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說得更直白。詩曰:『林有朴桑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男子的獵物與聘禮,和女子的如玉肉體相呼應。一方面寫出了對性關係的渴望,一方面也寫出了對女子的愛慕。你能說他只爲了得到她的肉體,才去打獵送禮的嗎?你能說他的愛只是肉慾的渴望而非情的深摯嗎?古人恐怕理解不了這種冬烘責備。得到和給予幸福的實質內涵,就是對兩人間性關係的追求,統統是肉體性的歡樂,絕非後世的精神戀愛。 【桑中】是以男子的口吻,講述姑娘們如何多情對待自己的情人。見而悅之,約會上宮,我們可以很容易地推想彼時的兩情繾綣。當然,人生自古傷離別。如果有情,身體的物理距離,自無法割斷感情的聯繫。【伯兮】仿女子口吻言曰:『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爲容。』分離使得感情更加堅貞,連形象都顧不上了,因爲一切的花容月貌精心打扮,都是爲了討心上人的歡喜。而心上人遠別天邊,這女子情願得相思病,『願言思伯,使我心c。』 愛情不能持久,男子喜新厭舊,女子固然也有薄情寡義之時;彼時的男女,也各有怨言。如【邶風・日月】:『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感情的疏離,帶來的是性關係的斷絕。性關係與感情的不可分割,在【江有汜】中,男子薄倖,結果是男主人與小妾性關係的斷裂。思婦孤影相弔的悲傷,到了【金瓶梅】時代,便是潘金蓮式的偷情。大雅之書【紅樓夢】中小紅賈芸簡單的密約贈帕,被偷聽的薛寶釵搞得意味深長,其實沒有實質性接觸,卻搞得很嚴重的樣子,頗令讀者失望。 本來,社會越發達,人應該越有自主性,但是,不。越到後來,人類越發性情無法統一,古今中外概莫例外。性情不分,也許正是黃金時代的投影,情愛與肉慾統一,愛的渴望夾纏著性的需索,性生活必然連帶著感情投注,感情的滋潤使得性趣盎然,性的結合填充了感情的蒼白。非僅【國風】,通部【詩經】中亦然。我們約略知道了【詩經】時代的性情不分;至於情性分離,靈肉相悖,那是讓古人瞠目結舌之外難以理解的現代病,除了思想和言談的時髦,另有一種讓世間男女更加昏迷沉醉的魔力。 來源:人民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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