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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稱古裝戲不等於歷史劇:歷史劇本質是真實

國學新聞| 學術動態

2013-2-27 23:20| 發布者: 阿土伯呀| 查看: 2359| 評論: 0|來自: 中國文化報

摘要: 本報記者 劉 茜 文/圖    最近很多人在諸多電視台主講歷史、很多電視劇也冠以『歷史劇』頭銜循環播出,還有美女作家解讀着紫禁城風雲,傾述對歷史的反省和追思……如何看待此一輪『歷史熱』?記者日前走訪了 ...
本報記者 劉 茜 文/圖 
  最近很多人在諸多電視台主講歷史、很多電視劇也冠以『歷史劇』頭銜循環播出,還有美女作家解讀着紫禁城風雲,傾述對歷史的反省和追思……如何看待此一輪『歷史熱』?記者日前走訪了著名歷史學者、中國人民大學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毛佩琦。他重視『歷史的通俗解讀』,對其中多樣現象進行了辨析,也對當下歷史研究的着眼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所有的對歷史的解讀都是現代的解讀,想從歷史當中找出一種經驗,找出一種對付現在所遇到問題的一種解答方式,一種應對的方法。』
  現代傳媒對學術傳播的作用
  記者:您前些年就曾上過央視【百家講壇】,講過明十七帝疑案,引起了很好的反響,很多觀眾對您講的朱元璋、朱棣很感興趣,而【百家講壇】讓更多的人了解了歷史,豐富了歷史知識,也推出了很多大家所說的學術明星,當然也引起了很多非議和爭論,那您對現代傳媒對學術傳播的作用怎麼看呢?
  毛佩琦:現代的傳媒手段無疑是非常進步的,可以涵蓋面更廣,可以跟普通觀眾和普通讀者接觸更多,所以無論是任何信息利用新型傳媒,都是可以提高傳播效率的,如果不利用新型傳媒,那就相對是落後的了。
  不僅要看通過什麼手段去傳播,還在於傳播什麼給觀眾。傳播有兩個環節要把控。一個就是信息、觀念的提供者,學者、文藝家等等,再一個,就是傳媒的掌控者,包括電視台、報紙等傳媒的管理者,我覺得這兩者都要思考自己的社會責任。不論是作家、學者、文藝家,還是有關部門的領導,都有一種社會責任――即使是小人物,或者是人微言輕,別人不會注意,但是藉助了先進傳媒手段有可能會影響很多人。那麼反過來受眾關心的人物及重要的、國家掌控的傳媒平台,能夠不對所傳達的信息負責任嗎?
  做歷史的通俗解讀並不是新現象
  記者:您曾為【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作序,它在圖書出版和解讀歷史上可以說創造了一個奇蹟,讓人們知道了歷史可以這麼寫,可以這麼廣受歡迎。加上【百家講壇】等傳媒的推動,幾年之前就在一定程度上掀起了民間的『明史熱』。對於歷史的通俗解讀,您認為是好事嗎?作為一名歷史學者是只把學術做好就行了嗎,還有沒有義務要去向大眾澄清真實的歷史?
  毛佩琦:我提出過『歷史需要通俗解讀』。為什麼歷史需要通俗解讀?因為歷史不僅僅是官方的,它不只在廟堂當中,歷史就活在酒樓茶肆,活在說書場,活在戲劇舞台上,活在小說上,活在評書藝人的口頭上,你不要他們解讀,他們隨時都在解讀。每個人都是歷史的一部分,每個人都是歷史的解讀者,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有一些人做這個工作。
  專業研究如果不和社會民間接軌,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能發揮作用的。如果一種理論的解讀和學術的研究,只停留在紙面、課堂、圖書館,它的傳播範圍,它的有效性,它的社會效益又如何呢?歸根結底,任何學術成果是希望被更多人了解、希望傳播給大眾的。治史目的就在於『資治』,我們面對現代的社會問題、政治問題,需要從歷史中找到經驗教訓,這種歷史的經驗教訓,需要有學術的專業研究。所以應該有一些學者為此作出努力。事實上,歷來的大家都是這樣做的,比如我們近代的一個大學者顧頡剛編過『中國歷史小叢書』,後來吳晗也主編過『中國歷史小叢書』,前者的是在新中國成立前,後者的是在新中國成立以後,他們都在做溝通民眾和學界的一個橋梁,並沒有多少所謂廟堂和草根間的鴻溝、界限。
  我常常說,『最難得的是大家寫小文章』,因為大家能掌握精髓,能用最精煉的語言表達最核心的價值、最核心的理念,所以要提倡大家寫小文章。中國歷史上,知識分子有一個傳統,以天下為己任,讀萬卷書,為的是承擔社會責任,啟發民智就是一項重要的責任,歷來就是這樣的。你把自己的學問,搞成曲高和寡的,讓人家都不能夠理解,那不是真正的學問家。中國有這個傳統,做歷史的通俗解讀並不是一個新的現象,它是在一個新的時期,利用新的平台,利用新的傳播手段,在繼續先賢所做的工作。
  把明史更多的知識傳遞出去
  記者:從您自己治學道路上選擇的明史,您個人覺得明史有什麼特殊之處?簡單介紹一下您認為它最有價值的地方?
  毛佩琦:明史是離我們比較近的歷史,是中國傳統社會鼎盛時期的歷史,有人說,漢唐很盛,可是你聽說過沒有,明朝很盛,有句話叫做『遠邁漢唐』;明代又處於一個轉型時期,明朝末年出現了向近代的轉型,因此它在中國歷史的長河上,是一個很特殊的時期,值得我們關注。有人一提起明朝就想到宦官專政、錦衣衛橫行、專制主義和社會腐敗,但『治隆唐宋』『遠邁漢唐』才是明史的真實寫照,清朝因看到明朝制度的優越而選擇了繼承,事實證明,該制度也支持了清朝200多年的歷史,據史料記載,明朝時期使臣 『舟車所至,無遠不屆』,其影響『東西抵日出日落之處』,在強盛時,其疆域和影響遠超漢唐。這些都是史書上的原話,但很多人不知道,只看到了他的衰敗。哪個朝代沒有衰敗呢?
  對明史有很多誤解誤讀,或許人們對明代的了解不如對其他朝代的歷史了解得多。明朝究竟是怎麼回事,不能讓它是一片空白,在這種情況下,關註明史就成為一種社會需要。我需要深入研究明史,並且要讓更多人了解它,我們有責任把明史的更多的知識傳遞給大眾。
  海內外歷史研究走向越來越趨同
  記者:【劍橋中國史】系列,還有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等,影響很大。國外及外籍人士研究中國歷史,他們的學術特點與國內有哪些不同?對我們來講有什麼可以借鑑呢?
  毛佩琦:長期以來,由於交流不多,東西方的研究課題、研究理論、研究角度有很大的差異,但是最終是會殊途同歸的。為什麼?因為我們面對的歷史是一個,而史學研究的目的是追尋真相,提供思考。這在中外並沒有什麼不同。可能在雙方文化交流出現斷裂的時候,它會獨立發展,但當交流發生比較頻繁的時候,就會『你的論點和你的理論我也理解了,我的論點和我的理論你也理解了』,雙方互相交融,互相學習,大家都會用不同的理論去解釋同一段歷史。這二三十年以來,海內海外對於歷史的解讀,對於歷史研究的理論和方法,越來越交流和融合,雙方的差異逐漸縮小,從研究的選題、方法、範圍到得出的結論,都在趨同。前幾年我參加在浙江召開的國際明史研討會,做學術總結就提出當前明史研究的這一個特點――海內外研究選題、研究方法的趨同。
  【劍橋中國史】是集合了海外的一批學者寫的一部中國史。在我國改革開放,國門剛剛打開的時候,它可以帶來一些不同的觀察中國歷史的角度,它對於中國歷史的解讀,對大陸地區的學者有很多啟發,它也對中國歷史的研究是有貢獻的。很多的國內讀者對它也有比較好的評價。但是並不是說,它就是一個非常權威的,或者是不可逾越的,它是當時時代的產物,它是在那個地域,在那一批學者當中形成的一種共識。現在,我們的學術已經發展了,現在我們看,我們的海內海外的研究應該說超越那時候了。
  黃仁宇提出了『大歷史觀』的觀點,這是他觀察歷史的一個方法。很多學者對他的方法提出了批評。特別是在我國台灣地區,召開了專門的研討會,把他的方法批得一無是處。對此,我們這裡不展開。但黃仁宇的文筆,我很欣賞。他用活潑的文筆來展示一個時代,他讓你如臨其境,如見其面,如聞其聲,這樣就好像帶你走進那個時代,不知不覺受到他的影響和感染。所以,台灣學術界的朋友也說他更像個文學家,或是更像小說家。他的真正價值在於開創了歷史寫作的一種新面貌。
  關於歷史劇創作的四句話
  記者:現在冠以歷史劇的電視劇已經在熒屏上盛行,人們習慣將和歷史沾點邊的都稱為歷史劇,前幾年有【貞觀長歌】、【大明王朝】,現在熱播的有【楚漢傳奇】等。而【隋唐英雄】和【隋唐演義】是根據評書改編的,竟然也被人稱為歷史劇,那麼在您心中的歷史劇應該是怎麼樣的,有沒有必要劃個界限?您對現在的文藝領域創作歷史劇的原則如何把握?
  毛佩琦:什麼是歷史劇?穿着古裝的劇可能是歷史劇,可能僅僅是古裝戲。古裝戲不等於歷史劇。歷史劇的本質是真實,它的核心也是真實。古裝戲可以演繹、可以編造,甚至可以穿中國古代的服裝演出莎士比亞的劇作,但歷史劇要說歷史。
  我認為,創作歷史劇應該遵循這樣四句話:『大事不虛,細節精緻,剪裁生發,把握本質。』作為文藝作品,大事不虛假,不能關公戰秦瓊,不能給人錯誤的歷史認知;細節真實精緻,穿着什麼服裝、使什麼用具,要符合時代,在細節上一旦穿幫,觀眾對整個戲就懷疑了;剪裁生發,你可以剪裁,你可以設想各種的情節,他沒說過什麼話你想他可能說過什麼話,可能怎樣做,前提是不違背本質;把握本質,就是戲的整體必須把握本質,如果說這句話不是這個人物可以說的,不是這個時代可以發生的,不是歷史的必然,就錯了。歷史劇中虛構的成分,必須是符合歷史本質的,可以稱為藝術的真實,藝術地再現歷史的真實。對於創作歷史劇,我同時還有兩句話,一是『歷史學家,應該給文藝家留下更多的空間』。不要說歷史上沒有記載的,文藝家就什麼都不能寫,那搞什麼文藝創作,怎麼想象,怎麼描述?歷史學家一定要給文藝創作者更大的創作空間。在不違背歷史本質的前提下,容忍度大一些;反過來,第二句話是『文學家要給歷史學家和給學術更多的尊重』。要更多的尊重,你不要說什麼東西都可以任意解讀,有些是不能亂說的,而要把握本質。這就要求對歷史學的研究的成果,對歷史學家的意見,給以更多的尊重。如果我們把這個分寸拿捏好,雙方達到最契合的、最佳的境界,那就會產生高質量的歷史劇。
  歷史研究要有『三個堅持』
  記者:有的人說,中國人痴迷歷史,西方人鍾情未來。您對這種觀點怎麼看?
  毛佩琦:首先這個判斷是錯誤的,外國人也非常重視歷史,如果說外國人不重視歷史是無知的,國外所有的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軍事的研究這些都是從歷史出發的。我們可以想想馬克斯的【資本論】是不是從人類社會發展開始講的,然後再講資本怎麼回事。恩格斯的【國家與社會起源】,講的是人類社會發展史。包括【第三次浪潮】這樣的經濟學著作,也是以歷史為背景的。各個國家都重視歷史。實際上所有對歷史的解讀都是現代的解讀,是想從歷史當中找出一種經驗,認知歷史發展的趨勢,判斷歷史的走向,找出對付現在所遇到問題的解答方式,應對的方法。歷史它解決不了計算機的問題,但是它可以解決人的宏觀思維問題,它可以解決人類的命運問題,它可以解決人的社會問題,解決人的心靈問題。
  在歷史研究中要有『三個堅持』:一是要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不要為了功利性的東西,使我們的研究走上歧途,也不能為了個人感情去曲解歷史;二是要堅持進步的原則,不要倒退,研究明史不要倒退到明朝,研究朱元璋不要崇拜朱元璋,研究清史也不要回到跪下當奴才;三是要堅持尊重先賢研究的成果,尊重成熟的歷史認知,那許多是前人通過艱苦勞動得來的結論,有些是經過幾代人,付出鮮血得出的結論。歷史上久經考驗的結論,如果沒有新的材料,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要輕易推翻。如果我們把握了這三點我們研究歷史就是穩妥的、紮實可信的,就不是倒退的。
  時代的、進取的、未來的國學
  記者:您在接受某些媒體採訪時說過『國學熱是民族復興的一個標誌,是一種精神的覺醒,一種集體民族身份的自我認同。』您能不能再談一下對國學熱的看法。
  毛佩琦:現在的歷史熱實際上是國學熱的一部分。國學呢,一定要區別其中的保守的、僵化的、倒退的東西。我們提倡的是時代的國學,進取的國學,未來的國學。現在我們的國學是時代的,因為每個時代都在豐富國學的內容。敦煌文書什麼時候發現的?上世紀初。甲骨文什麼時候發現的?上世紀初。對它們的研究是國學嗎?時代的國學,一定是新的材料、新的內容,再加上新的解讀、新的認識。
  為什麼是進取的國學?未來的國學?這次國學熱絕對不是說國學受到了很多侵害,我們要頑固保護這個陣地,不要讓別人攻破。這次是國學主動出擊,是進取的,是來尋找它的當代價值,探索對於當代問題的解答思路,當用西方的學問,沒有能解決問題的時候,我們來看看國學能否給我們以不同的啟示。我們可能會面對很多的我們所不知的領域,國學當中可能會蘊藏着面向未來的智慧,給我們一種思路。時代的、進取的、未來的,這也是我研究歷史的一種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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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佩琦: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大學明清研究中心、歷史文化研究所兼職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明史研究室客座研究員、故宮博物院明清宮廷史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中國明史學會副會長。中國炎黃文化研究會科舉專業委員會主席團主席。長期從事中國明史、社會生活史、文化史研究,主要著作有【明成祖史論】、【永樂皇帝大傳】、【鄭成功評傳】、【平民皇帝朱元璋二十講】、【明清行政管理制度】;主編有【歲月河山――圖說中國歷史】、【歲月風情――中國社會生活史】、【中國社會通史・明代卷】、【中國狀元大典】等。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主講明史、【中庸】等,影響廣泛。
來源:中國文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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