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2-20 21:18
《述正心修身》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以上述正心修身
今本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谨按:今本列传之七章,释正心修身。身有所忿懥,‘身’字读心,现读如字。
《宣圣孔子讲义》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以下无误,‘身’字无庸改‘心’。以正心在诚意后,忘诚则心不正。心主知识思想,而为一身之主。内统于性,外见于情,其所关至大。凡人之善恶,皆判于心之思。心能正,则思无邪而身正矣!故正心为修身之本。
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七情皆生于心,而非心之正。故言身不言心,以见情与性殊。情为形所主,心为气之帅,各不同也。人若徇情而倾其心,是逐物也,是心为形役也。情欲既生于心,而身者情之所寄,故情可役身。心为性所寄,非身所可役。使必先正其心,而后情得其正。情得其正,而后身得其正。心正身修之义,即此谓也。
凡人生时,性隐而情显,心微而身着。一属天,一属人。一属气,一属形。一属道,一合于物。君子则知之。顺其性,遏其情。全其天,遂其人。致其道而明于物,充其气而约其形。故心无偏私,神全而德成,道立而性全。皆由于诚意之功也。小人则否。贵形而轻气,逐物而悖于道。徒知情欲为生,而忘其性天之本。此所以心不得其正也,由于意之不诚也。故此章言身有七情,而致心于不正,心不正则身与俱倾,而生生之本失矣!
《中庸》言中和之道,即以发而中节为则。中节则心不为情所移,而能就正于性。故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位育之功皆由于诚正之道。故君子必自诚为学也。夫物与人皆同生。一全、一偏,而性情以判。得性之正者,则德育及物。徇情之偏者,则物蔽其心。可不慎哉?忿懥、恐惧、好乐、忧患,皆情之偏者,而皆有生之不可免者。一不慎焉,心随之而倾矣!心随身倾,是身反为心之主,情反为性之帅。主奴互失,于道背甚。故徇情者必戕其身,其心先贼也。
故身安之道,先养其心,心安则身安矣!心失其宰,身为其命,小人无知,是自毙矣!故老子曰:‘人之大患,在有其身。’身果为患哉!心不自主而听于情,情如水火以焚溺其身,是以为患耳。人生不能免于情,而情不能徇,欲不可纵,使受之于心,然后身安焉。故心为君而形为役者,正道也。
今人忽于此,往往以情欲之故,使心不得其正,心危矣,心危而身亦亡。故修身者,必自正心始。心正则身全,心不得其正,则身虽生,亦无所适从。故曰:‘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在’字作‘存’字解,即‘操则存,舍则亡’之义。不在,即亡也。心亡则形失其主,虽有耳目口舌,皆无所用之。
盖人之所以灵者,以心灵耳。心存于性,气充而神全,故灵。心灵则视听聪明,智慧异常。心亡,何灵之有?视不见,听不闻,食而不知味,所必至也。且所谓‘不见’者,非不见也,见非所见也。‘不闻’者,非不闻也,闻非所闻也。‘不知味’者,非不知味也,所知非味也。盖所见非心之正,则见者邪见。闻者非心之正,闻皆邪闻也。知者非心之正,知皆邪僻之味也。故不得谓之见,谓之闻,谓之知味也。
心不得正,而五官百骸无不失其正用矣!如主亡而臣奴皆尽欲生,可得乎?夫心之正者,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食。故无悖于道,而纯合于仁。仁也,道也,皆心之正也。心一正则百骸五官举随之正矣,而奚有于邪僻之见闻也哉?故修身之士必先正其心。余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者,以心之无邪也。无邪,则目可以视,耳可以闻,舌可以知味矣。否则,徒逐于物,鲜有不为所蔽矣。故君子必正其心。
《宗主孚圣附注》
此章圣人言之极明,而正心之道皆基于诚意。盖意一诚,则妄念尽去,物蔽不生,智慧湛然,无障于耳目。而性之充实,德之宏大,皆于此见之。在道佛所习,其旨亦同。道祖所谓‘上德不德’、‘大智若愚’。佛祖所谓‘智慧神通,发于禅定’,如《四十二章经》中之得罗汉道已,乃可信汝意,即夫子之从心所欲也。
以意诚心正,毫无妄念,所意所欲,无非纯乎天理,故可信从之也。若学者意未尽诚,心未尽正,妄念犹在,人欲犹存,万不可因此一言,自信从其意欲,而致陷于地狱,不可复拔。慎之!慎之!
又曰:正心为修身最要工夫。凡人学为圣贤,必先尽力于此,即亲亲新民,皆必先从此,始能随事措施,无不合道。大而事天敬神,小而日用动作,外而事上使人,内而持己立身,皆以此为本。而儒教自始至终,不外乎得力于格致诚正四者,而四者又以‘诚正’为成功之基,而括之以一‘诚’字。格物为诚,致知亦为诚。正心者,诚之见乎身也。诚意者,诚之藏于中也。格物者,格以达其诚。致知者,致以明于诚。故一诚之功,而本末精粗备焉!用之于事而事治,施之于人而人治,接之于物而物得其所,此由形而下言之也。以之为察则明慧,致之于神则灵通,反之于本则永葆其真,此由形而上言之也。故诚者,圣人之事也,而教人之所志也。诚而后心无时不存,心斯正矣。心正则念无私起,意已诚矣。故曰:‘欲正心,先诚意。’又曰:‘意诚则心正也。’
心,只是一心,而一受之先天,谓之性。一则禀诸后天,谓之情。其实即为太极生两仪也。太极即心,心与情,即阴阳二气。然性,虽亦气也,只是先天之真,盖两仪未生之时,《中庸》所谓‘未发之谓中’是也。‘中’,即所谓受天地之中,皆指先天之真,皆指性也,以受之于天,故曰‘天命之谓性’。
人以性而合于天,故能时存其心,养其性者,乃能与天同德也。天且同德,人物焉悖?故诚者,乃能致位育之功,明悠久之效也。皆自诚意正心立其本耳!
此后则言身修事。心既正而性不失,人乃为成人,身乃为成身。故《礼》有‘诚身’之语。诚者,自成也。故身成于诚,即身修在心正之谓也。所谓修身在正其心,前已尽之矣!此后则自修身,推而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是推此诚而已。
《亚圣孟子讲述》
天下治乱,关乎教与政。教其本也,政其用也。故圣王先以教教民而民循之,不假刑而畏,不假令而从。以其范之者,在人心也。故治世先教,乱世教先亡。今国中人心无依,奸宄以逞,巧诈以争。自以为智,而犯上者多。自以为勇,而好乱者众矣!是皆教之不存,而人心无所籓也。
战国之时,邪说横流,僻行自兴,人无是非,国无典型,岌岌之势不可终日。要皆杨墨之徒,假圣欺世,毁教自智,以天下为壑,而人随以陷溺。余不敏,辩而正之,使人知周孔之教、尧舜之道。虽功不见大,而教赖以立。由今言之,较彼时为尤甚。杨墨虽诡以行,而犹假圣人以为言,今则非圣无法者遍天下矣!教之不作,国奚以保?民奚以生?故列圣忧之,降灵说道以启诸子,而新教幸以立。
盖教之传也久矣!唐虞之世,契为司徒,官则司之。夏商及周,犹率旧章。孔子继周公而圣,不在其位,教以师授,然犹仅及门弟子也。孔子既没,诸弟子争述其绪,渐推于众,而教之规乃大具。故论儒教,必以孔子为宗也。
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二帝三王之遗,备诸一人,所谓集大成者也。其述教也,首于《大学》,《大学》、《中庸》固一篇而次第之,以传者非一人,故分为二书,读者不可不贯通之也。
《大学》之书,首言为‘道’,即《中庸》‘修道’之‘道’也,‘修道之谓教’一语,已举包儒教之旨。故教者教以道,而修道即以修教也。
大学之以道为教者,首曰‘明明德’。道之体难见,其所见者德,即道之用也。终曰‘止至善’,道之用已备,而进乎体。‘止至善’即儒教独一无二工夫,为修道之极则也。‘明明德’者,以德明而自明之。其理即本道以为修,而致道于实用。其事则自格物致知,以至治国平天下,无非明德之事,而皆明德之所为也。故圣人于此言之最详。
而‘明明德’虽由本及末,由内达外,似若别然不同,其实一以贯之。人或用之于身则身修,用之于家则家齐,用之于国与天下则治且平,不可执一而说也。故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余为之申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理一而事万,用殊而本同。君子不为器也,然其能致此者何也?盖在于明乎道而习其旨也。
所谓道旨者,则自格物至正心四者是也。由大学之道,以修其循道之教,皆莫不由此始,故曰‘为道之旨’,或曰‘基’焉。如木之本,水之源,由是而干于云霄,放乎江海,无所慊也。故修身以外之事,极其用。而正心以内之事,立其本也。格物以至正心,其次第若四,其工夫仍一,皆以为明道也。
格物之义,夫子已言之,即如后人所释亦甚明。盖格物致知,皆为诚意也。诚其意者,诚其身也。不先格物,则身不得而诚。《中庸》曰:‘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其身矣!’格致即为明善也。何以言之?善是性所固有,为情所牵,物欲所蔽,则动于恶矣!恶者,只知逐物,而不知恶之为害。盖以物交物者,焉有不为恶者乎?以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也。
故诚者必先思,思则善生。诚意,为省察其念,即思也。思则得之,得明善也,如有物焉。耳目之不得知其美好也,必由心加以思之,始知其善恶也。故思以明善恶,明以去欲,去以诚意,诚以正心,心正则知性矣!性存则明道矣!故曰:‘养其心者,知其性矣!’又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皆谓诚正之道在格物以致其知,而修道之要在存心以养其性。
《礼》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皆所以诚身也。’不过者,即格之功也。格而后明物之性,察善恶之辨,以成人之性,而推及成物之性,是即‘不过’之谓也。不过乎物,而后物得其情。物得其情,而人致其诚。此仁人孝子,由格物以诚身之道也。故格物者,使人明乎物以去其欲,尽其性以顺其生。此仁人孝子所以合乎道,顺乎天也。
诚身而后能致其诚,上合于天神,下及于人物,无不得其所也。故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位育者,即尽诚以致之也。中和者,即明道以顺之也。格而后知,中而后和。故‘和’者,即‘不过’之谓也。中和,尽道之体用。不过,见道之本末。皆由格致以致之也。
诚意之与正心,一关省察,一关存养,只是为明性耳!明性即以明道,明道即以明天。天人之契,只在一诚,而诚能契天者,以其能明性道也。故曰:‘知其性则知天也。’又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天且不远,而况人乎?而况物乎?
故诚正之道,即存养之事。存养之道,即事天之事。事天之道,即诚物之事。天人之相得,而道之用无量矣!此义与《中庸》‘至诚如神’、‘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即一理也。故圣人教人,必以格致诚正为其本,人之修道,亦必以格致诚正为其基也。此章与道释各教无异,而新教尤极明言之,学者不可不知!
《宗主孚圣疏述》
圣人立言,含有二义。一为内,则诚正之事也。一为外,则仁民爱物之事也。而二者一以贯之,故言简。如佛道之教,亦含显密二义。显者,可征诸事物。密者,深会于精神。故读圣人经,须逐语仔细深思之,明辨之,而后笃行之。如是,可无背乎圣人之旨矣!若徒知其粗而遗其精,察其外而忘其内,是一知半解。不足以知圣人,即不足以见道也。
盖圣人之言法乎道,道有体用,有动静,有本末精粗,如太极含二气也。太极者,不可偏于阴阳。道者,不可失其体用。故言一事一物,必合上下内外而察之。知上则下亦明,知内则外亦明。故宜举形上之道,形下之器,以并辨之也。后人往往不明此旨,言上则遗下,言外则失内,不得贯通之,故道终不明。道佛则分别言之,故易知耳!世人疑儒教不讲修持、不求证道,但言人事、言治平,实不知诚意正心之真义也!诚正之事皆修持功夫,皆事天神、明因果、成真证道工夫。茍不徒以文字习之,而按所教,以求意之诚、心之正,无时不如是,无事不如是,则成真证道之期不远矣!茍欲以教救世,必先明道,习于修持,以为成真证果地步,则诚正工夫,可不实践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