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給藝術界感覺是龐大體量的阿拉里奧畫廊也沒能夠挺住,低調而難免悲情地從中國藝術品市場撤出,至此,韓系畫廊除了表畫廊之外全部退出中國市場。從2005年末號稱世界最大畫廊的盛大開幕展『美麗的諷喻』,到2012年12月21日『最後的晚餐』作為結尾派對,突然之間好像提示我們從沒有真正關心過這些外企畫廊的心聲,但是他們的北京之行就此宣告結束。 借這個標誌性的畫廊來反思一些藝術品市場真實的處境問題,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韓系畫廊在華代表了中國當代藝術生態的一極,也是外資企業對中國當代藝術信心的一種肯定,但是現在這個維繫被打破之後,不知道補缺者何時才能出現?或者釋放着一種『藝術大危局』的開始?但一定不能將其簡單地歸結為韓國畫廊『水土不服』,而是沒有找到一種真正穩定的市場需求。加上之前媒體爆出的昌阿特畫廊醜聞事件,讓整個韓系畫廊籠罩着『成也中國當代藝術市場、敗也是其』的『焦土』味道。 顯然,韓系畫廊的撤退,說明了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第一波運營資本浪潮的倉促結束,我認為,其背後是這些機構並沒有找到市場的平衡關係。倒不是說沒有信心,實際上意味着這個國際畫廊巨頭也理不出中國藝術品市場的正確關係。有兩個方面的問題需要畫廊行業重新思考:一是中國藝術家是否具有真正的國際影響力,另一個是中國當代藝術的市場落點在哪裡。 韓系畫廊的出現,是中國當代藝術市場興奮期時,這些先行者敏銳捕捉到潛在商機的一次『占領』。故事的開頭是美好的,但中國藝術品市場這根還沒熬透的『骨頭』似乎太硬,結果有些令人錯愕和惋惜。阿拉里奧前藝術總監尹在甲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認為,中國存在巨大的文化消費空間。其實這種判斷還是有些問題的,即便意識形態轉化為藝術形式在國際市場上擁有可能性的消費空間,但是關鍵還是在培養一個新興的藝術品市場,才能有機循環。如果中國當代藝術在中國市場建立不起真正的消費者關係,完全依賴國際市場,結果是危險的。現在的市場狀態也充分說明了這些機構在建立市場關係之時的定位從一開始就有所偏差,因此在全球性經濟衰退的市場下,外資企業首先就抵擋不了『寒氣』。 不是說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需求已經飽和,而是沒有找到更多的需求對接點。韓系畫廊集體中國『退市』,背後可分析的信息有以下幾點: 首先,在北京建立輻射亞洲和歐美的藝術品市場,這種畫廊戰略從一開始可能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北京藝術品市場似乎處於火山爆發的山口,如果一開始便沒有從長遠的未來來判斷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走勢,也沒有為國際藝術品找到中國藝術市場的接口,結局自然可見。 其次,培育新的藝術品市場關係將成為新一輪市場方向的重點。在面臨全球資本重組的背景下,如何深度挖掘本土化市場的需求,成為國內外機構所需要深度挖掘的一種新型市場關係,肯德基的中餐、星巴克的茶點等都充分說明了中國消費者的話語權利。中國當代藝術需要新的賣點和價值挖掘接入口,外資畫廊需要建立更多渠道來打開中國當代藝術市場,而不只是局限在國際有限的買家資源,這個老系統在中國當代藝術這個神奇的土壤上已經失效了,因此也給國內的『剩存者』提了醒,需要真正轉化運營理念,尋找藝術市場的新關係。 第三,外資畫廊要在中國市場生存下來,還需要良好的公共關係和信息輸出。多數外資畫廊除了做展覽的時候在業界折騰的動靜較大之外,在其他層面的影響力非常有限,鋪墊工作做得並不是很順暢,這也是這些企業在中國市場很難獲得穩定運行的原因。如果市場環境不好,當打不開國際市場,又不能獲得中國市場的有效支撐時,那麼要長期堅守下來就很難。 最後,外資畫廊應該被當作一個企業來經營。阿拉里奧的兩任藝術總監尹在甲、金秀炫其實或多或少承擔了『職業經理人』的角色,但是又不太可能以職業經理人的商業生命線來打造畫廊運營的方向。因此,我覺得這也給外資藝術機構提醒:除了藝術總監之外,還需要『經理人』。我的構想是,要運作好一個藝術機構需要『雙人負責機制』,即一個藝術總監的角色,一個『職業經理人』的角色,這樣可能會平衡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為畫廊的生存贏得可能的空間。 韓系畫廊集體中國『退市』意味着藝術品市場深度調整的信號,調整的方向和力度,是新一輪中國當代藝術所需要關注的命題。一旦一張牌開始倒下,其他牌的命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多米諾骨牌』效應是每個行業很難逃出的定律。韓系畫廊在中國的藝術品市場開拓嘗試暫告一段落,那麼接下來其他的外資畫廊又會怎樣呢?這是業內最關注的。(陳曉峰) 來源:中國文化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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