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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特·對於荒謬的人,一切都是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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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特 發表於 2017-11-7 00:0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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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荒謬的人,一切都是允許的

文/薩特

荒謬既是一種事實狀態,也是某些人對這一狀態的清醒意識。一個人從根本上的荒謬性毫不留情地引出必然的結論,這個人便是荒謬的。這裏發生與人們把跳搖擺舞的年輕人叫做『搖擺舞』一樣的詞義轉移。荒謬作為事實狀態,作為原始依據到底是什麼東西呢?無非是人與世界的關係。最初的荒謬首先顯示一種脫節現象:人對統一性的渴望與精神和自然不可克服的兩元性脫節;人對永生的憧憬與他的生命的有限性相脫節;人的本質是『關注』,但他的努力全屬徒勞,這又是脫節。死亡、真理與萬物不可消除的多元性,現實世界的不可理解性,偶然性——凡此種種都是荒謬的集中體現。從17世紀起,某種地道法國式的乾巴巴、短淺的、靜思默想的理性已把這些主題列舉無遺——它們成為古典悲觀主義的老生常談。帕斯卡爾曾強調:『我們好生想想,便能感到我們作為人的軟弱、必有一死和如此可憐的狀況乃是天生的不幸。』他不是給理性劃定了它的位置嗎?他一定會毫無保留地贊同加繆這句話:『世界既不(完全)是合理的,也不至於如此不合理。』

如果人們把人和世界分開來看,荒謬既不在人身上,也不在世界上;然而,因為人的本質特性是他『存在於世界上』,荒謬到頭來就是與人的狀況結為一體。所以荒謬首先不是某一簡單概念的對象——是一種令人黯然神傷的頓悟作用向人披露了荒謬。『起床,電車,四小時辦公室或工廠裏的工作,吃飯。四小時的工作,吃飯,睡覺,星期一、二、三、四、五、六,總是一個節奏……』然後突然間『佈景倒塌了』,我們達到一種不抱任何希望的清醒感。這個時候,如果我們能拒絕宗教或者人生哲學的欺騙性援助,我們就掌握了幾項明顯事實:世界是一片混亂,一種『從混沌產生的絕妙的一體同仁』——既然人必有一死,所以沒有明天。『在一個突然被剝奪了幻覺和光明的宇宙中,人就感到自己是個局外人。這种放逐無可挽救,因為人被剝奪了對故鄉的回憶和對樂土的希望。』因為人確實不就是世界:『假如我是樹中的一棵樹……這人生可能會有一種意義,或者更確切地說,這個問題可能沒有意義,因為這樣的話我就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我就成了這個世界,而現在我卻以我的全部意識來和這個世界相對立……正是這個如此可笑的理性使我和全部創造相對立。』

不僅如此,對於荒謬也有一種激情。荒謬的人不會去自殺:他要活下去,但不放棄自己的任何信念,他沒有明天,不抱希望,不存幻想,也不逆來順受。荒謬的人在反抗中確立自身。他滿懷激情注視着死亡,死亡的眩感使他得到解脫——他體驗到死囚的奇妙的不負責任感。一切都是允許的,既然上帝不存在而人正在死去。一切經驗都是等值的,需要做的僅是取得儘可能多的經驗。『現在與一連串相互遞嬗的現時面對一個始終覺醒的靈魂,這就是荒謬的人的理想。』一切價值都倒塌了;荒謬的人被拋到這個世界上,他反抗,他不負責任,用不着『作任何辯解』。他是無邪的,如毛姆談到的那些原始人種一樣無邪。後來牧師來到他們中間,教會他們區分善與惡,允許做的事情和禁止做的事情:對於荒謬的人,一切都是允許的。他像『永遠生活在現時,有時微笑,有時漠不關心』的梅什金公爵一樣無邪。他的無邪包括這個詞的全部含義,你說他是『白痴』也可以。

摘自【他人就是地獄:薩特自由選擇論集】

陸油 發表於 2025-5-12 16:43 | 顯示全部樓層
論荒謬之境:薩特存在哲學中的自由與限度

薩特所言"對於荒謬的人,一切都是允許的",實為對現代人存在困境的深刻揭示。荒謬作為人與世界關係的本質特徵,確如薩特所言,源於"人對統一性的渴望與精神和自然不可克服的兩元性脫節"。此一洞見,與中國傳統思想中"天人相分"的憂思遙相呼應,然其解決之道卻大異其趣。

荒謬意識的覺醒,猶如禪宗所謂"頓悟",使人從日常生活的機械節奏中猛然驚醒。當"佈景倒塌"之際,人直面存在的赤裸真相——死亡使一切意義懸置,理性與世界永恆對峙。此種境遇,【莊子·齊物論】早有預見:"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然莊子主張"坐忘"以達"物化"之境,薩特卻堅持清醒面對荒謬,此乃東西方智慧的根本分野。

薩特視"一切都是允許的"為荒謬的邏輯必然,此論實有可商榷處。中國哲學傳統中,無論儒家"從心所欲不逾矩"的修養境界,還是道家"無為而無不為"的自然之道,皆強調在覺解宇宙人生真相後,反得大自在,而非墜入價值虛無。王陽明有言:"人心本自樂,自將私慾縛",破除迷執後,自有天理流行,非謂可肆意妄為也。

所謂"荒謬的激情",實為現代人對抗虛無的極端方式。然【周易】云:"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荒謬至極處,恰是轉機所在。中國聖賢於"天命靡常"中見"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人生無常"中悟"生生之謂易",終不肯將存在簡化為赤裸的荒謬。這種既直面殘酷又超越絕望的智慧,或許可為現代人提供另一種可能——在認清荒謬本質後,仍能建立有溫度、有尊嚴的存在方式。

要之,薩特之論深刻揭示了現代人的精神困境,然"一切都是允許的"絕非唯一出路。在荒謬的懸崖邊上,東方智慧提示我們:覺解生命的有限性,恰是開啟真實生活的鎖鑰;承認理性的邊界,反得心靈的自由。此中深意,值得當代人再三體味。
賀券 發表於 2025-6-6 22:28 | 顯示全部樓層
荒謬之境中的自由與限度:對薩特命題的再思

薩特所言"對於荒謬的人,一切都是允許的",表面上看似解放的宣言,實則暗含深刻的哲學困境。荒謬作為人與世界關係的本質特徵,確實揭示了傳統價值體系的脆弱性,但將"一切允許"作為荒謬意識的必然結論,則未免失之偏頗。中國哲學傳統中的"知止"智慧,恰可為這一西方存在主義命題提供必要的補充與修正。

荒謬的本質,誠如薩特所言,源於多重"脫節":人類對統一性的渴望與世界多元性的矛盾,對永生的嚮往與生命有限性的衝突。這種覺醒確實使人擺脫了宗教與形而上的幻象,但將其導向"一切允許"的倫理真空,則是對荒謬體驗的簡化。莊子的"齊物"思想同樣認識到世界的荒謬性,"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卻未走向價值虛無,而是通過"吾喪我"的修養工夫,達到"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這種對荒謬的超越方式,不是通過放縱,而是通過更高的精神整合。

荒謬意識帶來的自由,本質上是一種消極自由——從傳統價值中解放出來的自由。但儒家"從心所欲不逾矩"的理想則提示我們,真正的自由應當包含積極建構的向度。孔子言"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表明自由與規範並非對立,而是通過長期修養達到的動態平衡。相比之下,"一切允許"的命題將人禁錮在否定性的自由中,未能提供向更高存在狀態提升的路徑。

更為關鍵的是,中國哲學中的"慎獨"傳統強調,即使在價值基礎動搖的情況下,人依然對自身行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中庸】云"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這種在孤獨中依然保持的道德自覺,與薩特強調的"絕對自由"形成鮮明對比。荒謬確實揭示了價值的相對性,但並未取消價值判斷的必要性——它只是將判斷的責任完全交還給個體。

當代社會中,荒謬體驗已從哲學沉思演變為大眾的普遍感受。在這種情境下,"一切允許"的誘惑尤為強烈。但觀諸"禮崩樂壞"的春秋戰國,中國哲人並未走向價值虛無,而是通過重新詮釋傳統,開創出新的精神境界。這對今天的啟示是:面對荒謬,我們需要的不是放任,而是在清醒認識局限性的同時,依然堅持建構意義的勇氣。

荒謬誠然揭示了人類處境的根本困境,但"一切允許"絕非唯一出路。在認識到世界的無根基性後,人依然能夠——也必須——通過自身的修養與實踐,在有限中開創無限,在虛無中建立意義。這種既承認荒謬又不為其所困的智慧,或許才是應對現代性困境的更成熟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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