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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观止] 枚乘【七发】诗解1久耽安乐百病咸生宜世君子变度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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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性畅情 發表於 2022-7-1 17:4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题文诗:
楚太子疾,而有吴客,往问之曰:伏闻太子,
玉体不安,亦少间乎?太子曰惫!谨谢客也.
客因称曰:今时天下,安宁四宇,和平太子,
方富于年;吾臆太子,久耽安乐,日夜无极,
邪气袭逆,中若节轖;纷屯澹淡,嘘唏烦酲,
惕惕怵怵,卧不得瞑;虚中重听,恶闻人声,
精神越渫,百病咸生;聪明眩曜,悦怒不平;
久执不废,大命乃倾,岂有是乎?太子对曰:
谨谢客言,赖君之力,时时有之,未至于是.
客曰今夫,贵人之子,官居闺处,内有保母,
外有傅父,欲交无所;其饮食则,温淳甘膬,
脭醲肥厚;而衣裳则,杂遝曼煖,燂烁热暑;
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挺解,况在筋骨,
之间乎哉?故曰人纵,耳目之欲,恣肢体安,
伤血脉和;且夫出舆,入辇命曰,蹷痿之机;
洞房清宫,曰寒热媒;皓齿蛾眉,曰伐性斧;
甘脆肥脓,曰腐肠药;今太子之,肤色靡曼,
四肢委随,筋骨挺解,血脉淫濯,手足堕窳;
越女侍前,齐姬奉后;往来游宴,纵恣曲房,
隐间中此,甘餐毒药,戏猛兽爪;所从来者,
至深远矣,淹滞永久,不废虽令,扁鹊治内,
巫咸治外,尚何及哉!今如太子,之病者独,
宜世君子,博见强识,承间语事,变度易意,
常无离侧,以为羽翼;淹沉之乐,浩唐之心,
遁佚之志,奚由至哉!曰诺病己,请事此言.
注释 【七发】是赋史上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文心雕龙·杂文】说:『枚乘搞艳,首制【七发】,腴词云构,夸丽风骇。盖七窍所发,发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粱之子也。』
楚太子『楚太子』二句中的『楚』、『吴』并指汉初所封刘姓郡国王。汉初封高帝少弟交为楚元王,有薛郡、东海、彭城三十六县。楚元王立二十三年卒,其太子辟非先卒,辟非弟郢客嗣位。四年卒,子戊嗣,吴楚反时自杀。枚乘为吴王郎中,正当楚元王之时。楚太子体弱,而吴王遣人存问。故【七发】所写,非全为虚构。有疾,而吴客往问之,曰:『伏闻太子玉体不安,亦少间稍愈,(病)稍松一些乎?』太子曰:『惫疲乏。谨谢客。』客因称曰:『今时天下安宁,四宇和平,太子方富于年。意者料想是久耽安乐(dan):沉溺,迷恋,日夜无极没有限制;邪气袭逆犹言侵犯,中指胸中若结轖郁结堵塞。古代车厢旁(或车前曲栏上)用皮革交错缠缚的障蔽物。纷屯澹淡昏乱,心神不定貌,嘘唏同『歔欷』,叹息呻吟声烦酲酲(cheng):烦闷而昏昏沉沉,如同酒醉。酲:饮酒过多感到不适,惕惕怵怵,卧不得瞑『惕惕』二句:心神不宁,时时惊怖不能入睡。虚中重听虚中:中气虚弱。重(zhong)听:听觉迟钝,恶闻人声。精神越渫涣散,百病咸生。聪明眩曜聪:听觉。明:视觉。眩曜:昏瞀惑乱貌,悦怒不平。久执不废长久保持这种病态而不痊愈,大命生命乃倾陨,坏。太子岂有是乎?』太子曰:『谨谢客。赖君之力言赖吾君之力,得享安乐,如客所言,时时有之,然未至如此之甚。君:指国君,时时有之,然未至于是也。』客曰:『今夫贵人之子,必宫居而闺处处于深宫内院之中。闺:宫中小门,内有保母内:指内宫之中。保母:照管衣食起居的妇女,外内宫之外有傅父进行教育的师傅,欲交无所。饮食则温淳甘膬,脭醲肥厚肥肉、浓酒;衣裳则杂遝曼暖重重叠叠,众多貌。曼暖:轻细而温暖,燂烁热暑指穿着珍贵的皮衣,时时在燥热之中。燂:火热。烁:热。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散驰瓦解也,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故曰:纵耳目放纵声色的欲望,贪图肢体的安逸。恣:放纵。支:同『肢』之欲,恣支体之安者,伤血脉之和。且夫出舆入辇出入都乘车。舆;本指可以抬着走的车厢一样乘具,后泛指车。辇:由人推挽而行的车子,命名为,叫作曰蹶痿(juewei):肢体瘫痪。机:此处为根源之义。张凤翼曰:『犹弩机,言触之即发也。』之机;洞房深邃的房屋清宫清凉的宫室,命曰寒热之媒寒病、热病的媒介;皓齿蛾眉指美女。娥眉:也作『蛾眉』,细长的眉(古代以色事人者方画眉,且以细长为美),命曰伐性之斧戕害性命的利斧;甘脆肥脓脓:『浓』。肥脓:肥肉浓酒,命曰腐肠之药。今太子肤色靡曼细嫩,四支委随麻木不能屈伸,筋骨挺解,血脉淫濯指心跳加快,呼息气短的症状(传统医学上为虚症的表现),手足堕窳堕窳(yu):懒散无力。越女侍前,齐姬奉后这二句中的越女、齐姬:泛指各地挑选来的美女。因越地出过西施,【诗·陈风·衡门】中说『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召南·何彼襛矣】中也说到『华如桃李』的『王姬』为『齐王之子』,故此处以越女齐姬代指美女。奉:侍奉;往来游燕通『宴』,纵恣于曲房隐间深暗的房舍之中。此甘餐毒药,戏猛兽之爪牙也这二句指以生命为儿戏。甘餐毒药:把毒药当作甜的东西来吃。戏猛兽之爪牙:玩弄猛兽的爪子和利牙。所从来者至深远言身体亏耗已久。至:极。深远:久远,淹滞永久长久地耽搁下去治脏腑的疾病而不废,虽令扁鹊先秦时名医,姓秦名越人,渤海郡鄚人治内扁鹊:。治内:,巫咸古代神巫治外指驱除鬼祟,祈神祛病,尚何及哉!今如太子之病者,独宜世之君子,博见强识记忆力强,记得的东西多,承间承间(jian):伺机语事谈论(所见闻之)事,变度易意指太子的生活态度和意志,常无离侧,以为羽翼左右帮着筹划事体的人。淹沈之乐指使人沉溺之乐,浩唐同『浩荡』,纵恣之心,遁佚放纵之志,其奚由至哉!』太子曰:『诺。病已病好之后,请事此言按照您说的去做。』
译文楚国太子有病,有一位吴国客人去答候他,说:『据说太子贵体短安,略微好点了吗?』太子说:『仍是疲惫得很!谢谢你的关怀。』吴客趁机入言说:『现在天下安宁,四方太平。太子在多壮之年,猜想是您长期贪恋安乐,日昼夜夜没有节制。邪气侵身,在体内凝固梗塞,甚至于心神不安,烦燥叹息,情感恶劣象醉了酒似的。经常六神无主,睡不安定。心力虚弱,听觉失灵,讨厌人声。精力散漫,好象百病都生。耳目昏乱,喜怒无常。病久缠身不止,性命即有危险。太子是否有这种症状呢?』太子说:『谢谢你。靠国君的力量,使我能享蒙富贵,以至于常常得此病症,但还没有到你所说的这种田地。』
吴客说:『现在那些贫贱后辈,必定是住在深宫内院,内有照顾日常生活的宫女,外有负责教导辅导的师傅,想与其别人交游也不可能。饮食是温厚淳美、苦甜酥脆的食物和肥肉烈酒;穿戴是重重叠叠的轻软细柔、温暖厚实的衣服。这样,便使象金石那样的坚质,尚且要消溶松解呢,更何况那筋骨组成的人体啊!所以说,放荡耳目标嗜欲,恣免肢体的安适,就会侵害血脉的和畅。出入都乘坐车子,就是麻木瘫痪的兆头;常住幽邃的住宅、清凉的宫室,就是伤冷和中暑的媒介;贪恋女色、沉沦情欲,就是残害生命的害斧;甜食脆物、肥肉烈酒,就是糜烂肠子的毒药。现在太子皮肤太细嫩,四肢不灵活,筋骨疏松,血脉不畅,四肢举动无力。前有越国的美母,后有齐邦的才子,往来游玩吃喝,在幽深的秘室里尽情享乐。这几乎是把毒药当做美餐,和猛兽的爪牙戏耍啊。这样的生涯影响已经很深远,假如再长时光地迁延不改,那么即便让扁鹊来为您医治体内的疾病,巫咸来为您祷告,又怎么来得及啊!现在象太子这样的病情,须要世上的正人,见识渊博、常识丰盛的人,应用机遇给您念叨外界的事物,以转变您的生活方法和情趣。应常让他们不离您的身旁,成为您的辅助。那么沉溺的享乐、荒谬的心理、放肆的愿望,还能从哪面来呢!』太子说:『佳。等我病愈后,就照你这话去干。』

本文来自以下【文集

武尺王 發表於 2025-7-27 03:18 | 顯示全部樓層
《七发》医心解:论安乐之疾与精神救赎

枚乘《七发》以赋体为表,医理为里,实开中国文学"以文为药"之先河。此文非徒逞辞藻之丽,实乃针对汉代贵族"安乐病"所开的一剂精神药方。细究其文脉,可见三层深意:

一、病候诊断:五感失调的生命状态
吴客论太子之疾,首揭"邪气袭逆"之象。"纷屯澹淡"状其神思昏聩,"嘘唏烦酲"描其气息紊乱,此乃《黄帝内经》所谓"形乐志苦"之候。尤可注意者,太子"恶闻人声"而"悦怒不平",恰合《素问》"肝病者,恶闻人声"之论。枚乘以文学笔法演绎医理,揭示过度享乐导致五感失调:目眩于色(聪明眩曜)、耳废于声(重听)、口耽于味(甘脆肥脓)、体溺于安(出舆入辇),终致"四体解体"的生命溃散状态。

二、病机溯源:六淫攻心的致病逻辑
文中暗合医家"六淫致病"说:洞房清宫为"寒热之媒",喻房室失度致阴阳失调;皓齿蛾眉为"伐性之斧",言色欲伤肾;甘脆肥脓为"腐肠之药",指饮食伤脾。更深刻者,指出"蹷痿之机"在于"恣肢体安",这与《吕氏春秋》"出则以车,入则以辇,务以自佚,命曰招蹷之机"的养生观一脉相承。枚乘将贵族生活方式病理化,揭示其"甘餐毒药,戏猛兽爪"的自毁本质。

三、治疗哲学:以"变度易意"为心药
吴客所提"宜世君子"之方,实为心理疗法。"博见强识"以开其心智,"承间语事"以疏其郁结,此即《鬼谷子》"捭阖之道"。所谓"变度易意",暗合《周易》"穷则变,变则通"之理。值得注意的是,治疗强调"常无离侧"的陪伴疗法,与《内经》"精神不进,志意不治,故病不可愈"的医理相通。最终太子"请事此言"的转变,印证了《孟子》"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生存智慧。

《七发》之伟大,在于将医学诊断、心理治疗与文学劝谕熔于一炉。其"始邪末正"的结构,实为通过否定性体验(七事铺陈)达致肯定性觉醒(太子病愈)的治疗过程。今日读之,犹见其警示意义:当物质享乐异化为生命之"毒",唯有用文化精神"变度易意",方能重建身心平衡。此乃枚乘留给后世的永恒医案。
刘轨助 發表於 2025-7-30 05:33 | 顯示全部樓層
《七发》疗疾之道与养生哲学发微

枚乘《七发》以赋体为表,医理为里,实开汉代"以文为药"之先河。此篇通过吴客与楚太子的九番问答,层层剖解病源,终以"要言妙道"为良方,其结构之精严,喻理之深切,堪称赋体医论的典范。

太子之疾,表面在"肤色靡曼,四肢委随"的形体衰败,实则源于"久耽安乐"的生命状态。吴客指陈"出舆入辇"为痿蹶之始,"皓齿蛾眉"乃伐性之斧,揭示贵族生活方式的病理本质。这种将生活方式病象化的论述方式,与《黄帝内经》"饮食自倍,肠胃乃伤"的医理遥相呼应,共同构建了早期中国医学的病因认知体系。

文中"变度易意"四字尤为精要。吴客提出疗疾根本在于改变生活节度(度)与思维模式(意),这与《素问》"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的养生观异曲同工。枚乘创造性地将医学思想文学化,通过"音乐-饮食-车马-游观-田猎-观涛"六重铺垫,最终导引至"要言妙道"的精神疗愈,暗合《庄子》"坐忘"的修养境界。

考其文体渊源,《七发》实熔铸诸子百家之精华。其铺陈手法承自《楚辞》,说理方式取法《韩非》,而"始邪末正"的结构则暗合《荀子》"化性起伪"之说。刘勰称其"腴词云构,夸丽风骇",恰指出这种文质相济的特质。文中"金石销铄"之喻,与贾谊《鵩鸟赋》"万物变化"之理相通,共同折射出汉初文人对于生命脆弱性的深刻体悟。

《七发》的现代启示尤值深思。在物质丰裕的当下,枚乘警示的"甘脆肥脓,腐肠之药"更具现实意义。其所倡导的"博见强识"的君子之道,实为对抗精神萎靡的文化良方。这种将生理治疗与心理调适相结合的 holistic 健康观,比西方心身医学的兴起早了两千余年。

要之,《七发》不仅是辞赋之宗,更是中国早期生命哲学的文学结晶。其价值不仅在于"腴词云构"的艺术成就,更在于构建了融医理、养生、哲学于一体的文化治疗范式,对后世嵇康《养生论》、白居易《自觉》等作品影响深远。重读此篇,于今人调适身心、平衡物欲,仍具振聋发聩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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