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日前,由【中國作家】雜誌社、北京大學影視戲劇研究中心主辦,中國電影文學學會、【作家文摘】報協辦的『2012・文學與影視高峰論壇』在北京大學舉行。50餘位文學界與影視界人士出席論壇,共同探討『文學與影視』的密切關係。回顧中國電影發展歷程,很多電影人是從文學界轉型而來,許多優秀影視作品是從文學作品改編而來。這些優秀文學作品極大地提升了電影藝術的思想高度和文化魅力。在回顧中國電影產業化以來取得重要成就的同時,電影存在的一些問題也成爲此次論壇探討的重點:因缺乏吸引人、感動人、影響人的好故事,缺少人性關懷和精神高度,電影就會缺失文化影響力和價值感染力。文學和電影的互動是時代的召喚,具有深遠意義。本刊擷取部分專家觀點,以饗讀者。
王興東:請記住原創作者的力量 可以說,文學作品是影視作品的母親,一切影視作品都原生於文學作品。所以,電影就像尼爾斯(童話作品【尼爾斯騎鵝旅行記】中的主人公)一樣,必須騎著文學這隻『鵝』才能飛翔。近代以來,我們開始注重編劇,最近,我們的政府電影獎――百花獎,增加了『編劇獎』一項,才終於結束了它在百花獎歷史中空缺28年的狀況。我想,這還不夠,爲了更好地體現版權精神,我一直呼籲要設立原創劇本獎和最佳改編劇本獎,尤其是改編劇本獎。從美國奧斯卡獎到美國編劇工會,包括我們台灣電影的金馬獎,都設了原創最佳編劇和最佳改編劇本獎。強調得獎,其實是想通過這種形式讓人們記住原創作者的力量。國家現在大力提倡原創,但是現在我們的電影特別缺少原創精神。爲什麼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那麼吸引人,令人感到震撼?我想正是源於它的這種原創性。 王朝柱:中國的人文傳統不能丟 一個作家,一個編劇,永遠都要把自己的祖國和人民放在第一位。否則,無論他的作品獲過什麼獎,都將會被歷史所淘汰。我覺得現在的文學影視作品,存在的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缺少家國情懷。我們是擁有13億人口的泱泱大國,擁有悠久的文化歷史,我相信那些推動歷史前進的英雄人物事跡,是擁有巨大的生命力的。而這和作品擁有多少所謂的觀眾和受眾沒有絕對的關係。陳獨秀當年創辦的刊物【新青年】,現在想來,讀者也就是大概一千多人,但是卻影響著一代人的思想。在中國電影節上,我的作品【走過雪山草地】獲得了最佳編劇獎、最佳影片獎。獲得這份獎是我的榮譽,但作爲編劇,我沒有領取獎金,爲什麼?因爲這就是『長征精神』。我想,還有比獲得整個民族的喜歡更高的獎項嗎?所以,無論時代怎麼變化,中華民族的人文傳統不可以變,無論影視還是文學,都要沿著這條正確的道路前進。 戴錦華:中國電影的生存依靠的是故事、文化和價值 今年奧斯卡頒獎儀式上柯達公司的消失,發出了電影全面數碼化的信號,標誌著作爲最偉大的電影介質之一的改變和關於電影敘事語言的改變。數碼時代的到來,曾讓好萊塢影視界提出這樣的觀念――認爲電影與故事無關,電影是影像,而講故事則是電視劇應該完成的任務。我覺得,這個觀念是非常短視的。隨著膠片的死亡,影視雙向流動變得非常迅速,從過去看電影必須通過膠片這樣的媒介到了現在在家裡也可以看電影,從『媒介障礙』進入到『媒介共同』,所以故事是否變得更爲重要,成爲一個關鍵問題。而如果此時,中國的數碼技術服務於好萊塢似的電影,我想,那將是中國電影的死亡。中國電影的生存依靠的是故事、文化和價值,故事、文化、價值的多元性和自覺性是非常急迫的問題,所以,中國電影,思考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思考中國的核心價值,成爲了亟待解決的問題。 李道新:反思對於電影實質的理解 薩特寫於上世紀60年代的一本書【詞語】,其中花了很多精力探討他童年時期觀看無聲電影的體驗。他這樣講到,就智力年齡來說,我和電影是同齡――薩特看電影的時候7歲――等到我學會閱讀文學了,電影已經12歲了,可是電影還是不會『說話』。對於薩特來說,電影和文學在根本意義上是兩種東西。事實上,從後來一些哲學家關於電影的論述中也都發現,他們確實是把電影視爲一種獨特的媒介,獨特的時空原創以及作爲一種對技術,包括說話的技術,色彩的技術,空間的技術等媒介特性的感悟。這樣的一些文學家兼哲學家,他們事實上在探討電影可以在哪種程度上改變人類的時空觀念以及美學觀念。儘管我們毫不否認,文學是電影的媒體,但我們也會發現卓別林、卡梅隆等電影人的思想和表現不是來自於文學東西,甚至不是來自於文學性的東西。我在反思,我們對電影故事以及深度的理解,實際上主要是建立在電影故事和深度的基礎上,可以脫離畫面和聲音獨立運作的層面上的。在我看來,電影是畫面和聲音的媒介,電影有他自己的文本、作者和內心,電影時空的創造很大程度上不僅改變了文學,也改變人類的認知。 柳建偉:文學與影視需要弘揚『正能量』 近30年來,我們最好的影視作品95%以上都是根據最好的文學作品改編的,我們真正在國際電影節上獲獎的作品,絕大多數也都是改編自文學作品,證明了影視的基礎是文學。最近上映票房接近5億的李安的作品【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就是改編自加拿大的一部非常優秀的小說。我想說的是,李安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之所以獲得這麼好的票房,我想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它對人和自然是一種歌頌和正面解讀,讓人感受到溫暖和希望,給觀眾送去的是一種『正能量』。當然,電影是可以揭示苦難的,也可以揭示人性的惡,但是,絕不能讓苦難成爲吸引觀眾好奇的噱頭,也不能讓人性的惡成爲電影所反映的主流以至觀眾效尤,而這樣的作品無疑會導致民心向背,又怎麼會取得好的票房呢?現在,我們的文學和影視作品,缺乏的正是這種對於底線的堅守和對『正能量』的弘揚。 來源:人民政協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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