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集解余人暂有至仁时.惟回移时而不变
唐以前古注《皇疏》:既不违.则应终身.而止举三月者.三月一时为天气一变.一变尚能行之.则他时能可知也.亦欲引汲.故不言多时也.故包述云:“颜子不违仁.岂但一时.将以勗群子之志.故不绝其阶耳.”
按此条《玉函山房》《论语》包氏章句辑本未采列.故特录之
集注三月言其久.仁者.心之德.心不违仁者.无私欲而有其德也.日月至焉者.或日一至焉.或月一至焉.能造其域而不能久也
余论《四书辨疑》:三月之下既有日月至焉之余人.三月之上又有过此之圣人.颜子于仁必须九十日一次违之也.过此至九十一二日便为圣人.恐无此理.王滹南曰:“岂有恰限三月辄一次违之之理.若三月之后.不复可保.何足为颜子乎.”东坡云:“夫子默而察之.阅三月之久.而造次颠沛无一不出于仁.知其终身弗畔也.”王滹南谓此说为是.今从之.《四书集编》:《集注》之意.谓自余门弟子有一日全不违仁.有一月全不违仁者.《语录》则以为或一日中一次不违仁.或一月中一次不违仁.二说不同.当以《集注》为正
发明《朱子语类》:问:横渠云:“始学之要.当知三月不违与日月至焉内外宾主之辨.使心意勉勉循循而不能已.过此几非在我者.”窃谓三月不违者.天理为主.人欲为宾.日月至焉者.人欲为主.天理为宾.学者当勉勉循循.以克人欲存天理为事.其成与不成.至与不至.则非我可必矣.曰:是如此.又云:且以屋喻之.三月不违者.心常在内.虽间有出时.终在外不稳.才出即入.盖心安于内.所以为主.日月至焉者.心常在外.虽间有入时.终在内不安.才入即出.盖心安于外.所以为宾.日至者一日一至此.月至者一月一至此.自外而至也.不违者心常存.日月至者有时而存.此无他.知有至未至.意有诚未诚.知至矣.虽驱使为不善亦不为.知未至.虽轧勒使不为.此意终迸出.故贵于见得透.则心意勉勉循循.自不能已矣“过此几非在我者.犹言过此以往.未之或知.言过此则着力不得.待其自长进去.张履祥《备忘录》:问:三月不违与日月至焉内外宾主之辨.曰:仁本固有本是主.但有生以后.天理人欲互为消长.颜子天理常存.而人欲间发.则理为主而欲为宾.其余天理未能胜乎人欲.则似人欲反为主.而天理偶然来复.却似宾也.《松阳讲义》:心藏于内.夫子从何处窥之.亦只在动静语默间见之而已.大凡其心如是.其气象亦必如是.但人不能尽识耳.朱子谓三月不违.不是闭门合眼静坐.此不可不知.《四书恒解》:后人见孔子未言养气.而孟子言之.虽不敢谓孟子为非.却不知养气之即所以求仁也.且其言曰:“我四十不动心.”“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知心与气之所以相关.此章言“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则言其养气功夫.有诸己而天理渐多.私欲渐少.每静存之时.此心虚明无物欲之扰.所谓屡空也.天道三月而春夏秋冬各成一季.丕著功用.三月不违仁.形容其卓立之心体.居然天理稳固.正是三十而立实境.因隐微难名.藉三月状之.不然三月从何算起.日月至焉者.倏得而倏失.一日之内.心有浑然之一侯.一月之内.心有浑含之大致.其功亦非易至.子即颜子以励门人.此章仁字盖以全体之仁而言也.若一端之仁.则虽常人一日之内亦有数事.而诸贤乃日月至.于理为不通矣
白话译文
《论语新解》先生说:“回呀!其心能三月不违离于仁了。余人只是每日每月来至于仁就罢了。”
《论语译注》孔子说:“颜回呀,他的心长久地不离匝仁德,别的学生么,只是短时期偶然想起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