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9 03:47
或据《大戴礼》谓“王言”当作“主言”
孔子闲居吴曰:孔子燕居之时.曾子侍⊙又作“曾参侍”。曾参:春秋鲁人,字子舆,孔子弟子。侍:《大戴礼记》作“得”,意为等到.孔子曰:“参乎.今之君子延章曰:此君子,当指后文之士、大夫、君子.唯士与大夫之言延章曰:后文所谓“化天下”之言也可闻也吴曰:但闻有官之大夫与出仕之人言语.至于君子延章曰:国君也之言者延章曰:言语说曰云五字.其义不一.言者.立言也.一家之言也.语者.语于人也.说者.学说也.理论也.曰者.作文而语于人也.云者.引经据典也.引人言也.希延章曰:稀字古文.罕也.吴曰:君子之正言少闻也也.於乎延章曰:吁乎.吾以王言之.其不出户牖⊙户牖:门窗而化天下.”
白话译文一
孔子在家闲居,弟子曾参在身边陪侍。孔子说:“曾参啊!当今身居高位的人,只能听到士和大夫的言论,至于那些有高尚道德君子的言论,就很少听到了。唉,我若把成就王业的道理讲给居高位的人听,他们不出门户就可以治理好天下了。”
白话译文二
孔子闲居在家,弟子曾参在身边陪侍。孔子说:“曾参啊!当今居身在位之人,只有士与大夫之教化治国言论可以听闻,至于君王之人,稀罕得以听闻。哎呀,我用王道教化之言论诉诸在位之人,那么其不出门户即可教化治平天下了。”
曾子下席而对曰:“敢问延章曰:未思虑而问,故敢问何谓王者言.”孔子不应.曾子曰:“侍夫子之闲也.难对延章曰:应对夫子之言而思虑.是以敢问.”孔子又不应延章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夫子以曾参未思而问,故不答之.曾子肃然而惧吴曰:参凛然恐惧.抠衣延章曰:提挈。⊙抠:用手挖。此作“提”讲而退.负席而立吴曰:倚所坐之位而起身耸立.
白话译文一
曾参谦恭地站起来,走下坐席问孔子:“请问先生,什么是成就王业的道理呢?”孔子不回答。曾参又说:“赶上先生您有空闲的时候也难,所以敢大胆向您请教。”孔子又不回答。曾参紧张而害怕,提起衣襟退下去,站在座位旁边。
白话译文二
曾参行下坐席应对说:“胆敢请问,何谓王道教化之言论?”孔子不回应。曾参又说:“侍奉先生闲余之时,难于应对思考,因此胆敢请问。”孔子又不回应。曾参肃然生敬而有所惧怕,提起衣裳退下去,背着坐席而站立着。
有顷.孔子顾谓曾子曰:“参.汝可语明王之道与吴曰:参汝还可与言明王道否.”曾子曰:“非敢以为足也延章曰:参不敢自断足可与言明王道也.请因所闻而学焉延章曰:请因闻乎夫子而学.”
白话译文一
过了一会儿,孔子叹息了一声,回头对曾参说:“曾参啊!大概可以对你谈谈古代明君治国之道吧!”曾参回答说:“我不敢认为自己有了足够的知识能听懂您谈治国的道理,只是想通过听您的谈论来学习。”
白话译文二
有一会,孔子回头与曾参说:“曾参啊!你可以谈论圣明君王治国之道欤?”曾参说:“我不敢认为自己之学识足够谈论明王之道,请求通过听闻先生之谈论以学习明王之道。”
子曰:“居.吾语汝.夫道者.所以明德也吴曰:人所通行之谓道.忠于己之谓德.依道而行者所以昭吾之德也.德者所以尊道也吴曰:人之有德.所行之道乃尊重.是以非德道不尊.非道德不明延章曰:道者.人文之道也.非德.亦天道使然也.而人道所不尊者.犹疾之为人所恶焉.虽有国之良马.不以其道服乘之⊙服乘:使用,指驾车或骑乘.不可以道里延章曰:虽千里之马.非伯乐不能尽其器也.虽有博地众民.不以其道治之.不可以致霸王延章曰:以王道一天下之谓霸乎.是故昔者明王内修七教延章曰:中庸曰“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七教:指后文所说的敬老、尊齿、乐施、亲贤、好德、恶贪、廉让七种教化.外行三至.七教修然后可以守延章曰:守王道之政.三至行然后可以征延章曰:伐不仁非德.明王之道.其守也则必折冲⊙折冲:使敌人的战车后撤。即击退敌人乎千里之外延章曰:为政以德.则归来四方.而共守之.以远蛮夷也.其征也则必还师衽席之上.故曰内修七教.而上不劳延章曰:德行法平则无为而治矣.吴曰:在内能修七教则君不劳而治.外行三至.而财不费吴曰:在外既行三至则国无所费.此之谓明王之道也.”
白话译文一
孔子说:“你坐下来,我讲给你听。所谓道,是用来彰明德行的。德,是用来尊崇道义的。所以没有德行,道义不能被尊崇;没有道义,德行也无法发扬光大。即使有一国之内最好的马,如果不能按照正确的方法来使用骑乘,它就不可能在道路上奔跑。一个国家即使有广阔的土地和众多的百姓,如果国君不用正确的方法来治理,也不可能成为霸主或成就王业。因此,古代圣明的国君在内实行‘七教’,对外实行‘三至’。‘七教’修成,就可以守卫国家;‘三至’实行,就可以征伐外敌。圣明国君的治国之道,守卫国家,一定能击败千里之外的敌人;对外征伐,也一定能得胜还朝。因此说,在内实行‘七教’,国君就不会因政事而烦劳;对外实行‘三至’,就不至于劳民伤财。这就是所说的古代明王的治国之道。”
白话译文二
孔子说:“安坐,我告诉你。道呢,所用以彰明德行的。德呢,所用以尊崇道义的。因此,没有德行,道义不为尊崇;没有道义,德行不为彰明。即使有一国之内最骏之马,不以驾驭骏马之法骑乘之,不可以驰行一里路。即使有广阔之土地,及众多之人民,不以亲民之王道治理,不可以成就王道霸业。因此,古代圣明君王对内实行‘七教’,对外实行‘三至’。‘七教’修成,之后可以守政卫国;‘三至’实行,之后可以征伐不教无义之国。圣明君王治国之道,守政卫国就必定克敌于千里之外;征伐不教无义,就必定得胜班师还朝。因此说,对内修行‘七教’,君王就不必烦劳政事;对外实行‘三至’,就不至于劳民伤财。此则所谓圣明君王治国之道。”
曾子曰:“不劳不费之谓明王.可得闻乎.”孔子曰:“昔者帝舜左禹而右皋陶延章曰:左为德右为法。⊙皋陶:也称咎繇。传说为舜的大臣,掌刑狱之事.不下席而天下治.夫如此.何上之劳乎.政之不中.君之患也延章曰:政以德行.吴曰:政教不得其中.乃君之病.令之不行.臣之罪也延章曰:令以法行.法为臣义.令之不行.臣义其丧.吴曰:号令不行.则是人臣慢君之令.乃臣之过.若乃十一而税吴曰:古者税法.君取其一.民得其九.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入山泽以其时.而无征延章曰:征税.关讥市廛延章曰:廛,呈延切。⊙关讥:在关口设立界卡检查行旅.皆不收赋王曰:讥.呵也.讥异服识异言及市鄽.皆不赋税.古之法也.此则生财之路.而明王节之延章曰:税赋有度以免乎竭.何财之费乎.”
白话译文一
曾参问道:“不为政事烦劳、不劳民伤财叫做明君,其中的道理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孔子说:“古代帝舜身边有两个得力臣子禹和皋陶,他不用走下坐席天下就治理好了。这样,国君还有什么烦劳呢?国家政局不安,是国君最大的忧患;政令不能推行是臣子的罪责。如果实行十分之一的税率,民众服劳役一年不超过三天,让百姓按季节进入山林湖泊伐木渔猎而不滥征税,交易场所也不滥收赋税,这些都是生财之路,而圣明的君主节制田税和使用民力,怎么还会浪费财力呢?”
白话译文二
曾参说:“不为政事烦劳、不劳民伤财谓之圣明君王,可以听闻其中道理吗?”
孔子说:“古代帝舜以大禹、皋陶为左膀右臂之大臣,不必离开坐席天下就治理好。如此,何需上位劳烦呢?政策不中公义,君王之忧患;法令不能施行,臣子之罪责。如果计税以十分之一,劳役人民一年不超过三日,令人民按时季进入山林湖泊伐木渔猎,而不滥征税,关卡店铺,都不滥收赋税。此些就是生财之方法,而圣明君王节制税赋民力,又能浪费哪类财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