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議書單系列評論之一】
一份靠譜的書單,一定是建立在大量準確、專業、到位的書評之上。毋庸諱言,某些圈子和它們所佔領的陣地、所分割的輿論權力,構成了中國書評江湖的基本格局。但它生氣勃勃的態勢,隱隱地顯露出落潮的痕跡。 作為一名80後,我們都還算是年輕人,卻在讀新書這個領域,儼然都已老了。 在我寫這篇小稿之前,聽聞80後學者羽戈就明智地退出了今年的書單點評業。他的理由很實在,這100本書單中,他是真的沒讀過幾本,充其量三五本――這其實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不算太糟糕的成績單,因為今年工作輾轉變更,我翻過的,也不會超過十來本而已。羽戈極力向編輯推薦比我們更年輕的蕭軼。他是一個生於1989年的書評人,每天寓居在江西一間小平房心憂天下。他寫書評和我們早年的底線一致:就是必須完整地看過那本書。 這樣一條最低標準,曾經是一種普遍的作業程序,但在今天,似乎只要產量略大,又能在此底線之上的寫作,基本上已經是一個美德。 在美德稀缺的年頭,要想做出一份傑出的書單,我覺得這基本是一件艱苦卓著的任務。 前幾天,我曾聽到滬上一個我非常尊敬的讀書版編輯向我抱怨說,他曾向北京一名學者約書評,結果那學者說:書評多難寫啊,還要把書看完才能寫,你們稿費又低;要不我給你寫時評吧,時評多快啊。 這一類的話我以前也聽到過不少,但遇到指名道姓的真人真事,還真有點招架不住。那位學者朋友也算是『著作等身』的知名人物,不算學術圈裏的另類,他這種思維恐怕也不是孤例。至於部分嚴肅學者寫的精品書評,比如楊奎松先生的【『輝煌』莫建沙堆上】,每年的產量總是過少。 一份靠譜的書單,一定是建立在大量準確、專業、到位的書評之上,而不是建立在那些似是而非的閱讀印象分之上。 如此,掰開指頭算一算,以個人眼界和判斷力分析,能夠進入到『書評圈』這個場,對一本書『說三道四』能夠被媒體和大眾注意到的兩個基本人群:以媒體為核心的書評編輯和書評人、以高校或科研單位為核心的偶爾寫書評的學者。 毋庸諱言,某些讀書圈子佔領了一些輿論陣地、分割了部分輿論權力。其傷害性在於,它讓生氣勃勃的態勢,隱隱地顯露出落潮的痕跡。 本來,江山代有才人出,但在這兩年,這條鐵律在書評界很不靈光。80後的書評人和書評編輯提前『退居二線』,整個行業缺乏足夠的互動、交流和共識,領袖型書評周刊局限於版面,眾多強勢媒體讀書版未能及時有力應對社會閱讀生態的變化,加之人文領域專家把持評委席位比重過大,這導致一些書單評選標準和規則的瑣碎雷同、不敢明確亮出自己的價值主張……這些真問題,往往被『陌陌和微信比【琅治募】更吸引人』『死人的書總是比活人的書更有價值』這些淺問題、假問題和正確的廢話所遮蔽。 雖然瘦死的駱駝一定比馬要大的道理還在顯靈,之前形成品牌的同行,如深圳讀書月十大好書、新浪網中國好書榜和【新京報】的十大好書,都還有很大的參考價值。但以這些榜單來對整個江湖力挽狂瀾,結果如何,還真未可知也。 以前,我們號召讀者『少上微博多讀書』。現如今,恐怕最需要讀書的人是我們自己。這已不是閱讀的盛世,所以嚴厲的自省才更為迫切。 □袁復生 來源:新京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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