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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觀止] 劉向【說苑】卷11善說詩解9多士不用說楚王重用公子皙寧過賞人毋刑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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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性暢情 發表於 2022-7-11 14:2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題文詩:
蘧伯玉也,昔使至楚,逢公子皙,濮水之上,
接草待曰:客將何之?蘧伯玉乃,為之軾車.
公子皙曰:吾聞上士,可以托色,中士託辭,
下士托財,三者固可,得託身耶?曰謹受命.
蘧伯玉遂,謁見楚王,使事畢坐,談話從容,
言至於士.王曰何國,最多士也?蘧伯玉曰:
楚最多士.楚王大悅.蘧伯玉曰:楚最多士,
而不能用.王造然曰:是何言也?蘧伯玉曰:
伍子胥生,於楚逃吳;吳受之相;發兵攻楚,
墮平王墓;胥生於楚,吳善用之;釁蚡黃楚,
生走晉治,七十二縣,道不拾遺,民不妄得,
城郭不閉,國無盜賊,蚡黃生楚,晉善用之;
今者臣來,逢公子皙,濮水之上,辭言上士,
可以托色,中士託辭,下士托財,三者固可,
得託身耶?又不知皙,將何治也.於是楚王,
發使一駟,副使二乘,追公子皙,濮水之上,
還重於楚,蘧伯玉之,力故詩曰:誰能烹魚,
溉之釜鬵,孰將西歸,懷之好音.此之謂也.
物之相得,固微甚矣.伯玉擅說,楚王迷途,
知返重士;士無不有,真誠王者,必重用士.
叔向之弟,羊舌虎善,樂達有罪,於晉晉乃,
誅羊舌虎,叔向為奴.既而祁奚,嘆曰吾聞,
小人得位,不諍不義,君子在憂,不救不祥.
乃往見說,范桓子曰:聞善為國,其賞不過,
刑亦不濫;賞過懼及,淫人刑濫,懼及君子.
與其不幸,而過寧過,而賞淫人,而毋過而,
刑君子也,故堯之刑,羽山殛鯀,而用禹也;
周之刑也,戮僇管蔡,而相周公,不濫刑也.
桓子乃命,吏出叔向,救人之患,行危苦而,
不避煩辱,猶不能免.今祁奚論,先王之德,
叔向得免,學豈可已?通古博今,引經據典.
蘧伯玉使至楚,逢公子皙濮水之上,子皙接草而待曰:『敢問上客將何之?』蘧伯玉為之軾車在車上憑軾致敬。公子皙曰:『吾聞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託辭,下士可以托財,三者固可得而託身耶?』蘧伯玉曰:『謹受命。』蘧伯玉見楚王,使事畢,坐談話,從容言至於士。
譯文蘧伯玉奉命出使楚國,遇見楚國的公子皙,公子皙對他說:『我聽說第一流的人才可以將妻子託付給他;第二流的人才可以讓他捎話;第三流的人才可以將財物託付給他。若是一人三者兼備,便可以託付自己的身家性命。是不是這樣呢?』蘧伯玉說:『您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了。』兩人分手之後,蘧伯玉覲見楚王,完成了出使的使命後,坐下來與楚王聊天,說着說着就談到了人才上。
楚王曰:『何國最多士?』蘧伯玉曰:『楚最多士。』楚王大悅。蘧伯玉曰:『楚最多士而楚不能用。』王造然曰:『是何言也?』蘧伯玉曰:『伍子胥生於楚,逃之吳。吳受而相之。發兵攻楚,墮平王之墓。伍子胥生於楚,吳善用之。釁蚡黃生於楚,走之晉,治七十二縣,道不拾遺,民不妄得,城郭不閉,國無盜賊,蚡黃生於楚而晉善用之。今者臣之來,逢公子皙濮水之上,辭言「上士可以托色,中士可以託辭,下士可以托財,三者固可得而託身耶?」又不知公子皙將何治也。』
譯文 楚王問蘧伯玉:『你說哪個國家的人才最多啊?』蘧伯玉答道:『當然是楚國。』楚王一聽這個高興,可蘧伯玉接着往下說:『可楚國人才雖然多,但是楚國不會用人。』這下楚王不樂意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蘧伯玉坦然回答:『大王,您先別生氣,聽我慢慢說。伍子胥,是楚國人吧?結果背井離鄉投奔了吳國,在吳國當了宰相,發兵攻打楚國,把楚國兵馬殺個大敗,最後楚平王被鞭屍示眾,真是太慘了。釁蚡黃,也是楚國人吧?一樣背井離鄉去了晉國,晉國令其治理七十二縣,結果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老百姓安居樂業。今天我在路上碰見了公子皙,這也是不世出的人才,如今又要離開楚國,不知道要去為哪一國效力了。』楚王聽到這裡,恍然大悟,拉着蘧伯玉的手說:『若無先生之言,楚國又失去一位大才。』
於是楚王發使一駟,副使二乘,追公子皙濮水之上。子皙還重於楚,蘧伯玉之力也。故【詩】曰:『誰能烹魚,溉之釜鬵,孰將西歸,懷之好音。』此之謂也。物之相得,固微甚矣。
譯文於是楚王派出使臣乘上駟馬,並兩乘副使,快馬加鞭,在濮水追回公子皙,並拜之為相。公子晳能重新回到楚國,是蘧伯玉的努力結果啊。所以【詩經】說:『新鮮魚兒誰烹調?我洗鍋兒不辭勞。誰能向西回故鄉?請替我把平安報。』說的就是類似的事情啊。事物之間相互利益,本來就是很少有的。
注釋『誰能烹魚,溉之釜鬵,孰將西歸,懷之好音』出自【詩經.匪風】:
通『彼』風發即發發,風聲兮,匪車偈(jie音傑):即偈偈,車馬疾馳貌兮。顧瞻周道大路或官道,中心怛(da音達):憂傷兮。
匪風飄飄風,指旋風。此處形容風勢迅疾旋轉貌兮,匪車嘌(piao音飄):輕疾貌兮。顧瞻周道,中心吊悲傷兮。
誰能亨古與『烹』通魚?溉應作『摡』,洗滌之釜(xin):大鍋。誰將西回到西方的故鄉去。此詩為檜人東遊思歸之作,『西』即指檜歸?懷送給之好音平安音信
【翻譯】那風颳得呼呼響,那車奔馳飛一樣。回過頭來望大道,我的心裡真憂傷。風兒打旋捲地起,車兒轔轔跑得急。朝着大道回頭望,悽愴不寧填胸臆。新鮮魚兒誰烹調?我洗鍋兒不辭勞。誰能向西回故鄉?請替我把平安報。
叔向之弟羊舌虎善樂達,達有罪於晉,晉誅羊舌虎,叔向為之奴。既而祁奚曰:『吾聞小人得位,不爭不義,君子所憂,不救不祥。』乃往見范桓子而說之曰:『聞善為國者,賞不過;刑不濫。賞過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君子。(與不幸而過),寧過而賞淫人,無過而刑君子,故堯之刑也,殛鯀於羽山而用禹;周之刑也,僇管、蔡而相周公,不濫刑也。』
譯文叔向的弟弟羊舌虎與欒盈友善,欒盈在晉國犯了罪,晉國殺了羊舌虎,叔向為此沒入官府為奴,戴上了刑具。祈奚說:『我聽說當小人得到官位時,不諫爭是不善,當君子處於憂患時,不援救是不善。』於是就去拜見范宣子,勸他說:『我聽說善於治國的人,行賞不過度,施刑不輕忽。行賞過度,恐怕會賞到奸人,施刑輕忽,恐怕會處罰到君子。如果不得已做得過分了,那麼寧可行賞過度賞賜了奸人,也不要施刑過度處罰了君子。所以堯施刑罰殺死了鯀,而在舜的時候卻仍起用了鯀的兒子禹,周施刑罰誅殺了管叔、蔡叔,而仍任用他們的弟兄周公。這都是施刑不輕忽啊!』
桓子乃命吏出叔向,救人之患者,行危苦而不避煩辱,猶不能免。今祁奚論先王之德而叔向得免焉,學豈可已哉?
譯文於是范宣子命令官吏把叔向放了出來。解救別人危難的人,冒着危險和困苦,不怕麻煩和屈辱,有時仍然不能使人免於患難,如今祈奚論說先王的德政,叔向卻因而得以免遭危難。由此看來,學習怎麼能廢止呢!很多事情都像這種情形一樣。
注釋出自【呂氏春秋·卷二十一·開春論]:
叔向春秋晉大夫,姓羊舌,名肸,字叔向,以賢能著稱之弟羊舌虎叔向異母弟,晉大夫善欒盈晉大夫。欒盈有罪於晉,晉誅羊舌虎,叔向為之奴而朡(zōnɡ):系縛。祈奚曰:『吾聞小人得位,不爭(zhènɡ):諫諍不祥;君子在憂,不救不祥。』乃往見范宣子即范匄(ɡài),又名士匄,晉平公時為正卿,主持晉國軍政,諡宣子而說也,曰:『聞善為國者,賞不過而刑不慢懈怠,輕忽。賞過則懼及淫邪僻人,刑慢則懼及君子。與其如其,如果不幸指由於偶然的因素無法避免災禍或過錯而過,寧過而賞淫人,毋過而刑君子。故堯之刑也殛鮌(ɡǔn):人名,大禹之父,為人剛愎凶頑,為堯時『四凶』之一,受命治水,九年不成,被誅於羽山,於虞指舜。舜為有虞氏,所以稱虞舜,又簡稱為虞而用禹;周之刑也戮管、蔡,而相周公:不慢刑也。』宣子乃命吏出叔向。救人之患者,行危苦,不避煩辱,猶不能免;今祈奚論先王之德,而叔向得免焉。學豈可以已哉!類事類多若此。

本文來自以下【文集

錢佟 發表於 2025-7-15 14:43 | 顯示全部樓層
【說苑】善說篇所載蘧伯玉使楚一事,實為春秋時期士人風骨與政治智慧的經典呈現。本文試從三個維度剖析其深層意蘊:

一、士人階層的價值分野
公子皙所言"上士托色、中士託辭、下士托財"之說,實為戰國時期對士人價值的精要劃分。考【禮記·表記】有"君子不以口譽人,則民作忠"之論,與此處"託辭"相應;【孟子·離婁】載"男女授受不親"之禮,正合"托色"之要義。蘧伯玉"謹受命"三字,既顯謙遜之德,又暗含對人才標準的認同。

二、楚材晉用的歷史諷喻
伯玉列舉伍子胥、釁蚡黃二例,直指楚國人才流失之弊。【左傳·襄公二十六年】載"雖楚有材,晉實用之",與此互為印證。值得注意的是,伯玉採用"先揚後抑"的進諫藝術:先稱"楚最多士"以安君心,再舉反例促其警醒,此即【鬼谷子·反應篇】所謂"欲聞其聲反默"的遊說智慧。

三、政治倫理的雙重啟示
篇末祁奚救叔向事,提出"寧過賞淫人,毋過刑君子"的政治倫理,與【尚書·大禹謨】"罪疑惟輕,功疑惟重"一脈相承。范桓子最終釋放叔向,恰如【周易·解卦】"君子以赦過宥罪"的體現。這種"刑賞忠厚"之論,實為儒家"仁政"思想在司法領域的延伸。

要而論之,此篇通過蘧伯玉、祁奚兩位賢大夫的言行,完整展現了春秋士人的三重使命:於個人修養見"托色"之誠,於國家治理盡"進諫"之忠,於司法實踐行"慎刑"之仁。其中蘊含的人才觀、諫諍術、刑罰論,至今仍具鏡鑒意義。【詩經·匪風】"誰能亨魚?溉之釜鬵"之喻,恰可為此文作註:治國如烹鮮,既需賢才為材,更待明君善用。
馮臼 發表於 2025-7-29 08:03 | 顯示全部樓層
【說苑】善說篇所載蘧伯玉使楚一事,實為春秋時期士人政治智慧的典範呈現。本文試從三個維度剖析其中深意:

一、士之品階與用人之道
公子皙所言"上士托色,中士託辭,下士托財"之說,實本於【周禮·考工記】"六德"之教。鄭玄注云:"德能兼備者為上士,德勝能者為中士,能勝德者為下士。"蘧伯玉以"謹受命"三字應答,暗合【易經·繫辭】"君子以虛受人"之旨。其見楚王時"從容言至於士",正是【論語】所謂"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的反面示範。

二、楚材晉用的歷史鏡鑒
伯玉舉伍子胥、釁蚡黃二例,實為【左傳】昭公七年"楚材晉用"典故的延伸。【呂氏春秋·求人】篇載:"楚有善相人者,所言無遺策",然楚平王不能用子胥,終致郢都之禍。此正應【孟子·告子】"不用賢則亡"之誡。公子皙濮水之對,其辭令之妙可比【戰國策】中魯仲連說辛垣衍之風采。

三、刑賞之道的政治哲學
篇末祁奚救叔向事,與【尚書·大禹謨】"罪疑惟輕,功疑惟重"相發明。范桓子"寧過賞淫人,毋過刑君子"之論,實本於【管子·法法】"賞不足勸,刑不足禁,雖堯舜不能為治"的政治智慧。其以鯀殛禹興、管蔡戮而周公相為喻,暗合【韓非子·五蠹】"罰不避親貴"的法治精神。

要之,此篇以蘧伯玉為經,以公子皙、祁奚為緯,編織出先秦用人之道的完整圖景。其"溉釜烹魚"之喻,非僅言舉賢之術,更暗含【詩經·烝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的政教深意。今日讀之,猶見古人對"尊賢使能"這一治國要義的深刻認知,誠為【說苑】善說之篇的精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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