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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華文史網 那麼,契丹小字與回鶻文之間存在著怎樣的關係呢?這是多年來一直困擾學界的問題。
在排除契丹小字系因襲回鶻文字母而來這一說法的基礎上,契丹文研究專家厲鼎先生根據契丹字哀冊所用的紀年方法同回鶻曆法的一致性,以及回鶻語與契丹語語法特徵的相似性,認爲契丹小字『是和古回鶻文息息相通的』。[22]儘管作者採用了比較折中的說法,不言『息息相通』的程度,但仍然受到學界的批評。原因很簡單,契丹文小原字(契丹小字之最小讀寫單位)之字型與『如驚蛇屈蚓,如天書符,如曲譜五』[23]的回鶻文字母迥然有別,根本看不出他們在筆法上的內在聯繫,卻明顯與漢文字型非常接近。故更多的研究者傾向於這麼一種觀點:契丹小字是在參照漢字和契丹大字字型的基礎上,同時參考了回鶻語拼音法,兩相有機結合而構成的新文字。
筆者認爲,後一種說法當更爲切合實際,否則,迭剌即使再聰明,僅僅跟隨回鶻使者學習二旬,就想學會一種新的語言與文字,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更遑論進一步以之爲據來創製新文字了。所以,我認爲,迭剌學而用之的應是回鶻文的拼音法規則,而非回鶻文字母本身。契丹語與回鶻語同屬阿爾泰語系,回鶻語屬於典型的粘著語,契丹語中也普遍存在著用多音節詞和粘著詞尾表示語法的現象,而且與回鶻語一樣,契丹語也有元音和諧的特點。故而,用回鶻文的拼音法規則,更易於表達契丹語的語法現象。受此啟示,迭剌通過對大字的改進與利用,從而研製出書寫更爲方便,使用更加廣泛的契丹小字。其特點是『數少而該貫』。『數少』,既可解釋爲原字數量較少,也可解釋爲筆畫較爲簡單,或兼而有之;『該』,即『賅』之通假,意爲完備,『貫』,『貫通』意。質言之,這種文字是比較簡便的,由於是拼音文字,可以用350多個原字拼出無數的單詞,卻能做到包容一切,把契丹語完全貫通。[24]大概正是由於小字之簡約,在遼寧建平縣出土的大安六年(1090)李謙貞撰【鄭恪墓志銘】中又被稱爲『小簡字』。[25]總之,回鶻語文與契丹小字的形成息息相關,對促進契丹文化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1. 不論就字型還是就回鶻文創製的歷史背景言,回鶻文的來源都可推定爲粟特文,而非福音體文;2. 『回鶻文』的得名來自於蒙古人的稱呼,它之所以能夠名播寰宇,應與蒙古人採用其文字『以書國言』關係極大;3. 回鶻文創製之初,其字母並不固定,先爲18個字母,後發展爲23個;4. 回鶻文直接導致了回鶻式蒙古文的形成,而回鶻式蒙古文又直接影響到滿文的創製,後來滿文又直接推演出錫伯文的出現。此外,契丹文的創製也與回鶻語文不無聯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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