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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中國式家庭文化(1)

國學新聞| 學術動態

2012-12-19 22:51| 發布者: 對酒當歌| 查看: 2107| 評論: 0|來自: 中國青年報

摘要: 如果說,激進革命曾使現代中國人的社會生活,呈現了二元化的斷裂,一邊到外間接受風暴的洗禮,一邊還在家中保守最後的親情,那麼,這種革命的進一步發展,特別是在登峰造極的浩劫時期,就更加無情碾碎了家庭這個傳統 ...

如果說,激進革命曾使現代中國人的社會生活,呈現了二元化的斷裂,一邊到外間接受風暴的洗禮,一邊還在家中保守最後的親情,那麼,這種革命的進一步發展,特別是在登峰造極的浩劫時期,就更加無情碾碎了家庭這個傳統文化的最後細胞。骨肉之間的反目、父子之間的成仇、夫妻之間的離間,曾被當做『先進』的事跡,被大肆鼓勵和高調宣揚。

作爲殘酷的報應,如今充盈到耳際的各種消息,無論是從公而言,還是就私而論,上至政經大事、下至家務小事,如果能看得透徹些,就全都凸顯了家庭文化的敗壞與缺失。這個最小的社會細胞,已不再能爲創造性轉化的進程,提供足夠的文化支持。也只有到這時候,人們才有可能省悟到,把『傳統』與『現代』截然對立起來,有多麼短視與荒唐。

我們辛辛苦苦建造和維繫的家庭,究竟應當傳給後代什麼?

在改革開放的初期,中國的家庭雖已不是原樣的傳統社會單位,因爲它們在『全能社會』中受到很大的削弱,然而它們在那個原始積累的階段,仍起到了基本的經濟紐帶作用。在這種建築於血緣上的社會單位內部,畢竟交易成本最小,而相互信賴最大。

然而,一旦親密合作的收益來到了,那麼由於家庭文化的殘缺,事情就已經在走向反面了,而且還完全可以預見:從現在開始,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這種文化上的缺失,會形成更加尖銳的挑戰。

各種各樣的信息,向我們呈現出了這樣的局面:所謂富二代、官二代等已經成爲突出的社會問題,更不要講,很快就還會有『富三代』、『官三代』的問題刺眼地凸顯出來。一個家庭的起點越高,怎麼反而對下一代的人格成長,構成了公認的和普遍的障礙?由此暴露了嚴重的社會病症。

這迫使我們去仔細思考:我們辛辛苦苦建造和維繫的家庭,究竟應當傳給後代什麼?其實說來說去,也無非就是四種排列組合:

其一,除了赤貧,什麼都不能傳承給後代。如果是那樣的話,情況當然會比較被動,因爲孩子的起點會很低,什麼都只能靠自己打拼,大獲成功的機率相當微小,充其量是慢慢向上流動,給再下一代創造機會和充當階梯。

其二,不過,也許人們未曾想到的是,相形之下或許更壞的反倒是,只傳給後代以身外之物。這個起點看似頗高,身在其中者還會被認作幸運兒,然而,由於終點往往可憐或可悲,有時甚至比前一種的危險更大。對此,我們只要把分別來自中國和西方的兩句諺語疊加起來,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一方面是,『富不過三代』;另一方面則是,『當過帝王,方知當百姓之不易』!

更不要說,家族給後代留下了過多和過於篤定,也會讓下一代無法獲得基本的自由。法國哲學家薩特,基於其強調個體存在的現代意識,就曾非常獨特地描繪出此類問題。他在小說【一個企業主的童年】中寫道:

有一次散步回來,爸爸把呂西安抱在膝蓋上,對他解釋什麼是頭頭。呂西安很想知道爸爸在工廠里是怎樣和工人們講話的,於是爸爸便告訴他應該怎麼辦,他的嗓音也完全變了。『我是不是也會成爲一個頭頭?』呂西安問。『當然嘍,我的小乖乖,正因如此我才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那我將指揮誰呢?』『我死以後,你將成爲我工廠的老闆,你將要指揮我的那些工人。』『可是他們也要死的。』『那你就指揮他們的孩子。你得學會讓人服從和讓人愛戴。』『我怎樣才能讓人愛戴呢,爸爸?』爸爸想了想說:『首先你必須記住他們每個人的名字。』呂西安深受感動。當工頭莫雷爾的兒子來家裡報告他父親的兩個手指被軋掉時,呂西安同他既嚴肅又和藹地談了話,兩眼直盯著他的眼睛,並且直呼他莫雷爾。媽媽說她爲自己有一個如此善良,如此富有同情心的兒子感到驕傲。

而研究薩特小說的學者,則就此分析道:

中篇小說【一個企業主的童年】涉及重大的哲學命題:人是什麼?來到世上幹什麼?呂西安作爲企業主的繼承人,前程早已由家庭爲他安排妥當。但他自己不清楚自己是誰,該怎樣生活,怎樣決定自己的命運。他年幼時,按照家人給『乖孩子』制定的行爲規範而行動,讓他感到與演戲沒什麼差別。進入少年時期,他開始探索自我:我是誰?……經過長期努力,他擺脫了戀母情結、同性誘惑、膽怯怕事等,但始終無法爲自己界定。他覺得真正的呂西安並不存在,只有一具白生生的、廂邐拗韉男惺走肉。『我是什麼呢?』勒莫爾當的評語也不合適。他說,呂西安到頭來變得像『一塊明膠狀透明物』。(沈志明:【薩特文集・小說卷導言】)

更不要說,印度的拉吉夫・甘地和敘利亞的巴沙爾・阿薩德,原本都是志不在當這種『頭頭』的,他們一個當過飛行員,一個當過牙醫,其實也都活得好好的。然而,終於都爲了自己家族的使命,而勉爲其難地背負起政治的責任,到頭來作爲短命的或不成功的政治家,上演了令人噓唏的悲劇。

其三,相對而言,主要是向後代傳授了文化素質,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雖然也要吃些苦頭,但相比起來,卻絕沒有前者那麼危險。比如:著名的紹興周家、無錫錢家、義寧陳家,都主要是傳遞了這種家風。由此,在過去的歷史中,就有了許多家學淵源的學者,他們在精神上相對富有,由此他們在人生的道路上,就有著更令人羨慕的起點。

在『文革』浩劫之餘,我本人什麼遺產都沒有得到過,只承接了父母的文化或個性傾向,可在人生的道路上,只要社會開始允許向上流動,自己卻並未因爲這一點,而感到過多大的窘迫與限制。正因此,我才會在父母的碑文上,寫下『先考才高,先妣德馨,鑄我風骨,永錫祚胤』的字句。由此就更想起,林則徐當年的書房裡,還曾掛著這麼一副對聯:『子孫若如我,留錢做什麼?賢而多財,則損其志;子孫不如我,留錢做什麼?愚而多財,益增其過。』――說得多好啊!

其四,同時鋪墊出精神和物質基礎,讓後代在一個較爲均衡的平台上,進行較爲從容和寬廣的發展。這個選項相對而言,肯定是最符合大多數家長的願望,儘管即使做到了這些,也可能產生新的苦惱――特別是,一旦被上代看好的、視作家族使命的個人前景,並不爲下代所認同的時候,那麼過多的家業,或過於輝煌的家學淵源,反而會被視作負擔或累贅。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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