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涿鹿縣開發黃帝炎帝蚩尤的『中華三祖文化』,值得關注和支持。 考古學家說,『看一百年的中國到上海,看一千年的中國到北京,看兩千年的中國到西安,看五千年的中國到涿鹿』。考古看的總比常人更遠。我們為什麼要『看五千年』,要去探討那麼遙遠,其中既有眾說紛紜的史料考證、也有種種神話傳說的『三祖文化』? 『三祖文化』關聯着中華文化的根脈。『歷史上與中國文化若後若先之古代文化,或已轉易,或失其獨立自主之民族生命。唯中國能以其自創之文化永其獨立之民族生命,至於今日巋然獨存。』(梁漱溟語)文化是民族的根,無論歷史多麼遙遠、歲月如何蹉跎,無論社會怎麼變革、如何轉型,都不能刨了根、丟了魂,都必須把根留住,根深才能葉茂。 我們不妨以土耳其的教訓為鑑。這個橫跨歐亞非三大洲的、有過奧斯曼帝國輝煌的大國,本屬伊斯蘭文明,但在現代轉型中卻以最大的決心徹底與伊斯蘭文明斷絕關係,力圖成為西方文明的一分子。結果如何?不管土耳其如何努力,西方從來都沒有把土耳其看成是『西方國家』。 亨廷頓指出,這種不願意認同自己原有文明屬性,而又無法被它想加入的另一文明所接受的自取其辱狀態,必然會在全民族形成一種在文明上精神上無所歸宿的極端沮喪感。而縱覽一部世界史,一個民族的崛起或復興,常常以民族文化的復興和民族精神的崛起為先導。一個民族的衰落或覆滅,則往往以民族文化的頹廢和民族精神的萎靡為先兆。 文化是精神的載體,精神是民族的靈魂。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要在現代化的艱難進程中實現,現代化則要靠民族精神的堅實支撐和強力推動。文化常積澱於傳統之中,傳統是民族的本。時代精神強調時代的理性認同,而民族精神卻立足於民族的情感認同。 民族認同不是邏輯推理或理性構造的結果,而是民族傳統中長期的歷史和文化積澱的產物。現代化呼喚時代精神,民族復興呼喚民族精神。時代精神要在全民族中張揚,民族精神就要從傳統文化的深厚積澱中重新鑄造。 還因為,詮釋和弘揚『中華三祖文化』,不是『發思古之幽情』,不是『搬出祖先來說事』,而是為了今天。以古鑒今,提醒大家在繁忙浮躁的當下,尋尋根,定定神,穩住腳步安住魂。 無論怎麼搞現代化,都不可忘記,我們中國人對萬物和人生本源的基本看法是『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基本信念是『敬天法祖』,報本答願的方式是『祭天祭祖』。 這裡說的『天』,是指自然界,指文化傳承,並非鬼神。人不應敬畏鬼神,但不能沒有敬畏之心。宗教的原理是敬畏神,三祖文化的原理是敬畏人――敬畏祖先、敬畏始祖,『家有近祖,族有宗祖,慎終追遠,直至始祖』。 如果說金錢、利益可以洗刷和消解人倫道德,誘使民德『變薄』,那麼,『慎終追遠則民德歸厚矣』。 青史千秋三始祖,神州源自一條龍。同根同源的中華民族,通過『慎終追遠』,有助於把根留住,根深葉茂,積德厚德,開創民德歸厚、厚德載物、厚德載市場經濟的新天地。 (作者:葉小文 特約評論員、中華文化學院副院長) 來源:人民日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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