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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史] 三国杂论·之十六·三国归晋以其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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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扬鸿 发表于 2020-7-9 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昔者项籍以百战百胜之威,而执诸侯之柄,咄嗟叱咤,奋其暴怒,西向以逆高祖,其势飘忽震荡如风雨之至。天下之人,以为遂无汉矣。然高帝以其不智不勇之身,横塞其冲,徘徊而不得进,其顽钝椎鲁,足以为笑于天下,而卒能摧折项氏而待其死,此其故何也?夫人之勇力,用而不已,则必有所耗竭;而其智虑久而无成,则亦必有所倦怠而不举。彼欲用其所长以制我于一时,而我闭门而拒之,使之失其所求,逡巡求去而不能去,而项籍固已惫矣。

今夫曹公、孙权、刘备,此三人者,皆知以其才相取,而未知以不才取人也。世之言者曰:孙不如曹,而刘不如孙。刘备唯智短而勇不足,故有所不若于二人者,而不知因其所不足以求胜,则亦已惑矣。盖刘备之才,近似于高祖,而不知所以用之之术。昔高祖之所以自用其才者,其道有三焉耳:先据势胜之地,以示天下之形;广收信、越出奇之将,以自辅其所不逮;有果锐刚猛之气而不用,以深折项籍猖狂之势。此三事者,三国之君,其才皆无有能行之者。独有一刘备近之而未至,其中犹有翘然自喜之心,欲为椎鲁而不能钝,欲为果锐而不能达,二者交战于中,而未有所定。是故所为而不成,所欲而不遂。弃天下而入巴蜀,则非地也;用诸葛孔明治国之才,而当纷纭征伐之冲,则非将也;不忍忿忿之心,犯其所短,而自将以攻人,则是其气不足尚也。

嗟夫!方其奔走于二袁之间,困于吕布而狼狈于荆州,百败而其志不折,不可谓无高祖之风矣,而终不知所以自用之方。夫古之英雄,惟汉高帝为不可及也夫!”

此论善矣,备有高祖之风,善处败,屡败而气不馁;能隐忍,屈为人下而志犹存。然犹不足,不忍关羽之死,荆州之失,而急将兵伐吴,败于夷陵,耻为陆逊折辱,绝命永安,不复振起。亦其学杂申韩,而诸葛亮亦无雍容宰相之风,严以为政,察以为吏。高祖虽无学,而暗合黄老之术,以静制躁,以宽致博,非刘备所及也。

司马之奸,篡夺魏政,欺其孤儿寡母,石勒所谓狐媚以取天下,然犹假仁义,有所治者也。王凌欲立楚王彪以除司马懿,凌子广曰:“凡举大事,应本人情。今曹爽以骄奢失民,何平叔虚而不治,丁、毕、桓、邓虽并有宿望,皆专竞于世。加变易朝典,政令数改,所存虽高而事不下接,民习于旧,众莫之从。故虽势倾四海,声震天下,同日斩戮,名士减半,而百姓安之,莫或之哀,失民故也。今懿情虽难量,事未有逆,而擢用贤能,广树胜己,修先朝之政令,副众心之所求。爽之所以为恶者,彼莫不必改,夙夜匪懈,以恤民为先。父子兄弟,并握兵要,未易亡也。”凌不从,而为懿所诛。

司马昭以邓艾、钟会伐蜀,或问东吴丞相张悌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智力虽丰,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资力,远征巴蜀,兵劳民疲而不知恤,败于不暇,何以能济?昔夫差伐齐,非不克胜,所以危亡,不忧其本也,况彼之争地乎!”而悌曰:“不然。曹操虽功盖中夏,威震四海,崇诈杖术,征伐无已,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也。丕、叡承之,系以惨虐,内兴宫室,外惧雄豪,东西驰驱,无岁获安,彼之失民,为日久矣。司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民心归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摧坚敌如折枯,荡异同如反掌,任贤使能,各尽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张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计立矣。今蜀阉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弊,竞于外利,不修守备。彼强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过无功,终无退北之忧,覆军之虑也,何为不可哉?昔楚剑利而秦昭惧,孟明用而晋人忧,彼之得志,故我之大患也。”蜀果降。

则司马之所以夺魏,灭蜀,并吴,一天下,亦有由矣。奸于君,而惠于民也。阴谋论者以世之崛起者皆以阴谋诈力登天位、取天下,而欲登天位,取天下,非仅以阴谋诈力可得也,奸如司马,犹假仁义以得民心,则仁义未可轻也,本之以诚,可齐三代,行之虽伪,犹传百年。若徒以阴谋诈力,虽有诡谲鸷悍之才如项羽、王莽、董卓、尔朱荣、李密、朱泚俱不旋踵而殄。曹操之能传子孙,犹存名义,效桓文而奉天子以令不臣;司马之能篡有天下,犹假仁义,师田常而行宽惠以悦士民,则知天位不可妄干,非仅诈力之可逞。徒尚诈力者,强者虽得之,而终失之,下者如张角、袁术、黄巢、方腊自歼而已。朱温之狂暴,虽篡唐,而戕于逆子,不旋踵而亡,子孙诛灭。司马之篡,虽经五胡之乱,犹延江左,传百年,有可取者,前能用贤恤民,除烦布惠,可宽者,祖逖所谓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藩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政昏而无虐于民,故民犹戴于江左。以桓温之雄才盖世,威权震主,有复蜀攘夷之功,沮于谢安诸贤,而不能取之。至刘裕内芟群寇,诛篡逆,讨禽慕容,姚氏,安内攘外,功烈于魏武,方厌司马而归刘氏,则司马之为人主,晋之为政,有其善矣,岂诈力之可恃哉!

谲如王莽,以奸伪欺世盗名,得士民之誉篡汉,一旦败政,天下反之,终致诛灭;悍如董卓,制幼主,专大柄,一旦废主迁都,州郡多起兵讨之,内谋外叛,终夷三族。司马之为逆,亦废人主,而何得人心之甚?虽有讨之者,无不破灭。贯丘俭之忠勇也,而不敌司马师之逆。曹髦忿而讨之,仅得数百僮仆之相随,一王经之忠臣,陨于成济之刺,曹髦之贤不敌司马昭之奸。司马虽奸逆,而其篡有天下,亦有道矣。平淮南之叛,只诛其首,而赦其余党,且赦贯丘俭、诸葛诞之同谋文钦之鸯、虎,听其收敛钦丧,给其车牛,致葬旧墓。王经死,向雄哭之,钟会谋逆,向雄亦哭之,而嘉其义,听其收葬。司马昭平淮南,习凿齿论曰:“自是天下畏威怀德矣。君子谓司马大将军于是役也,可谓能以德攻矣。夫建业者异矣,各有所尚,而不能兼并也。故穷武之雄毙于不仁,存义之国丧于懦退,今一征而禽三叛,大虏吴众,席卷淮浦,俘馘十万,可谓壮矣。而未及安坐,丧王基之功,种惠吴人,结异类之情,宠鸯葬钦,忘畴昔之隙,不咎诞众,使扬士怀愧,功高而人乐其成,业广而敌怀其德,武昭既敷,文算又洽,推此道也,天下其孰能当之哉!”

曹髦欲讨司马昭,王经谏曰:“昔鲁昭公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笑。今权在其门,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司马氏何以得此于天下哉?曹操惩汉政之宽,以峻法束缚,丕、睿继而不改,士民畏之,而内怨之,甚思一解网罗以得优游,司马氏执政,能顺民意,用贤恤民,务为宽大,则士民归之,如水之就下,而不能御也。孟子曰:“得乎丘民则为天子。”奸如司马且浡然兴之无可敌,则民心不可轻矣。

三国史之缺略。如戏志才,荀彧所荐为曹操谋士,而不见其谋。魏种,曹操赦之,用为郡守,曰唯其才也,亦不见其事。韩遂割据西凉二十几年,资格甚老,实力影响不小,灵帝时,与边章起兵作乱,为张温、董卓所讨,卓讨不胜。又与马腾合,结为兄弟,而后反目,杀马腾妻子。马腾子马超犹与遂联合反曹,为曹操离间相疑,建安十九年为曹操讨破,不久病死,七十余岁,乃无传,以其盗贼,不足立传耶?张燕、张鲁亦为盗,何为传?以归降曹操之故耶?陇西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聚众枹罕,改元,置百官,割据三十余年,为夏侯渊讨灭。割据时间之长,除三国与公孙,盖唯刘焉父子能与之比,曹操未起,已割据,而事迹亦湮没无闻,遑为立传!汉末割据州郡者多,然称帝王者无几,唯袁术倚家世之厚,猖狂自立。曹操自谓:“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未有公然敢称王与汉对立者。历代汉末称王者最少。袁绍、刘表皆不称王,刘焉据巴蜀之险而不称王,公孙度恃辽东之远而不称王,宋建敢称王,迟迟至建安十九年方遣夏侯渊讨灭,竟无事迹记载。又孙邵,东吴首相,亦无传,裴注记之亦甚略。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方“陶扬鸿文集”查阅下文

本文来自以下《文集

一苇之杭 发表于 2025-6-24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国归晋之惠民本相考》

三国鼎峙之局终归于晋,非尽由司马氏之诈力,实乃民心向背使然。观王广谏父之言,深得"政在养民"之要义。曹魏之亡,非亡于高平陵之变,实亡于正始改制之失民心。何晏辈务玄远而忽吏治,变旧章而不恤下情,虽有管仲之才,亦难为继。司马氏虽以权谲起家,然能"修先朝之政令,副众心之所求",此正黄老"与时迁移"之妙用。

刘备之失,恰在未得汉高治术真传。高祖入关即约法三章,去秦苛政;昭烈据蜀反用申韩之术,诸葛亮"科条严密"(《三国志·诸葛亮传》),虽云"用心平而劝戒明",然较之汉初"萧规曹随"之政,终失宽简之旨。夷陵之败非仅战术之失,实为政治智慧之亏。高祖忍韩信之僭、容英布之叛,终成帝业;昭烈忿关羽之殁,遂毁孙盟,此即《道德经》"善战者不怒"之诫。

司马氏代魏,表面承袭九品官人法,实则暗复汉代乡举里选遗意。杜预制《晋律》删魏法苛碎二百余条,羊祜镇荆州"减戍逻之卒以垦田八百余顷"(《晋书·羊祜传》),皆得"与民休息"之要。虽石勒讥其"狐媚取天下",然考泰始年间"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牛马被野,余粮栖亩"(《晋书·食货志》),岂非惠民之效?

三国英主皆务兼并而忽根本:曹操屯田虽善,然租税过重;孙权开发江南,而徭役无度;刘备治蜀,竟至"男子当战,女子当运"(《三国志·诸葛亮传》注引《袁子》)。反观司马炎平吴后即"诏天下罢军役,示海内大安"(《晋书·武帝纪》),虽属矫饰,然确符战后民望。故三国归晋,非仅军事胜负,实乃执政理念优胜劣汰之必然。

要之,政治成败系于民心向背。司马氏虽德不足称,然能纠正曹魏苛察之弊,顺应黄老治道,此其所以终成统一。王广所谓"应本人情"四字,实乃穿透三国迷雾之真知灼见。后世论晋祚短促,多归咎于门阀之弊,然泰始、咸宁之治,确为三国乱世后难得的治世,此不可不察也。
杨可 发表于 2025-7-21 06: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国归晋本末考》

三国鼎峙之局,终归于晋室一统,论者多谓司马氏以诈力取天下,然考其施政本末,实有深得民心者在。昔王凌谋废立而广谏止,正见司马懿"擢用贤能,修先朝之政令"之实效。司马氏三代执政,其惠民之政略可析为三端:

一曰务本节用。自司马懿辅政始,即罢曹爽时代之浮华工程,景元年间(260-264)更制《户调式》,减田租至亩四升,户绢不过三匹。较之诸葛亮治蜀"男子当战,女子当运"的峻急之政,晋初"天下无事,赋税平均"(《晋书·食货志》)之况,实为乱世喘息之机。

二曰因俗简政。司马昭平蜀后,留用诸葛亮旧制而除其苛细,对吴地用陆逊"镇之以静"之策。杜预在荆州"修邵信臣遗迹,激用滍淯诸水以浸原田万余顷",皆承汉末良吏遗风。此正暗合汉初黄老之术,与刘备之"学杂申韩"形成对照。

三曰通滞振乏。泰始四年(268年)诏"罢部曲将长吏以下质任",解放世兵制下之农奴;又设"常平仓"调节粮价。虽石勒讥其"狐媚取天下",然据《三国志·魏书》裴注引《傅子》载,司马孚在关中"与百姓分粮而食",此等举措非纯然伪饰。

昔苏子由论汉高帝"能用其长而济之以不才",司马氏正得此术。其篡魏过程虽显奸诈,然观咸熙元年(264年)"罢屯田官以均政役"之令,使典农部民复归郡县,终结曹魏六十余年之军事管制经济,实开太康之治先声。故陈寿评曰:"汉末大乱,众庶困乏,晋武绥之以德政。"(《三国志·魏书·三少帝纪》注)

要之,三国之归晋,非惟军事成败使然。当诸葛亮"刑法峻急"致蜀人"面有菜色",孙权晚岁"性多嫌忌"致吴国"政刑紊乱"之际,司马氏能矫曹魏苛察之弊,行"务在养民"之政,此正应王广所谓"应本人情"者。虽其得国不正,然惠民之政,未可尽诬也。三代积累,终使"被褐怀玉"之寒门(如张华、陶侃)得有进身之阶,此或为三国乱世最意外之善果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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