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萬籟聲先生武學之境界及其劍法精要】
萬籟聲先生(1903-1992)作爲自然門第三代掌門,其武學造詣實乃近代武林之圭臬。今觀其劍法演示視頻,雖僅得片段,然已足見"劍與神合,神與道合"之至高境界。余不揣淺陋,試從武學源流、技法特徵、心法要訣三端,略述先生劍法之精微。
一、武學源流考辨 自然門肇始於徐矮師,經杜心五先生發揚光大,至萬公乃集其大成。其劍法融會南北宗要:既有少林六合劍之剛猛迅捷,復取武當劍法之圓轉如意。尤可貴者,萬公將自然門"動靜無始,變化無端"之旨,化入劍理之中。視頻所示"白蛇吐信"一式,起手似緩實疾,收勢若松還緊,正是"以無法爲有法,以無限爲有限"之自然門真諦。
二、技法特徵析微 細察視頻中劍路軌跡,可見三大特徵:其一,身劍合一。萬公演練時腰胯如磨盤,帶動劍鋒畫圓,恰合【手臂錄】"劍如游龍,身似轉輪"之論。其二,虛實相生。其"金針指南"變招時,腕部微顫三寸,暗合"一寸短一寸險"的劍訣要義。其三,勁力綿長。雖視頻無音頻,然觀其劍勢收放,可知必達"揮劍生罡風"之境,此乃自然門"氣貫四梢"功夫之外顯。
三、心法要訣闡幽 萬公【武術匯宗】有云:"劍法不在招式繁複,而在神意貫通。"視頻中"迎風撣塵"一式,眼神先於劍鋒而動,正是"意在劍先"之實證。其晚年所創"自然劍訣"九字——松、靜、順、柔、圓、活、整、疾、透,在此視頻中皆有體現。尤以"透"字最難,觀其劍尖所指,雖隔屏幕猶覺寒意逼人,此即劍氣透達之象。
今人觀武,多眩於騰躍翻飛之術。然萬公劍法所示範者,乃是"大巧若拙"的武學至境。其每一式皆含陰陽變化,每一動俱合易理數術。昔年董海川觀劍悟出八卦掌理,今觀萬公劍法,亦可參"武醫同源""武道合一"之妙諦。所謂"高手在民間"之說,實爲皮相之論。真正的武林高手,必如萬籟聲先生這般,將武學升華爲道藝,方不負"掌門"二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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