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文壇亦江湖】 作者:汪兆騫 出版:現代出版社 一個作家,他的創作從來不是單一風格的,比如林語堂寫的【魯迅】,就是描寫和讚揚魯迅的,說他在複雜的環境中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勇氣和智慧。寓意深刻,筆調活潑卻毫無幽默調侃。有時,他會提出寫散文應該冷靜超遠的主張。冷靜超遠,並不排斥針砭時弊、憤世嫉俗。如他的【談議論自由】【又來憲法】等散文,就是犀利地抨擊官僚、政客及社會黑暗、官場腐敗的,其間還呼喚民主、人道。他還支持學生的愛國運動,他的【祝土匪】【回京雜感四則】【讀書救國謬論一束】等,在當時的愛國運動中產生的積極影響,甚至超過魯迅。在那時,他寫的【打狗檄文】【一封通信】【泛論赤化與喪家之狗】鋒芒凌厲。在軍閥的通緝中,上了黑名單的林語堂和魯迅,才離京南下,到廈門大學任教。可以說,林語堂是一直站在進步文化陣營一邊的戰將。 不久,兩個都上了黑名單的進步文化名人之間,對文學創作,產生歧見,互有批評的文章往來,這原本再正常不過。後來林語堂與魯迅的個人關係因某種偶然因素中斷,於是我們就有些人,按人劃線,把他們二人對立起來,硬把林語堂推到左翼作家的對立面。關於與林語堂鬧翻的事,魯迅日記有記載,1929年8月28日日記: 午後大雨,下午達夫來。石君、矛塵來。晚霽。小峰來,並送來紙版,由達夫、矛塵憑證,計算收回費用五百四十八元五角。同赴南雲樓晚上,席上有楊騷、語堂及其夫人、衣萍、曙天。席將終,林語堂語含譏刺,直斥之,彼亦爭持,鄙相悉現。 魯、林衝突,系因在談魯迅同北新書局的版稅訴訟中,林語堂替北新書局說了幾句痛癢的話,魯迅以為林語堂話中帶刺,故大發雷霆,直斥林語堂。林語堂也是一名人,在眾人面前自然有失顏面,於是衝突起來。 彼時,魯、林二人三年多形如路人。直到1933年2月17日,他們才恢復關係。那日,在宋慶齡家裡,舉行歡迎蕭伯納的活動,他們都受邀參加。後他們二人又參加一些民權保障同盟的活動。彼此忘卻一怒翻臉的尷尬。1934年5月10日魯迅在日記中說:林語堂函邀夜飯,晚往其寓,贈以磁製日本舞子一枚,同席共十人。又後來,二人的文學觀念已各不相同,又成水火,關係再度中斷。 林語堂一直在教會學校就讀,又在美歐深造多年,他的政治態度和思想傾向在左翼作家以幼稚的所謂革命的藉口攻擊催化下,不斷向自由主義轉化,這是可以理解的。但誰都不能否認他的民族感情和愛國心是一直沒有改變的。 即便是其觀點和主張引起過左翼作家的批評和爭議,但在文學上,他還是本着知識分子的良知,做了遠比那些口頭革命家多得多的切實的工作。比如,在他所創辦主編的許多期刊上,發表了老舍的【駱駝祥子】【牛天賜傳】,郭沫若的【海外十年】【北伐途次】等優秀作品,而且培養了不少文學新人,如清華大學畢業的徐等。 林語堂最終與魯迅分道揚鑣,除了文學觀念不同外,怕與二公的個性有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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