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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屈原【楚辞;九思5遭厄】诗解众皆昏兮闷闷我独醒兮察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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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向东 發表於 2023-3-14 11:27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屈原【楚辞;九思5遭厄】诗解众皆昏兮闷闷我独醒兮察察
题文诗:悼屈子兮,遭厄沉王,躬兮湘汨.何楚国兮,难化迄乎,今兮不易.士莫志兮,羔裘竞佞,谀兮谗阋.指正义兮,为曲訿兮,玉璧为石.殦雕游兮,华屋鵕鸃,栖兮柴蔟。起奋迅兮,奔走违兮,群小謑訽。载青云兮,上昇适兮,昭明所处。蹑天衢兮,长驱踵兮,九陽戏荡。越云汉兮,南济秣余,马兮河鼓。云霓纷兮,翳参辰,回兮颠倒。逢流星兮,问路顾我,指兮从左。俓娵觜兮,直驰御者,迷兮失轨。遂踢达兮,邪造与日,月兮殊道。志阏绝兮,安如哀所,求兮不耦。攀天阶兮,下视见兮,鄢郢旧宇。意逍遥兮,欲归众秽,盛兮沓沓。思哽饐兮,诘诎涕流,澜兮如雨。
众皆昏兮,闷闷我兮,独醒察察,
濯清涟兮,不妖出兮,淤泥不染。

【遭厄】
悼屈子兮遭厄,沉王躬兮湘汨。何楚国兮难化,迄乎今兮不易。士莫志兮羔裘,竞佞谀兮谗阋。指正义兮为曲,訿玉璧兮为石。殦雕游兮华屋,鵕鸃栖兮柴蔟。起奋迅兮奔走,违群小兮謑訽。载青云兮上昇,适昭明兮所处。蹑天衢兮长驱,踵九陽兮戏荡。越云汉兮南济,秣余马兮河鼓。云霓纷兮翳,参辰回兮颠倒。逢流星兮问路,顾我指兮从左。俓娵觜兮直驰,御者迷兮失轨。遂踢达兮邪造,与日月兮殊道。志阏绝兮安如,哀所求兮不耦。攀天阶兮下视,见鄢郢兮旧宇。意逍遥兮欲归,众秽盛兮沓沓。思哽饐兮诘诎,涕流澜兮如雨。
【楚辞九思】遭厄
——謑訽,踢达,邪造之我解
作者:汉王逸
【原文】
悼屈子兮遭厄,沉王躬兮湘汨。何楚国兮难化,迄乎今兮不易(1)?
士莫志兮羔裘,竞佞谀兮谗阋。指正义兮为曲,訿玉璧兮为石(2)。
殦雕游兮华屋,鵕鸃栖兮柴蔟。起奋迅兮奔走,违群小兮謑訽(3)。
载青云兮上昇,适昭明兮所处。蹑天衢兮长驱,踵九阳兮戏荡(4)。
越云汉兮南济,秣余马兮河鼓。云霓纷兮晻翳,参辰回兮颠倒(5)。
逢流星兮问路,顾我指兮从左。俓娵觜兮直驰,御者迷兮失轨。遂踢达兮邪造,与日月兮殊道(6)。
志阏绝兮安如,哀所求兮不耦。攀天阶兮下视,见鄢郢兮旧宇(7)。
意逍遥兮欲归,众秽盛兮沓沓。思哽饐兮诘诎,涕流澜兮如雨(8)。
【注释】
(1)子:男子尊称。王躬:王的身体。难化:难以教化风化。不易:不变意也。
(2)羔裘:素丝之志。简朴且用心公干之志也。佞谀:奸佞阿谀。谗阋:谗言阋于墙,攻讦jié争吵。訿zī:古同'訾」。估量。算度。
(3)殦chī:古同『鸱』,
殦雕,猫头鹰。鵕鸃jùn yí:即锦鸡。柴蔟cù:以小木枝构成的鸟巢。奋迅:精神振奋,行动迅速。謑訽xǐgòu:亦作『
謑詬 』。辱骂。
(4)天衢:天路。昭明:光明。所处:馆所居处。蹑:踩踏。踵:追随。九阳:太阳。云汉:银河。济:渡。
(5)河鼓:亦作『河皷』。星名。属牛宿,在牵牛之北。一说即牵牛。云霓:彩虹。晻翳ǎn yì:遮蔽昏暗。
(6)娵觜jūzī:亦作『娵訾』。星次名,在二十八宿为室宿和壁宿。踢达:踢踏也。邪造:瞎走也。
(7)阏绝:壅塞隔绝。安如:哪里去。不耦:不得对偶之明君。耦:偶。鄢郢yān
yǐng:楚都。宇:房宇。
(8)逍遥:徜徉;缓步行走貌。优游自得;安闲自在。这里是徬徨;徘徊不进。沓沓:重重迭迭。语多貌。哽饐yì:哽噎。诘诎jié
qū:嘴笨。流澜:流如浪涌也。
【译文】
哀悼屈原遭灾殃,玉体沉入汨罗江。
楚国多么难变化,至今仍然没变样。
士人志行不廉洁,竞相谄媚窝里斗。
指责正义为邪曲,诋毀玉璧为石头。
斑鸠游玩华屋中,鵕鸃栖息柴窝里。
奋起迅速往外逃。避开群小的辱詈。
乘着青云升天上,奔向太阳的地方。
踩着天路长驰骋,踏着旸谷常游荡。
越过银河向南渡,喂马来到牵牛星。
云霓纷纷来遮蔽,参星商星倒着行。
遇到流星把路问,指示我往左驰骋。
经过娵觜向前奔,车夫迷失了道路。
于是胡乱走歪道,已和日月不同路。
志向阻绝往何方,哀伤追求不成双。
攀向天阶向下望,看见鄢郢我故乡。
心中自然想回乡,佞人众多暗无光。
忧思郁结遭冤枉,泪如雨水往下淌。
龙坊令 發表於 2025-6-29 19:57 | 顯示全部樓層
论《九思·遭厄》中屈原的"独醒"精神与士人困境

《九思·遭厄》中"众皆昏兮闷闷,我独醒兮察察"一句,实为屈子精神之精要写照。此语非仅情绪之宣泄,实乃先秦士人面对浊世时的一种存在状态之宣言。王逸《楚辞章句》谓:"闷闷,不明貌也;察察,明辨貌也。"二字相对,已见屈子与世俗之根本对立。

细绎文本,"羔裘竞佞"与"玉璧为石"之喻,直指价值颠倒之世相。《诗经·召南·羔羊》以"羔裘"为士大夫正直之象征,此处却沦为谄谀者之装束;卞和献玉典故中,真玉被诬为石,恰如屈子之忠贞反遭诬谤。此二意象非偶然并置,实为屈子对楚国政治生态之双重批判:士人失节,君王蔽明。

"青云上昇"至"九阳戏荡"一段,钱杲之《离骚集传》解为"欲远逝以自疏"之意。然较之《离骚》的飞升想象,此处更显急促惶惑。"御者迷兮失轨"的细节尤为深刻,连天界御者亦失其方向,隐喻着价值混乱已超越人世,成为宇宙性困境。洪兴祖《楚辞补注》引《天文志》释"河鼓"为牵牛星,屈子秣马于此,实有断绝尘缘、永驻天界之意。

"参辰回兮颠倒"一句尤具深意。参商二星永不相见,今竟位置颠倒,此天文异象象征着人伦秩序的全面崩溃。朱熹《楚辞集注》谓:"辰星颠倒,喻小人之反易常度也。"然屈子之悲不仅在于小人得志,更在于整个宇宙法则似乎都已失常,此乃比政治腐败更深层的存在性焦虑。

回观"独醒"之义,实包含三重境界:其一为政治清醒,见国势之危;其二为道德清醒,明善恶之分;其三为存在清醒,觉个体在价值混乱世界中的根本孤独。王夫之《楚辞通释》云:"醒者不随世而波流,故见以为察。"此"察"非仅是认知上的明晰,更是精神上的自我持守。

屈子最终选择"志阏绝兮安如",非消极退避,而是以精神世界的绝对纯洁来对抗现实的全面异化。这种"独醒"姿态,奠定了中国士人精神传统中最为悲壮的一脉,后世阮籍之哭、嵇康之死、陶潜之隐,皆可视为对此精神谱系的延续。在价值淆乱的时代,屈子的"察察"之醒,仍为知识分子提供着不妥协的精神资源。
xsx1986 發表於 2025-7-12 21:08 | 顯示全部樓層
论《九思·遭厄》中屈原的"察察之醒"与精神超越

《九思·遭厄》一章,实为东汉王逸代屈子立言之作,然其精神内核与屈子《离骚》《渔父》一脉相承。"众皆昏兮闷闷,我独醒兮察察"二句,非仅表达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傲,更蕴含着先秦士人面对价值颠倒时的精神抉择。考"闷闷"一词,《老子》有"其政闷闷,其民淳淳"之说,此处借指世人混沌蒙昧之态;而"察察"则出自《荀子·不苟》"察察而残"的典故,形容明辨秋毫的清醒状态。二者对举,构建出一个价值错位的象征世界。

细绎文本,可见三层精神境界:其一为"羔裘竞佞"的现实批判。羔裘本为士大夫正服,《诗经·郑风》有"羔裘如濡,洵直且侯"之咏,此处却沦为谗佞相争的象征,与"玉璧为石"形成意象对偶,暗喻价值标准的彻底颠覆。其二乃"载青云兮上昇"的超越追求。诗人以"蹑天衢""越云汉"的星象意象构建精神飞升之路,河鼓(牵牛星)与参辰(参商二星)的天文符号,既是对《离骚》"驷玉虬以乘鹥"的承续,更暗含《周易·乾卦》"与时偕行"的哲学意味。其三为"踢达邪造"的终极困境。"日月殊道"的宇宙意象,揭示出即便超越尘世仍难逃价值混乱的宿命,与《庄子·齐物论》"道隐于小成"形成跨文本呼应。

从思想史维度观之,此篇展现了汉代士人对屈原精神的重构。王逸将屈子形象纳入"发愤抒情"的阐释传统,通过"俓娵觜(经朱雀七宿)兮直驰"的天文历法意象,赋予其"与天地兮同寿"(《九章·涉江》)的永恒意义。这种将个人命运投射于宇宙图式的表达方式,实开后世李白"欲上青天揽明月"之先声。值得注意的是,"逢流星兮问路"的细节,既保留楚巫文化中"历吉日乎吾将行"(《离骚》)的占卜遗风,又注入汉代天人感应思想的新内涵。

当代读者解读此篇,当超越简单的忠奸二元论。屈子之"醒",非仅是政治立场的分野,更是对存在本质的觉解。其价值在于:当世俗以"訿玉璧为石"时,诗人仍坚守"指正义兮为曲"的认知勇气;当现实"谗阋"横行时,精神却能"奋迅奔走"于九阳之域。这种在价值虚无中确立意义的努力,正是中华士人精神传统的精髓所在。今日重读"众昏独醒"之句,犹见其警示:知识分子的真正困境,从不在外部迫害,而在能否于"闷闷"世风中保持"察察"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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