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爲流沙河用篆文書寫的『光明』。他說,『光』字上半部分爲一支火把,下半部分爲人的側影,整體看上去,整個字就像是一個站立的人頭上舉著一支火把,於是有了光亮。而『明』字在篆文中左半部分爲方的或者圓的窗欞,也有橫格的,縱格的,十字格田形的,圓弧格三花的,右半部爲形似船的新月,整體而言即爲月亮照東窗。本報記者 劉彬攝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中國人再熟悉不過的【周南・關雎】,講述了青年男女的戀愛經歷。然而,在2500年以前的周代早期,【關雎】作者是基於何種情境有感而發?日前,流沙河編撰的【詩經現場】出版,還原了【詩經】中81篇的現場。 『【詩經】305篇,每一篇背後總有一個事件發生。既然有事件發生,那就必定有一個或者多個現場。』源於此,流沙河鑽進一篇篇詩作的字裡行間,找尋現場,探究【詩經】背後的故事。流沙河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雖然這些詩深奧難解,但是讀者只要來到現場,知悉發生了什麼事,就讀懂一半了。 【小雅・黃鳥】篇載,『黃鳥黃鳥,無集於谷,無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歸,復我邦族。』流沙河將其還原成一則異地思鄉的故事,講述深秋時節一個流落異鄉的農夫,面對即將成熟的粟米、高粱等莊稼被蘆花黃雀啄食的悲慘遭遇。黃鳥之外,透過老先生的現場還原,我們更體會到了農夫不堪忍受身爲外鄉人而遭受的欺壓之苦。 流沙河從305篇中挑選出81篇還原現場。他解釋說,這九九八十一篇,自認爲是【詩經】的有代表意義的作品。他同時認爲,雖然【詩經】所載305篇是春秋時期前後500年最好的選本,此後又成爲儒家的典籍,實際上根本不用讀完全部。 流沙河長期研讀【詩經】的心得是:第一,【詩經】中有些詩篇寫得很沉悶,沒味道又很冗長,這樣的詩爲數不少,完全可以不讀。舊時代的讀書人要讀完整部【詩經】,是因爲儒家的典籍有神聖性,非讀完不可。而今天的讀者沒有這個必要,所以有權利對那些詩歌成分不多而又宣傳味太濃且枯燥乏味的篇章進行取捨。第二,【詩經】中有一部分詩彼此重複,不但在主題上重複,而且在章句上重複。第三,讀罷占【詩經】25%的這81篇,實際上就已經把【詩經】中精彩的部分讀過了,於是完全可以說讀過了【詩經】。 今年初由新星出版社出版的流沙河手稿本【白魚解字】,更彰顯了老先生對於漢字的情有獨鍾。在這本書里,流沙河成爲破解漢字奧秘的『大偵探』,挖掘漢字從甲骨文、篆文、古寫、繁體到正體的流變。流沙河說:『獨坐書房窗前,俯身大案桌上,我就是文字學的福爾摩斯了。讓讀者看見我怎麼破案,我洋洋自得,很有成就感。』 【白魚解字】中目錄並正文的416頁,全部爲老先生親筆所書的軟筆書法。他用蠅頭小楷賦予每一個漢字以生命,教我們認識祖先的智慧,讓我們感受身爲一個識漢字的人有多幸福。 說到對古文字的喜好,流沙河介紹說,抗戰末期讀初中時,聽國文老師講清代王筠所著【字學蒙求】,頗感有趣,從此與古文字結下緣分,並寫下【流沙河認字】以及後來的【白魚解字】手稿本。『原來一個漢字就像一台機器,能拆解成零件二三。零件組裝配搭各異,造出許多不相同的漢字,正如小孩玩拼湊七巧板。』流沙河道出了他至今仍提倡正體字的緣由。(本報記者 劉 彬) 來源:光明日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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