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宗頤篤信,二十一世紀是中國文藝復興的時代。 已是望百之年,饒宗頤仍筆耕不輟,他說二十一世紀是東學西漸的時代,東方的學術和藝術思想將對西方產生重大影響。這位國學大師的國學夢,從未放棄。 日前,聞名國際的法蘭西學院確定饒宗頤教授爲該學院外籍院士,聲動法國乃至歐洲藝術文化界。作爲亞洲第一個獲頒該榮銜的漢學家,饒公老當益壯,『我已經是97歲的老人,很快就98歲,實際上我不認老。我記得劉海粟以90多歲高壽上黃山,我希望步他後塵,再去黃山!』 『萬古不磨意,中流自在心』。不磨就是不朽,古人所追求的不朽,就是立德,立功,立名;中流猶言在水中央、大潮之中,自在則是指獨立的精神。饒宗頤常說,做學問、做藝術當先立德、立品,治學要求是、求真、求正,方能立足於世,實現中國文藝復興。 少年退學求學 文科不同於理科,過分強調專家、專門,可能就是不通的意思,我自己就『無家可歸』 14歲那年,完成潮州城南小學的學業不久,剛上中學的饒宗頤作出一個頗具勇氣的決定退學。此時,學校教育已不能滿足他對知識的渴求。 出身於廣東潮州一個儒商之家的他,自幼便開始誦讀經史、文賦、詩詞。名字饒宗頤,源於父親希望他能師法宋五子之首周敦頤。家中『天嘯樓』藏書數萬冊,天資聰穎的少年饒宗頤徜徉其間,盡享閱讀之樂趣。 兩位伯父喜好收藏,存有眾多碑帖、拓本及畫作,更爲他習書作畫創設了有利條件。學有所得的他盡顯少年老成,在與書界名流書信往來時絲毫不顯稚氣,許多人並不知曉,通信交流之人竟不足20歲。 少年時期的廣泛涉獵,爲他奠定了堅實的學養基礎。1932年,父親因病溘然長逝。饒宗頤開始繼承他父親遺志,續編其尚未完成的【潮州藝文志】。自此,潮學研究與饒宗頤結下不解之緣。 抗日戰爭爆發後,年輕的饒宗頤在中山大學出版了【潮州藝文志】,填補了潮州藝文領域系統的著作實錄的空白,成爲研究潮州歷代文獻的里程碑式著作。 但正當研究剛有起色時,1938年廣州淪陷,中山大學內遷到雲南,作爲中山大學一員,饒宗頤原本也要到雲南,但當他回家之後準備返校時,突然大病一場。結果,饒宗頤沒有去雲南,而是輾轉到了香港。 不久,香港接著淪陷,他又回到潮州,後來到了廣西無錫國專。一直到抗戰勝利,饒宗頤才回到廣東擔任省文獻委員會委員,編廣東的地方志,主要是編潮州志。 對話 記者:少年退學,在社會求學這段經歷,對您後來的學術研究有何影響? 饒宗頤:雖然從學校退學,但我是爲了在社會上更好地求學。我一直比較倡導潮學研究,因爲國家的歷史研究應該從地區做起,假如不從地區做起,就沒有辦法寫成比較可靠而且可以傳之永久的全國性歷史。以外國的史學研究爲例,很多大的題目研究完了,地區的、個別的,也很有研究價值,甚至一個建築物都可作爲博士論文的研究題目。 記者:除了潮學之外,您在眾多領域皆有建樹,研究範圍縱跨上古史、甲骨學、簡帛學、經學、禮樂學、宗教學、楚辭學、敦煌學、目錄學、古典文學及中國藝術史等十三大門類。有很多人都覺得您『神通廣大』。 饒宗頤:因爲我從小開始,就對中國文化產生濃厚的好奇心,希望尋根究底。我在研究的過程中深深感受到,研究人文的,就要通古今、通中外、通文化中的多個領域。文科不同於理科,過分強調專家、專門,可能就是不通的意思,我自己就『無家可歸』。 來源:南方日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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