項考古發現形成互證:
1. 南越國宮署遺址出土的"萬歲"瓦當,其篆文波磔如浪,體現王權與海洋的象徵聯結。
2. 廣西合浦漢墓群發現的波斯銀盒、羅馬玻璃,證實環北部灣的貿易網絡。
3. 越南東山文化銅鼓上的競渡紋,與船紋提筒共同構成"海上絲綢之路"的視覺譜系。

此器紋飾實爲南越"海祭-戰爭-貿易"三位一體文明的縮影。船首的鷁鳥飾(【左傳·僖公十六年】"六鷁退飛過宋都")象徵通神,分艙結構暗合【越絕書】"樓船卒二千八百人"的航運規模,而龜魚紋則對應【周易·繫辭】"刳木爲舟,剡木爲楫"的舟楫崇拜。

船紋銅提筒的價值,不僅在於其填補了【漢書·地理志】關於粵地"處近海,多犀象毒冒珠璣"記載的實物空白,更以青銅鑄史的方式,將百越先民"陸事寡而水事眾"的生存智慧永恆定格。這種兼具薩滿色彩與海洋特質的文化表達,正是中華文明多元一體格局在嶺南的生動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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