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儒家的看不起民眾,和法家的愚民政策還是頗有不同的。儒家知道民眾大部分是『不可使知之』,也就是沒有能力讓所有的人變得聰明起來,這是消極的愚民;而法家愚民卻是積極而不遺餘力的,碰到聰明的必定打壓甚至消滅,因為人聰明了就不好統治。和儒家比起來,這就是可惡的,因為這剝奪了人上進的機會,對於一個民族來說,也降低了智力水準,從而導致其整體劣化。
話扯遠了,我們回到孔子這裏來,關於對民眾的蔑視,我們從楚簡的【魯邦大旱】裏更可以看出孔子的一貫立場。 【魯邦大旱】是由六支殘簡組成的: 魯邦大旱,哀公謂孔子:『不為我圖之?』答曰:『邦大旱,無乃失諸刑與德乎?』『唯……之何哉?』孔子曰:『庶民知說之事鬼,不知刑與德,汝毋愛圭璧幣帛於山川,正刑與……』出遇子貢,曰:『賜,而聞巷路之言,毋乃謂丘之答非與?』子貢曰:『否。』『抑吾子重名其與?』『若夫正刑與德,以事上天,此是哉。若夫毋愛圭璧幣帛於山川,毋乃不可。夫山,石以為膚,木以為民,如天不雨,石將焦,木將死,其欲雨或甚於我,或必恃乎名(H)乎?夫川,水以為膚,魚以為民,如天不雨,水將涸,魚將死,其欲雨或甚於我。又必恃乎名(H)乎?』孔子曰:『嗚呼……公豈不飯粱食肉哉?抑無如庶民何……』 雖然殘缺,卻不妨礙我們理解文義,簡文是講魯國發生了大旱災,魯哀公就找來孔子,詢問對策。孔子回答說:『大旱的原因,是刑和德兩個方面沒有搞好,政治不夠清明。只有政治清明了,上天才會普降甘霖的。』可惜簡文後面殘缺了,孔子還說了些什麼,我們不知道了。 接着大概是魯哀公帶着哭腔問:『過去的事不提了,當前該怎麼應付這個旱災?您老人家倒是給出個具體主意。』 孔子回答:『唉,火燒眉睫了,現在搞好政治來不及了,好在老百姓沒有文化,不懂得這麼高深的道理。他們以為用「說」(古代祭祀禳災的一種)這種辦法來祭祀神}就可以了。所以只要主公你肯破財消災,不吝惜金錢幣帛去祭祀境內的名山大川,老百姓就會歡欣鼓舞。至於政治清明,等搞定這件事再說吧。』 魯哀公喜滋滋地命令有關部門去辦。過了幾天,孔子出門,在路上碰到子貢,有些心虛地問:『賜啊,最近你有沒有聽到街巷裏的老百姓怎麼議論我?有沒有人說我給主公的建議不可行?』 子貢似乎有些不高興:『沒有。』 孔子看出來了,問道:『你理解我給主公出的主意嗎?要不你說說你的看法?』子貢說:『關於這件事,我認為正刑德,搞好政治,才是最正確的辦法,可是您老人家卻說要不惜金錢去祭祀山川,簡直是莫明其妙啊。山,它的石頭就像肌膚,樹木就像百姓,如果天不下雨,石頭將會枯焦,樹木將會死去;川,它的水流就像肌膚,魚就像百姓,如果天不下雨,水流就會枯竭,魚也會死掉。所以,山川想要天下雨的欲望比我們人還要強烈得多,我們祭祀它們有什麼用呢?』也難怪子貢發牢騷,『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這句話就是子貢說的,他從來沒聽過孔子談鬼神,現在當然沒法理解。 孔子嘆氣道:『唉,你真是不懂事,主公他老人家這麼關心百姓,算是很不錯了。難道發生旱災,會影響到他嗎?就算物資再缺乏,都短不了他老人家的,他照樣可以飽食粱肉。我要他祭祀山川,只不過是騙騙那些老百姓罷了。』 來源:人民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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